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代小竹拒绝李探微送礼之后。
李探微直接把狸奴睡足视为己有,招呼下人把装载茶台的牛车赶走。
说是运回自家,还请风沙有空去找他品茶。
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风沙已经出离愤怒,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盯着李探微。
李探微回视,毫不相让。
李含章见风沙都没做声,自然更不会吭声。
苏冷已经把狸奴睡足视为烫手山芋,巴不得越快送走越好。
小竹见风沙和李探微居然为了她争锋相对,隐约窃喜,又不乏犹豫。
毕竟两人都对潘家有恩,也都对她很好。
风沙霸道却体贴,李探微既英俊又温柔。
前者位高权重却已娶妻,身边美婢如云。
后者潇洒多金且未成婚,向来洁身自好。
到底希望嫁给谁,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风沙心中非常恼火,风飞尘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知道李探微有恃无恐的原因。
因为他正在全面接掌东鸟四灵。
奈何短时间内没有足够的心腹去占据要职。
必须要得到东鸟总执事的支持。
李探微又是青龙巧匠的弟子。
只要他还想获得青龙的效忠,那么很多手段就是不能用。
在参宴宾客看来,这只是一段插曲,插曲一过,该吃吃该喝喝。
小竹坐在风沙和李探微之间,一直低着头,两边都不看。
李探微彷若无事,一直劝小竹吃菜喝酒,间插说点趣事。
确实温雅风趣,风度翩翩。
小竹实在忍不住回以微笑,旋即又转眸去偷看风沙一眼。
在座还有潘家的几个姐妹,都拿闪星的眼神盯着李探微。
她们几个是李探微派人赎回的,所以对李探微非常感激。
见李探微明显对潘兰容有意思,一个个在旁便撺掇搭腔。
她们新近才得解救,并不认识风沙,只是听姐妹们说过。
倒也没冷落,只是非常客气,不像对李探微那样亲近。
不时有女子或独身或结伴过来找李探微搭讪,皆被婉拒。
风沙一贯挥洒自如,论口才、风度、博学,不逊任何人。
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坐旁边的李含章都替他感到尴尬。
这么木讷的风沙他还是头次得见。
以往可不是这样。
看看风沙,又看看潘兰容,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张星火。
张星火那么精灵的人,在黄宛如面前,却经常像只呆头鹅。
他忽然觉得风沙好像真心喜欢潘兰容,否则不至于此。
青鸾和曲半衣先后找来,一左一右拥着风沙喝酒说话。
李含章冷眼旁观,在心里大摇其头。
找李探微的女子明显都是大家闺秀,青鸾和曲半衣的身份自不必提。
两相一比,高下立分。
他发现小竹向李探微那边坐近了些,偶尔看向风沙的神情似有不悦。
张星雨在一旁干着急。
主人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前所未有的不对劲。
她明显感觉到主人正强行压抑着火气,好像将要爆发的火山。
现在憋得越久,等下爆发越狠,她在旁边,肯定第一个遭殃。
又实在没辙,她不知道怎么追求女人。
青鸾和曲半衣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相视一眼,起身告辞。
不管两女私下里多么不对付,该同进同退的时候,并不迷湖。
就这么食不甘味地吃完,李探微拿手帕抹了抹嘴,长身而起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向主人告辞了。”
一众潘家姐妹纷纷起身,小竹下意识地跟着起身。
“你上次托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李探微冲小竹道:“城南、城北、城东三家临街的铺面连同掌柜伙计都已盘下。回城时咱们顺路去城南那间看看,觉得合适的话,连夜上货,明天就能开业。”
潘家姐妹个个喜形于色。
潘家是个非常庞大的家族,包括大量的旁系女卷。
随着被解救的女卷回返,西市的潘家医馆逐渐拥挤。
已经不能保证每个女卷都拥有单独的闺房。
开销更是日渐增加。
若非最近卖补药日进斗金,潘家早就入不敷出,急需开源。
小竹啊了一声,有些不能置信,忙道:“我,我一时没那多钱”
李探微笑道:“房契已经派人交给大姐了,你只管经营,旁的事无需操心。”
小竹忍不住扭头瞄了风沙一眼。
当初她想盘下一间铺面做医馆。
风沙把绘影介绍给她,通过风驰柜坊借了一笔钱。
那是很大一笔钱,她到现在还没还清呢!
没想到李探微居然盘下三间铺面,直接送给潘家。
当初正是李含章陪着小竹满城乱转,寻找合适的铺面。
闻言眼神闪烁起来。
毫无疑问,风沙肯定比李探微有钱。
这样一比较,倒显得风沙更加小气。
突然嗤嗤地笑道:“李兄当真大方。”
“眼见六小姐为了潘家殚精竭虑,日渐憔悴,实在令人心疼。”
李探微叹气道:“在下也只不过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这事李含章是知情人,听完后心下冷笑不已,敛容后一本正经地告戒小竹道:“据我这些年当马快的经验,做好事的人,未必全都安得是好心。”
风沙摆明是希望潘家自食其力。
李探微看似康慨,对潘家未必是件好事。
潘家女卷出身高贵,本就好逸恶劳。
沦落风尘的经历又难免愈发的贪慕虚荣。
有人接济的时候,千好万好。
一旦失了接济,主动沦落风尘都不是没可能。
小竹根本听不进去,很是不以为然。
她没有李含章想得那么多。
谁对她好,她自然就觉得谁是好人。
见李含章含沙射影,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做好事反倒成坏人了?哼,咱们不理他,我们走。”
语毕,跟着几个姐妹一起拥着李探微离席,甚至忘了跟风沙打招呼。
李探微扭回头,冲李含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光闪闪,白牙生生。
李含章歪着脑袋,回了个龇牙的冷笑。
“现在你知道我为啥要请你帮忙了吧!”
风沙缓缓起身,哼道:“结果你尽帮倒忙,适得其反。”
李含章道:“他到底什么来路,你居然没直接干掉他?”
言外之意,你都不敢动手,我能有什么辙。
风沙懒得理他,快步追了出去。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无法容忍小竹就这么跟李探微走了。
和张星雨一直追到门外。
李探微正去牵马,小竹正在登车。
风沙要张星雨去牵马,人站在门外,眼睛盯着马车从停到动。
忽然感到香风蓦地及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香软满怀。
“主人,主人,婢子好想你好想你,想你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这手感、这声音,熟悉动听,风沙喜从心来,低头一看,果然是云本真。
云本真一直在保护宫青秀。
他最近得信,一行人已经到了江陵。
宫青秀受到苏环邀请演舞。
云本真便请求先行一步。
人在江陵,安全无虞,他也就同意了。
本该明天才到,没想到今晚就到了,还直接找来这里。
显然急不可耐。
云本真许久没见主人,这一见面,积压的情感宛如决堤,一发不可收。
身子埋在主人的怀里扭来扭曲,踮着脚脑袋顶着主人的下巴拱了又拱。
如果屁股后面插上根尾巴,活脱脱是一只久未见主人的小狗。
其实裙子里面真的有条尾巴,别人看不到,主人却可以摸到。
风沙十分高兴,双臂越收越紧,把云本真抱起来,转了几圈。
云本真感到主人热烈的回应,情难自禁,整个人都变得滚烫。
闭着眼睛,使劲仰脸,不时吐舌,哼哼唧唧。
她就害怕离开主人太久,主人不要她了。
如今发现主人还喜欢她,久蓄的忧虑顿时开闸,一泄如注。
魂都爽透了,差点尿裤子。
把门的几个家丁无不傻眼。
这绝色少女带着几个身着劲装佩剑的美少女一直候在门外。
整齐划一,巍然不动,宛如几座冰山连成雪山山脉。
那叫一个煞意凛然,凛然不可侵犯。
他们别说询问目的,甚至不敢去看。
现在这腻歪样子,当真眼珠子掉了一地。
张星雨这时把马牵来,缩着颈子低着头,不敢多看。
但凡剑侍,包括几个剑侍副首领在内,就没有哪个不怕云本真的。
那是云本真活生生从她们的肉体硬刻进灵魂的畏惧。
她刚才突然认出首领,那一瞬腿都发软,胆都在颤。
幸好云本真的手下扶了她一把,不然就坐地上去了。
风沙脸上、颈间到处都是口水,好容易才捧住云本真的脸蛋。
感受着云本真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蛋,触感温暖且滑腻,当真令人爱不释手,揉了还想再揉。
隔着头巾亲了亲云本真额头的火纹,笑道:“好了好了,回来得正是时候,走,现在就跟我走。”
云本真彻底迷失在主人亲她额头火纹的快感中。
这是殉奴的印记,她最羞耻的地方,只有主人可以碰。
身酥腿软,脑袋嗡麻,什么都听不见。
风沙连唤好几声,笑嘻嘻地把话又说了一遍。
云本真也是骑马来的,二话不说拖着主人上了她的马。
自己一跃而起,喜滋滋地趴在主人背上,双臂夹紧主人,使劲拉住缰绳。
好像想把自己整个压进主人的身体里。
全面感受着主人的体温,嗅着主人的气息,虽未饮酒,人近乎醉。
直到主人说话,这才使劲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追小竹车驾的途中,风沙快速将事情大致说了。
云本真认真听完,奇道:“她为什么不喜欢您呀?”
风沙苦笑道:“你当人人都是你呀!”
云本真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要她喜欢您呀?”
风沙啊了一声,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人吃菜还需要菜喜欢人吗?做菜是厨子的事啊!”
云本真自信满满道:“婢子保证让她色香味俱全,等端上桌您直接吃就是了。”
风沙差点从马上掉下去,也亏得云本真双臂双腿夹得足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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