兲荒 第一章劫匪

    光阴似水，亘古长流。

    当背景辐射中包含的时间信息被纷纷赋予了特定的含义，其中重大的一刻即将来临。

    “echo>光纤探针初始化就绪。”

    寂静深空，无垠宇宙，无限星系。斗转星移间，已是悠悠万载。

    “echo>arp攻击封装完毕。”

    原型界，几颗相距甚远的超新星跳板先后跨越万年在预定坐标方向爆发的辐射流准时相遇。

    “ehco>主机数据链路层成功侵染。”

    被无穷光芒充斥的创造界，一股暗涌纠缠在生命树枝干筛管内的光束中，穿透形成界防火墙，曳出缤纷璀璨极光。

    “echo>会话层协议逆向分析>done”

    “echo>与目标终端会话完成。”

    ……

    太阳系，地球：行动界。

    蜀中蓉城，莫义正舒服地躺在床上。透过水晶天窗，仰望着暗红的天空怔怔出神。

    莫义虽然是7月的生日，却既不是巨蟹座也不是狮子座。因为他的星神独一无二，所以他必将与众不同。

    这是莫义降临尘世的第6年，而明天则是小学的开学日。

    心念一动，水晶天窗中暗红的天空渐渐淡去，背景变得漆黑一片。深邃静谧的夜空浮现繁星点点，随着莫义细微的表情变化与眼神焦点的移动，一片星域被迅速拉伸放大，在4厘米厚的水晶天窗内点亮了层层相间的立体发光阵列，营造了一小片纵深超过80厘米的立体空间。

    实际上，星图里面没有答案，这星图是哈勃太空望远镜拍摄的照片，而莫义为了到达这里最早已经以光的形式旅行了上万载。现在，正是2014年。

    来自遥远时空的神秘计划改变了莫义出生时的星神投射，为他灌输了无比宝贵的知识：炼神秘法与世界本质。并极大程度地开发了他的大脑。六年间，自从不再尿床开始莫义每日夜间修炼化神诀，白日却无所事事。直到3岁才开始大量阅读，并且“在家庭教师的精心教导”下，莫义在学习上早早地展现出了让人惊艳的天赋。而明日，莫义终于将开始面对新的生活－中科院蓉城分院附属小学，作为下属单位这里的网络与中科院档案库机房直接相连。

    微微凝神，心见秘术发动，方圆十里尽皆照彻。楼下主卧父母已然熟睡，崭新的书包与文具静静躺在客厅沙发上，保姆房的灯也早就熄灭，宠物间里昆明犬“李狗蛋”不时于睡梦中伸展四肢……

    轻轻一叹，莫义起身穿上拖鞋，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取了些钱在口袋里，放轻手脚走下阁楼出门径直往外而去。夜风袭来，仅著睡袍的小莫义身姿更显单薄。自从1岁后白天保姆便管不住莫义了，他便经常想要上网获取更多知识。无奈体格短小，四肢无力，而且最小的鼠标都比他的手掌还要大根本不是它能够玩得转的。更不敢锻炼身体，这个年岁如果强行锻炼的话将会严重影响以后的体格发育，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玩耍？

    小区门岗里两个保安百正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听见脚步声其中一个循声张望过来，而另一个保安则头一点一点正打着瞌睡。莫义通过侧门时只望他一眼便不作停留，那回头的保安只觉心神一阵恍惚，已不记得自己先前所想，苦思一会无果只得作罢。

    出得门来，莫义在路边稍等一会便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前往附近一家黑网吧“网络情缘”－一听这非主流名字就知道是黑网吧无误。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小莫义：最多7、8岁的年龄，一身睡衣打扮。半夜出门却毫不害怕，说起话来也是有板有眼，心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不简单。但他并没有因为莫义小小年纪半夜出来玩恐怕不安全而拒载，这年头谁操心这些？

    出租车司机载着莫义穿街过巷约莫20分钟就到了地头：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地处偏僻，环境脏乱，周围几栋老楼夹着一条昏暗的街道。“网络情缘”便在这这条街道尽头的垃圾站旁边。

    莫义也算这里的常客了。从5岁起莫义的身板就已经能够勉强完成键鼠操作，但是在家里莫义是不会表现得太出格的，就算如此莫义也被其父母勒令每天只能玩两个小时，而且得分两次玩。是以，自那以后莫义便经常溜出来进黑网吧，一来二去跟网吧里的小伙伴也混了个脸熟。网吧今晚值夜班的是个洗剪吹小黄毛，正坐在高高的柜台下面玩手机。莫义那不到1米2的身高完全没有存在感，但是莫义也并不去柜台而是径直走向了东侧包厢。要说这网吧地理位置虽差机器也不行但是装修还算过得去的，东侧有一排6间包厢，都自带卫生间。这些包厢都是按间开的所有机器一起计费，而每个包厢3台到8台机器不等。

    当莫义走进最里侧那间八座大包厢时，里面才坐了4人：其中门口两个青年一副不羁的社会游民打扮，另外两个却是跟莫义差不多大小，此刻正屁股下垫着两个靠枕坐在沙发上玩英雄连萌，左边的还在大叫：“这猴子被杀了我们高地还怎么守啊？！”。门口两人其中一个正在玩网页游戏，另一人则与妹子扣扣视频。听见有人进来只有网页游戏男回头，莫义给了他一张50便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了。网页游戏男长期预定这个8人包厢然后高价转让座位，用他的话说就是赚点烟钱。但其实这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卖的，因为这个网吧本身就是黑网吧长得稍微有点靠谱就能办临时卡了，所以虽然页游男收的钱不便宜也不能说就能稳赚。很多时候偌大一个包房却只有一两个小屁孩在里面潇洒，这时页游男就会中途加价，还吃不定你一两个小屁孩不成？

    而多数时候吃过亏的小屁孩并不会因此长记性，反而因此一口一个浩哥巴巴地叫着比面对他家老子还要听话。而且说起来这些小朋友出来玩也不差钱，犯不着生气。

    机器是早就打开的，莫义也在沙发上先垫好两个靠枕然后才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今天来网吧并不是要浏览网上图书馆或者学习外语，实际上，在莫义家属于他自己的小阁楼里面，那块巨大的水晶天窗在不久前莫义练神诀突破念力外放后已经被成功祭炼成了一台稳定的量子计算机。所以，莫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个黑网吧了。但就在莫义观看星图时随意开启了一下心见，却是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

    这时，那两个玩英雄连萌的小朋友已经因为“猴子被杀了”而被一波拆完，正气愤难平要打字开骂，猛然见到莫义均是眼前一亮：这可是他们心目中的大神！于是殷勤地招呼起来，一口一个义哥叫得才叫顺溜，又呼叫服务台送了三份夜宵过来才眼巴巴望着莫义：想要求大腿不容易啊，以前他们义哥虽然也偶尔玩两局，但大多时候是在浏览网页做一些他们不明觉厉的事情。现在又这么久没来，谁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带自己两个神坑？

    莫义今晚出来就是为了他俩，也真够巧的，刚好心见所观察到的秘密里面两个当事人还算认识。莫义记得这两个小崽子都住在附近小区，而且都才上小学一年级也就最多7岁。家境据观察只能说小康吧，俩兄弟却是经常从家里骗钱偷钱出来潇洒。因为哥哥平时表现得老实巴交的，而且他总是教唆弟弟去哄骗家长，家长一问哥哥还确有其事这就真信了。说起来这个点子还是页游哥给出的，因此这哥俩每次拿到钱孝敬一包烟是少不了。

    迅速上线，跟这两个神坑组成一队然后就开始了游戏。莫义其实远不能称为大神，虽然意识很好操作也算中规中矩，预判与计算都非常强大，但无奈体格限制手速提不起来，鼠标移动范围不大而鼠标精度又有限得很，所幸带着两个神坑胜率奇低所以匹配到对面也多是奇葩，倒是完全可以碾压对手。几局下来也到了凌晨4点，大家都是偷偷跑出来的，是时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莫义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当时莫义开启心见，却意外了解到一件事：

    页游哥不姓页，这个页游哥当然也有自己的圈子，他在这个网吧里面干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跟他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同，他的圈子里还是有“大牛”的，比如说－坤哥。

    坤哥之所以上得了台面，是因为他砍人坐过牢，出来后自觉也是比较高端了，无奈组织不好找于是才与这些在坤哥自己看来根本不入流的小混子们混在一起。现在机会来了，坤哥也算是有“门路”的人，听说了页游哥的事情之后几番谋划，终于还是决定就在今晚动手。他要干一票大的！

    扣扣男见到小孩们要走，连忙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嘟声过后马上就挂掉了。与此同时，街尾一辆面包车内两颗猩红的烟头狠狠地闪亮了几下随即被扔下车窗，一个三十五六模样光头男子拿着**喷雾剂推门下车，紧走几步便把一身黑衣融入车尾的黑暗里。坤哥这颗光头是从牢里面带出来的，他个人觉得也算一种资历或者荣光，虽然在他的词典里面可能并没有注释这两个词的含义。坤哥找的这辆面包车不是偷的，而是扣扣男家里面跑野旳用的车。只在车牌上面重着贴了一张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外地牌，而且他们已经停在这里至少两个小时了。不得不说，坤哥同样只是一个业余角色，虽然他现在想要干的是一笔“大买卖”！

    扣扣男又查找到了一个开着摄像头的妹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挑逗的话。扣扣男觉得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于是老是想勾搭一个有钱又叛逆的妹子，能够读懂他的颓废与沧桑。网络这么大，这样的妹子虽少但总会有的。而且自己“也算是一号人物”——最近傍上了坤哥，没想到还没几天就有“大买卖”让他参与。这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业，哪能天天抛头露面去街上拉野旳？

    回头看了看页游哥，好巧的是页游哥虽然不姓页，但却姓叶！大名叫叶凡（我tm不是浩哥吗？）。

    这页游哥跟坤哥认识那么久，却也没有资格参与进来。说不得，到时候还得要帮我们哥几个背黑锅。这么想着，扣扣男看页游哥的目光已是隐隐带了一丝轻蔑。

    页游哥当然看不见扣扣男眼中的轻蔑，他现在正盯着他的页游，这页游其实也就广告比较好看进去后里面的人物画风完全不同。但是页游哥不在乎这些，因为就在刚才，就在他的人物升级时金光一闪，他忽然双目一阵恍惚后，自己居然被系统附身了！

    “叮！超级页游系统加载中……”

    “加载完毕，正在进行常规安装……”

    “警告，存储空间不足，请宿主提升等级……”

    “警告，存储空间不足，请宿主提升等级……”

    “警告，存储空间不足，请宿主提升等级……”

    “滴，常规安装超时，优先安装任务系统……”

    “任务系统安装完成，总体安装进度2……”

    机械的电子音在叶凡脑海中回响，此时的叶凡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系统附体？！我叶凡居然被系统附体了？！叫叶凡的人不是应该走废物流的吗？不对虽然没有同龄人嘲笑但是邻里间很多没见识的大爷大妈也背着叫我废物一类的贬词，甚至自己亲爹也是这么叫的。这么说来，莫非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显赫家世，远在京城有一个没落的大门阀叶氏是我的本家？还是说……看来，这个世界远果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就在页游男神思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之际，英雄连萌兄弟已经走出网吧大门，正朝着街尾甬道而去。熬夜过后反应迟钝，甚至还略微有些恶心，让这两兄弟迫切想早点躺在自己的床上。昏黄路灯下，贴牌面包车静静地蛰伏在树荫下，悄悄地等待着毫无防备的猎物自投罗网。

    司机搓了搓手套，呼吸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起来。

    坤哥握紧了**喷雾剂，同时把挂在下巴上的口罩提上来遮住了口鼻。

    英雄连萌兄弟俩东倒西歪地走向街尾的单元楼，浑然不觉已经近在咫尺即将擦肩而过的面包车有什么异常。

    正当坤哥准备闪身出现喷雾抓人然后和司机迅速逃离现场远走高飞卖掉这两个倒霉孩子然后得到第一桶金发展势力最后征服全宇宙，当然先要吃几顿好的睡几个好的的时候：

    莫义出现在了网吧门口，只是远远地朝着这边望了一眼，所有人便恍惚间觉得天光一亮！待要再看，莫义人已不见。

    而与此同时，司机与坤哥却同时脑中一震，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电子音：

    “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