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真人感觉自己的神魂一阵颤抖,精神变得有一些模糊了起来。
该死的,中招了!
朴真人一咬舌尖,浑身便机灵了起来。不过,并没有摆脱晕晕沉沉的状态,神魂虽然有些模糊,不过灵觉却并没有什么产生危机。“艺高人胆大”,朴真人决定先静候事态的发展。
模糊的感觉渐渐消失,朴真人逐渐觉得“泥人”活了,不是紫阳,也不是自己,而是众多神魂的结合体,一种精神上的异像。这一座乱葬岗也不再是风水险恶之地,反倒是多了几分地灵的味道,这是什么鬼?
在朴真人的感应下,泥人动了起来,向后大踏步了一步,整片空间就如同镜花水月,开始波动起来。
一到陌生的环境,朴真人立刻四下打量,浑身的法力流转,如果遇到危机,可以立即爆发。
“小后生不必慌张,这是我白家的祠堂。”白盈奶奶摆了摆手,“刚刚点火我便开始思量起来,哪一家点火可以这么顺畅,结合你的姓氏,我大概是明白了,是养鬼世家朴门么?”
啊?暴露了?
既然暴露了,朴真人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拱了拱手:“朴门当代行走,见过,见过……”
“叫我白乡即可。”
“见过白乡前辈。”
白乡的脸色已经回复了轻松的姿态。白盈所遇见之事,大概不是孤魂野鬼,反倒是自己的“祖先”吧?
这也是朴真人想到此种可能时候暗自觉得糟糕,毕竟祖先对后代子辈不满,一个外人是很难插手其中的,这是“一家人”的事情,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朴真人正打算继续询问下去,谁知,地上的你人一个翻腾,就化成了正常人一般大小,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白光。
“白乡,你可知罪?”
话音一落,白乡就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反倒是朴真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准备上前扶起白莹奶奶,身前却产生了一道阻隔的屏障,让其突破不得。
“不知!”
白光人影想要压服白乡,却没有想到白乡竟然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空气中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宁静”,整座白家祠堂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空气之中都产生了切割声,尖啸而恐怖。
我去!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呀!我可是就是来凑个热闹,不要把我算个人头哈!
朴真人默默地想到,在人家的祠堂里,自己一个小道士,倒也是能突破屏障,但这样基本上和白家就是闹僵了。祠堂,一家之根基,在其中“欢快”的闹腾,基本上想请白家出山,没辙了。
还是静观其变吧。
白色光人身上的光芒在白乡的注视下渐渐暗淡,直至全部消失,脱去了白光的这层外衣,浮在空中的也只是一个“瓷人”,眉目是千万种人的眉目,眼眸是千万种人的眼眸,脸庞是千万种人的脸庞,似乎,是很多代人的集合体,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偏偏给人几百上千人的感觉。
“不知罪?”瓷人开口,说出的话,偏偏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捣毁风水,摔碎牌位,焚毁祠堂,还将客死他乡的异族人的坟地建在家族驻地之上,你是何居心?你这样还不知罪?”
哇塞!这老奶奶厉害呀!
居然把自己家族的祠堂给弄烂了,这不是遭祖宗报应么,难得的是,她居然还活的这么长时间。按照刚刚看到乱葬岗荒废的模样,至少得有三四十年了吧?此人,真乃人中豪杰也!我朴真人都没有想干过真么疯狂的事情!
“不知罪?”瓷人见白乡不说话,便继续开口道,“你封住了白家血脉,断了白家功法传承,遣散族人离开此地,是何居心?”
嗯?这一点就更厉害了!
祠堂是可以迁的,但是如果断了血脉传承,断了功法传承,这一个家族基本上就是废了。就打个比方,朴门这一代不再养鬼,等到第三代的时候,朴门这一脉基本上算是完了,连沟通祖宗的能够都已经失去,香火也再无作用,哪怕血脉上同根同源,失去根本,一切都无法挽回。
白乡还是静静地跪在地上,嘴唇微微翕动,偏偏没有话语从中说出。
瓷人说出这番话,似乎也消耗了不少的力量,也就不再言语,眼珠的部位,就静静地看着白乡,似乎想要让白乡交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白乡沉默了许久,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再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眼睛平视着瓷人。
“我无罪!”
白乡指了指朴真人说道:“我们白家,没有像朴门一般的攻击手段,在乱世中无法自保,反而像是奴仆一般被强大的修道者纳为附庸。”
接着,白乡指了指天:“我们白家,也没有像名门大派一般的在世间有着鼎盛的香火传承,哪怕断了一世的香火,也能够续弦而上。”
“这样,每一代都是苦楚,为什么不断了这一代的传承?让白家存在的印记,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乡的脸色狰狞而恐怖,脸上本身的岁月褶皱,逐渐凝成了一朵菊花,当然,这句话并不是绽放的,而是凋零的。
喊出这一句话,白乡的眼角流露出了浑浊的眼泪:“祖宗啊!我也想白家能够世世代代地修行,但是,时日不同了啊!”
时日不同了!
——
——
“时日不同?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祖宗都能变成瓷人?”
“以前我在祠堂里面撒过尿,应该不会遭到报应吧?”
“天吶,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祭祖了,祖宗不会怪罪吧!”
“······”
聊天的窗口内,大家都开始讨论起祭祖的相关事宜,反倒是把朴真人和王茜婷这两名主播给晾到了一边。
“咳咳!”朴真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时日不同的意思,就是说修道这种事情,已经是事倍功半了,在当代并不值得提倡。我很认同白乡的说法,不过她的做法反倒是过激了一点儿。”
王茜婷扭头问道:“为什么?”
朴真人的眼光依旧注视着摄像头,目光却飘散在了很远的地方:“祖宗的血脉联系,哪是这般容易割舍的?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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