对于柯恩利突然的出现,陈启隆显得有些无奈。
“柯恩利先生,您”
柯恩利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英国人显然不会让他那么得意。
“柯恩利先生,我听说过您的名字,听说,您是从阿姆斯特丹过来的?”
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代表马雷克还没等陈启隆有所反应,直接上前一步,眼神锐利的看着他:“既然您来自阿姆斯特丹,应该知道我们在交谈的时候,不应该随随便便的挤上来、做出那么不礼貌的行为吧?”
“英国人也懂礼貌吗?”
柯恩利一脸不屑的瞥了一眼马雷克,又看向了陈启隆,笑道:“我还以为英国人全都是只知道黄金和香料,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肤浅的人呢。”
马雷克深吸了一口气,上前盯着柯恩利。
“先生,不管您对英国人有什么误解,我认为您都应该为您方才的行为向我道歉!”
柯恩利则反唇相讥。
“哦?道歉?英国人的词典里还有道歉这个单词吗?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我对英语的确了解的不多,没办法,这不能怪我,阿姆斯特丹没人说英语,我们在这儿也不说英语。”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马雷克则有些绷不住了,涨红了脸,捏住了拳头,想说些什么,结果陈启隆开口了。
“先生们,今天是一个好日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不要做出让这个美好的日子蒙上阴影的事情,好吗?”
陈启隆开口了,马雷克和柯恩利便也没有了就这个话题展开深入讨论和肢体交流的打算。
否则马雷克真的很想让自己的拳头与柯恩利那张可恶的脸进行一次亲密的接触。
“当然,今天是一个一定会载入史册的大日子,我们已经把贵国建国的消息送到了伦敦,伦敦的报纸一定会公开发表社论,贵国建国的消息一定会成为伦敦的热门议题。”
马雷克热情的挤上前,握住了陈启隆的另一只手。
这让被挤到的柯恩利非常不开心。
他的身高和身材都没有马雷克那么强壮。
“先生,兰芳是共和国,懂吗?共和国!不是王国,没有国王,我想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伦敦的王室感到开心吧?”
“这不重要,伦敦的国王陛下虽然尊贵,但也不能无视议会的存在!”
马雷克反唇相讥道:“而且你们的所谓共和体制又有什么区别?最高执政同样是世袭,算来算去都是那几大家族的人,他们的权力也不比伦敦的国王要小,不过是另类的国王罢了,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骄傲什么!”
“你”
“好了好了先生们,请不要再争执了。”
陈启隆人高马大,身高还要高过马雷克,他张开双臂把马雷克和柯恩利拉开,笑道:“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还请放下全部的矛盾,尽情的享受今天的快乐,至于其他的事情,明天难道就不能谈论吗?大总统常常对我们说,为什么要让明天的烦恼影响到今天的快乐呢?”
马雷克和柯恩利也不好驳了陈启隆的面子,只能恨恨的对视一眼,不再交锋。
这两位麻烦的客人被解决之后,陈启隆继续迎接从其他地方来到汉城的客人们。
今日,除却兰芳共和国势力范围内的各大航线和地方行政区的负责人之外,势力范围之外的大大小小的地方政权的代表也纷纷来到了汉城共襄盛举,一起庆祝兰芳共和国正式建国。
话虽如此,但是建国之前,兰芳公司的存在已经等于是这一片海域的一个最强势力的存在,兰芳公司的负责人赵学宁是很多人眼中的这一片海域的最高话事人。
在新世纪的开端,尼德兰的国势江河日下,进入到十八世纪下半期,尼德兰国力的恶化已经深深影响到了东印度公司在东方的经营。
公司里充满了苟且钻营的小人,人人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丝毫不关注公司的利益,也根本不在乎共和国的荣耀。
也因为国力的衰退,公司在香料海域和清国海域的竞争上开始落于下风,面对后来居上的英国人,越发的力不从心,每当爆发与英国人的争端时,尼德兰人总是不能很好的应对,甚至吃很大的亏,失去很大的利益。
而这一切从八年前赵学宁崛起开始,出现了微妙的转变。
八年前,年仅十五岁的赵学宁异军突起,在与英国佬的交锋中立下功勋,被喜欢中华文化的总督彼得鲁斯破格提拔为一艘武装商船的代理船长。
随后,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能力,三年间多次率领自己的船只取得对英国佬的胜利,不断击沉英国佬的武装商船乃至于战船。
随着他的成功,彼得鲁斯也不断将更多的船队交给他指挥,命令他为公司商船队护航,与英国佬作战。
他也没有辜负彼得鲁斯的期待,不断取得胜利,当然,面对犀利的英国战船,赵学宁也有过失利,被打得很惨。
尽管如此,因为他的报复心和竞争心理极强,一旦失利,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振旗鼓找回场子,或者正面出击,或者找机会偷袭,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凶狠气质,非要取胜不可,以至于英国佬非常忌惮他。
后来,因为畏惧赵学宁疯狗一般的报复行动,无法承受赵学宁四面出击带来的损失的英国佬开始回避他,一旦遇到他的船队,英国佬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回避,而不是与他战斗。
他们被迫和赵学宁坐上谈判桌谈判,看看这位海上霸王到底有哪些条件——只要别继续像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们的船只不放,我们是可以谈判的。
于是赵学宁在这片海域打下了赫赫威名,各国各族的人,只要吃这碗饭,只要参与到这关乎全球贸易活动的航行之中,就没有人不知道赵学宁的名字。
到三年前,也就是赵学宁迎娶彼得鲁斯总督的小女儿之后一年,东印度群岛地区超过一半的公司武装都和赵学宁有直接或者间接的隶属关系。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巴达维亚的声音已经渐渐的小了下去,人们更习惯接受直接保护他们、支配他们的赵学宁的命令,而不是接受巴达维亚的命令。
直到两年前的那场大海战结束之后,巴达维亚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太到了,所有人只能听到赵学宁的声音。
所以他现在建国,做国王也好,做大总统也好,在很多人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这总归是一个象征,是一个名义上的大跳跃,赵学宁认为公司的名义已经不能满足他本人和势力发展的需求,所以果断力排众议,决定建国,自任大总统,要做这一方海域的王者。
而在过去一百多年间支配这片海域的尼德兰人,则要被迫咽下这枚苦涩的果实,无可奈何的接受他们已经无法继续支配香料海域的事实,选择在赵学宁的威慑下,回到一百多年前的生态位上。
尼德兰人感到沮丧,英国人感到前途不妙,而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更多的本地土著势力则为此感到了复杂的情绪。
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曾经是这片海域的支配者,但是前有尼德兰,后有英国,他们早已衰落,早已不复曾经的光辉,换一个全新的支配者上来,他们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机会。
而对于土著来说,比起远道而来的红毛殖民者们,赵学宁天朝上国的出身与妥善的利益分配规则更让他们愿意信任,所以他们积极的参与到兰芳的开国大典之中——
他们甚至愿意一起加入到兰芳共和国之中,托身于赵学宁,向他纳税、接受他的统治,以此换取他的武力保护。
主要欧洲的殖民者们在不做人这方面向来不做人,赵学宁也就是吃相稍微优雅一些,饭量并不少多少,却也足够让这些苦哈哈的被殖民者们感到一丝温暖,果断认了赵学宁做他们的慈父。
他们认为自己飘零半生,未逢慈父,现在终于见到了慈父,只想投入慈父的怀抱享受父爱的温暖,一刻都无法继续在殖民者的铁蹄下忍耐了。
所以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归附赵学宁,成为兰芳国民。
从一年前赵学宁决定把兰芳公司改组为兰芳共和国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原本局限于婆罗洲和爪哇岛的国境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扩大,又增加了苏门答腊岛的南部和西里伯斯岛的西部地区。
到建国的今日,东印度群岛的六座主要岛屿之中,有四座岛屿都有兰芳共和国的国土和国民。
除了婆罗洲的一百多万人之外,其余三座岛屿上各有数十万人自认为是兰芳共和国的国民,愿意接受赵学宁的统治,愿意向他纳税,整个兰芳共和国的国民数量超过了三百万人。
巴达维亚方面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们已经面临着一个尴尬的事实——出了巴达维亚,就没有人听他们的号令了。
赵学宁远在婆罗洲大岛上,却能隔着海域遥控爪哇岛,使得爪哇岛的一应行政管理事务不由巴达维亚做主,而由赵学宁派遣的爪哇州州长、华人毛祁勇做主。
整个爪哇岛,除了巴达维亚这座城之外,就没有人还遵守东印度公司的号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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