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张索讨论何静雨的母亲讨论得有些热烈,何静雨很快就接到她母亲的电话,扯了一堆后跟我们说她要回她的老家a市一趟,并且要带上我们的身体报告和各项数据。
我早已经知道她妈是医学博士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吃惊。听她说的这话,感情兽人这玩意她妈还知道得不少啊。
“都说了,女博士超级可怕的啊。”张索喃喃。
何静雨说干就干,立刻买了晚上的机票,上楼去收拾行李了。我有些纳闷地问张索:“那我还要训练吗?”
“当然要。只不过这得等何静雨回来以后,她会从她妈那里拿回来详细的训练计划的。”张索说:“别忘了她的身手都是她妈调教出来的。”
我立刻对何伯母肃然起敬。
白天的时候库玛和莉香都不在,今天叶颖也不在,我问张索,张索说他上课去了。我愣了半天,忽然想起,我自己好像也是个学生哈?我看了看日历,今天星期五,我正好没课,然后周六周日双修……
“大一的孩子就是辛苦。”我感叹。
“大哥,我才辛苦好吗?”张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抱了个笔记本在那敲:“你看我连学都上不起,只能靠打工赚钱养家糊口。本来还能当保安的,现在工作也没了,又要重新找。”
“……”我无语了一下:“怪我咯?”
“当然怪你!你这几天吃的饭你以为谁的钱买的啊?靠,还钱!”他毫不客气地伸了手,我下意识就想掏钱,但随即才发现这不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连内裤早被何静雨给扔了,现在穿的全是张索这几天偶尔出门时给我买的。由于最近狂化连打了催化剂镇定剂我的身体状况并不是非常稳定,他们都叫我不要外出,我也只能忍辱负重地张索给我买什么,我穿什么了。
“我的钱好像被何静雨连衣服一块扔了。”我说。
“没有,没扔呢。”张索抬头,朝我笑笑:“你买衣服的钱都是用你自己的。”
靠!这个贱货!我可记得我还有五百块的,这货竟然都给我买了衣服,老天,一向勤俭持家的我竟然也穿上了价值五百块的衣服,我……
“我找了个婚介所的工作。”张索突然说:“晚上值班,今晚就开始上。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就你一人留这儿了。”
“无所谓。”我说。真的无所谓,又不是没一个人呆过。
“那行,回头我和何静雨一路出门。”
“无所谓。”我依旧答。说起来,我对他竟然找了个婚介所的工作明显更加充满吐槽欲望:“你去婚介所干嘛,当保安吗?”
“赚钱啊大哥。”他白我一眼:“我不是暴君那样的富二代,也不是何静雨那样的高干子弟,更不是库玛那种自己搞创业的,养活自己很辛苦的。更别说何静雨还根本就不想包养我。”
“我是问你去做什么工作的。”我确定这人真的是学都上不起,理解能力有问题。但是……何静雨包养他算是哪一出啊?要包养也是包养我这样的帅逼好吗?
说起包养,我想起有一次和露露说话也谈到类似的话题,那时她带点狡黠地朝我笑,我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我仍然不懂,却知道那样的笑再也看不到了。
“就是值班啊,看有没有奇葩晚上来咨询相亲注册会员的啊……”张索在blabla。
我有点茫然,莫名地想抽烟,点了一根默默地走到客厅角落,打开了一个电风扇,对着风扇抽。
这是何静雨对我等烟民放的最宽政策。这是她家,我当然尊重。
有的人,真是很容易就见不到了啊。那好像……是我见她的最后一次。
张索说话算话,六点多就和何静雨一起出门了,两人虽然走的不是相同方向,但距离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现在已经过了秋分,开始进入夜长日短的时候了。天也黑得挺快。
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这几天来身体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但确实是比较容易感到疲惫。大概是狂化的后遗症。我问过叶颖关于这方面的事,他表示通过控制,已经能自如地随时化为兽形,周期性的狂化只是让作为兽人的自己冲动比较高一些。我非常邪恶地脑补了。
我睁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挺瘦,以前从未想过会变成厚实的狼爪子,毛茸茸地。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好玩的念头,努力集中精神。然后我的五指慢慢伸展,整个手掌都冒出了细细的茸毛,还在不断茂密生长中。有尖白的东西从我的指缝中生了出来。
真的可以。我有点惊讶,化出部分兽形这种有点像那些没修炼完全的妖怪。如果我是一只章鱼,仅仅只化出我的长手,我相信那一定会成为某些方面的利器。不可否认挺有用。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没有去开灯,因为一直躺着也没事干就懒得去开了。客厅的落地窗窗帘被拉开了一半,窗外的月亮弯得正好。不远处市中心的灯光映亮整个夜空,和着月光照进窗里,客厅实际上一点也不黑。何况我最近觉得我的感觉越发敏锐了起来,夜视能力大大增强,这实在是一个可喜的进步。
我盯着月亮,实在想不清为什么我狂化会挑在月圆的时候,理论上不是狼人才会这样吗?哦虽然我确实是狼人……但我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狼人,我是被高科技制造出来的……勉强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实在无法想通狂化与月圆的关系,最后我决定把它当成巧合,纯粹为了衬托我是个狼人而发生的巧合。
正直直地盯着窗外,我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但那黑点明显越来越大,从远挂高空的月亮一路逼近过来,转瞬间便已经到了窗前。我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跑到窗边。
那东西造型有点奇异,原谅我无法形容出来,而且速度极快,几乎是嗖的一下,又从窗边扫了过去,同时一个长方形的物体轻飘飘的黏在了窗前的玻璃上。
一只巨大的蝙蝠顿时出现在了我眼前。我眯着眼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这粘在了玻璃上的东西是一张海报,蝙蝠狞笑着占据了大半个版面,它的爪子勾着一块牌子,上书:vampireradar。
我研究了一下,确定这的确是一张海报,一个叫vampireradar的酒吧开业的广告,地点在市区的园湖路,上面标了奇奇怪怪的酒水,以及……非常诡异的营业时间。
8:00——20:00.
这……一般酒吧不应该都是全天营业的吗?就算不是,八点天黑以后才是黄金营业时间,结果这个……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间有点诡异,再联想到它的名字,更加让我浮想联翩了。话说,这酒吧真是太有个性,这种发广告的方式也想得出来,不过,到底是什么方式啊?
刚才那个造型奇异得我无法形容的东西,毫无疑问是它从空中投下了这张海报粘到了窗子上。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升机?没见过这种造型的。
我正疑惑,手机响了,一看是张索的短信,下意识就有一种不想理的冲动。好容易按开,几个大字:“sos!”
“?”我怔了怔,回了个问号。
“奇葩!真的有奇葩啊!”
“你说你自己?”
“不是我!真的有奇葩大晚上来婚介所注册会员叫我安排相亲啊!!”他那边明显已经在咆哮了。
我木了一下子:“关我鸟事?”
我刚发了这一条过去,他的短信就像连珠炮一样轰炸过来,一条接一条,狂轰滥炸我差点毫无招架之力。
“你不知道,”
“这真的是个奇葩。”
“她一来就注册了高级vip。”
“我心想我明天都可以给老板要提成了然后我有点小激动对她就热情了点。”
“然后她跟我说,她说她交了这么多钱,叫我立即给她安排相亲!”
“我傻了吧唧的问她的条件!”
“她告诉我!长得一般的!平凡人!”
“有什么问题吗?”我终于赶着回了一句。
“她说要穷的!!非常穷的!综合起来就是,她需要的是像灰姑娘那样的男人!”
“……呃……”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各花入各眼,别人的审美与择偶观与我没什么关系。就是张索这形容还真是……
“这是她的原话!”
“叫我给她一个灰姑娘一般的男子!”
“她说她身份尊贵必须要和下层人民谈恋爱!”
“她还特别说明了要非常穷的!来婚介所注册交得起会员的那些朵男子都不算穷!她要连会员费都交不起的平凡男子!”
张索的手速真是碉堡,真不愧是处男。
我感慨着回过去:“所以呢?”
“所以!”
“我觉得你俩太配了。我决定明晚安排她和你相亲。”
“你不用挣扎了。”
“我已经跟她说了。”
“她非常满意地走了。”
“over。”
手机再也没有反应。我木在原地,大脑处于了死机状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索这是把我卖了?靠!这个傻逼!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指飞动,发了条信息过去:“多少钱?”
对面沉默了很久,“相亲一次,两百。”
“成交。”
张索果然很上道,啊哈哈。我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白白吃了张索的钱那么多天,想想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既然如此,有钱干嘛不赚?
我打定了主意,决定等张索回来以后再仔细询问这个奇葩姑娘的状况。翻来覆去看了那些短信,我推断出,这是个公主病比较严重的女人,并且渴望着王子与灰姑娘那样童话般的浪漫爱情……当然,她似乎比较乐意扮演王子这样的角色,这说明她是个富婆。
哦草富婆……
我立刻脑补出一个四十来岁白白胖胖的女人挥着戴满金戒指的手,对着我轻柔的微笑。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告诫自己,我是专业的。
张索十二点还没回来,我自己先去睡了。临睡前我想起那个vampireradar,由于这个名字实在太复杂,我决定以后都简称它为vr。这个vr,总感觉有些不对。或许……我该找个机会去看看。
下定了决心,我入睡得很快,并且格外踏实。这直接导致我第二天大清早被张索拉起床时,意外地没有起床气,反而神清气爽,觉得精神爆了。
“干嘛?”我揉着乱糟糟的鸟窝问他。
他凑过来:“我昨天给你想了一个好设定。”
“什么设定?”
“你先去把脸洗了。”
然后我就去洗漱了,一边刷牙一边想起,昨天库玛和莉香没有回来啊,他们住哪儿?但我及时地打住我过人的脑补能力,认真地思考起今天的相亲。张索给我想了好设定?什么设定?新人设?新身份?
我带着疑惑到了客厅,张索正在茶几上扒拉着一堆红红蓝蓝的东西,见我来,朝茶几扬了扬下巴:“瞅瞅。”
我走过去,拿起一个红本本,发现……是驾照,再翻看了其他的东西,全部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证件,包括出生证,准生证,独生子女证,外来人口暂住证,单身证明,生存证明,团员证,党员证,还有一张……身份证?
我举起那张身份证端详了许久:“眼睛p得不错啊。”
“是吧,你绿油油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平凡人,所以我给你重新弄了张身份证,顺便年龄改了一下,以便符合那个妹子二十五的岁数。”张索说。
我看着这张表明我今年已经二十八的身份证,内心波涛汹涌,说:“可是见了面我眼睛还是这样怎么办?”
“戴美瞳呀。”他不假思索。
“戴个鸟,我戴不进去。”
张索啊了一声:“是吗?没想到,是我的失策。”他思忖了一会儿,说:“那没办法了,只能说你虹膜缺少色素,这种先天性疾病说不定更能博得她的同情。”
“没办法像何静雨那样随意改变瞳色真是太对不起了。”我翻着这些证件,五花八门,种类齐全,忽然想起一件事:“叶颖也能变瞳色?”真实身份是金色眸子的暴君的他在作为叶颖的时候,眼睛可是黑色的。
“他不行,他戴的美瞳。”张索说:“我给你的设定是一个父母双亡,从小独自一人打拼长大的坚强善良的好孩子。”
“这个不用你设定,我自己就是这样。”我说。
他不理我,继续说:“虽然身处逆境之中,但你从不会放弃,反而唾弃那些自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寄生虫们,认为他们一点能力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资本!”
“嗯……”
“你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党员,却因为交不起党费而被迫退党,这种艰难的境地下,你仍然努力生存了下来,并且继续不停地朝前奋进,就这么一直穷到了二十八岁,誓要打倒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富二代!”
“我连党费都交不起,我怎么交的婚介所的中介费啊?”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跟那位大小姐说过了,婚介所的资料里没有灰姑娘一般的男子。她说她不管,我找来就是了,钱她会给。”张索淡定回答。
“霸气,我喜欢。”我竖起大拇指,说:“不过这些证件你哪里来的?”
“办假证是我的副业。”张索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手机:“业务联系用这个手机,号码各大街道的墙壁上都有,回头你有认识的人想要办证的找我,八折。”
“一定……”我弱弱地答。
我觉得我真是太低估张索了,大大地低估了。
张索又给我找了件据说朴素但很干净的衣服来,因为这样更能表现出我灰姑娘的本质,然后问我看过偶像剧没,我说没有,但我知道大概套路,因为王一周天天看。
“这就好,你把你自己当成里面的女主角就好了。”
我心里吐槽吐得快要拉稀了,说:“我会的。”
张索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他从沙发后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什么玩意儿?”
我看着那巨大的蝙蝠,说:“海报吧,昨晚发的。”
“你给人开门了?”他神情严肃:“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你不知道吗?”
“……”我无力地回答:“是有个东西飞过来把它扔在玻璃上的谢谢。你他妈从玻璃上拿的你不知道吗?!”
“我以为你太无聊了贴上去的。”他皱了皱眉,把那海报翻来翻去地看了下:“我确实是有听过g市吸血鬼内斗得厉害……我回头得问问库玛。”
我忍不住朝那海报看了几眼:“有什么问题吗?”
“你回头也问问叶颖,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他眉头紧皱:“到时候我俩交换情报。你不要不在意啊,虽然我们现在是同伴,但是互相瞒着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比如何静雨……她一直在遮掩一个人……”
他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我朝后靠了靠,没说话,却也不由得对他说的话在意起来。互相瞒着的事情吗?比如库玛和莉香?张索貌似对何静雨瞒着的事更加在意一些。我笑笑,并不觉得有多么好在意的,谁没有个小秘密。
相亲约定的时间定在了晚上八点,我和张索五点就出了门,迟到那显然不符合一个艰苦朴素少年的素质。地点在圆湖公园。
我和张索到达的时候是七点半,今天天气不错,公园的人挺多。我和张索两个站在公园门口的大树下,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这是礼貌。”张索身边的长凳上坐着的人终于离开了,他一屁股坐了上去,顺便拉上了我:“赶紧把你们介绍完毕,我还要回去值班。”
“你把她照片给我,我照片给她不就行了。”我说。
“我怕你临场反应不足,决心帮你一把,有点眉目我才能放心离开。”他说,突然叫了起来:“哎,来了。”站起身:“陈小姐。”
我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闻声转过了身,看见张索就走了过来。天太黑,她离得远我看不清长什么样,直到她走近了些,我才看清楚她的相貌。
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脸很小,显得她眼睛非常大,但并不让人感觉突兀,反而眼神很明亮清澈。其余五官都非常小,总的来说,是个小巧精致的美人。我视线往她脖颈下移去……胸也很小。
她穿着短t短裤,背了个大大的包。那包像挂在她身上似的,显得她身材更加娇小起来。不过腿很漂亮,又长又直。可是……
“这他妈二十五岁?”我悄声问,这小姑娘说十五岁我都信好吗?
“没事,你也不像二十八。”张索一边招手一边神色不动地跟我说。那姑娘很快走过来,先是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饰眼里对我的打探和考量。
“唐桐。”我伸出手去,她很自然地就握了过来:“陈怡文。”
大概是她穿得太少,我觉得她的手冰得不像话。堪堪松开手,张索在一边说:“陈小姐请坐。”把她让到自己这边的长凳上。
“谢谢。”陈怡文毫不客气地坐了,对我说:“你也坐。”
我刚才也跟着张索站了起来,她既然要我坐,那我也就坐了。然后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听张索说你是个很坚强的人啊。”
“当然。”张索在一边脸皮很坚强地回答。
她很开怀地就笑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呀?”
这是相亲该有的套路吗?我不知道,我没相过,这是第一次。张索淡定回答:“汽车修理工。”这是他曾经做过的工作,现在套给我真是毫不含糊。
“这样啊……”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你会做饭吗?”
这个我和张索还真没商量过,两人对视了一眼,我说:“会,我可是有厨师资格证书的。”
“可以啊小唐,这我还不知道呢。”张索惊叹:“蓝翔还是新东方?”
“新东方。”我面不改色。
张索凝重地点点头,转向陈怡文:“陈小姐,遇见新东方的,就嫁了吧。”
陈怡文斜睨他一眼:“张索,你该去上班了。你再在这里唧唧歪歪,我很有一种扣钱的冲动。”
张索立即大步离开:“两位玩得开心!”
场面顿时只剩下我和陈怡文两人。我有点尴尬,和她不知道找什么话说,张索走了以后她也没有再发问。但是她的目光却仍然不离我身上,过半晌才说:“你眼睛很奇怪。”
我立即沉痛地答:“这是先天性的疾病……”
她点头:“嗯,确实,我见过几个眼睛奇怪的,都有毛病。”她往空中吸了吸鼻子:“不过你不是。”
呃……恕我没听懂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茫然,她已经站起身来,肩上包一甩:“走。”
“去哪儿?”
“带你逛街。”
圆湖公园地处g市中心,周边是便是所谓的繁华地段,购物天堂,总之人比灰尘还多。尤其今晚天气实在有些好,人更多了。陈怡文领着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一边跟我说:“我看了你的资料,张索看来确实很用心给我找了,不过有一点你还是不符合我的要求。”
我心说张索搞了那么多证甚至还付钱给我那能不用心吗。我开口问:“哪一点?”
“你长得不是很普通。”她回头过来朝我粲然一笑:“有点小帅。”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圆湖公园这边你以前来过吧?”她问。
“嗯。”
我答应得随意,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然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带我去这边最脏的夜市。”
“呃……为什么?”沉默了一下,我还是问了出来。她抬起手指了个方向:“先走着。”
我无奈,只好朝着她手指的相反方向走了过去,心中确定果然是大小姐。园湖路和万勤路交界后面是有片夜市,清洁程度自然比不上那些大餐厅,不过很出名,g市几乎人尽皆知,但陈怡文明显不知道。
她指错方向也不尴尬,理直气壮地跟在我后面。我终于得以又问一遍:“为什么想去那里?”
“照一般的情节,我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当然要跟着平民体验生活,顺便能够对你有所了解。”她回答。
我擦。我僵了一下:“体验生活?一般情节?”
“我很忙的。这边虽然以前也经常有来,但很少逗留的。何况我对吃的东西很在意,从来不去碰夜市的玩意儿好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
妈的这果然是个奇葩!
不不不我要冷静,这其实是个有重度公主病的大小姐。嗯,她确实是大小姐,那我就带她体验生活好了,顺便是不是还能给我点小费?
这么一想我明显要轻松一点,知道后面是个不正常的人甚至还放下了一点心。因为我认识的人……都没几个正常的,啊哈。
夜市离这边并不远,像我这种从小在街边巷子打滚的小孩自然知道从哪条巷子走是最近的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对巷子有了点阴影,心里不禁想会不会又遇见吸血鬼?说起来那个vr,照今天张索所说,是真的和吸血鬼有关系,而他说g市的吸血鬼内斗得厉害,前段时间又突然有多名吸血鬼犯下连环杀人案……会不会和所谓的内斗有关系?
我想得有点出神,陈怡文在我身边哼着小曲。她说话其实略带点鼻音,女生有鼻音的声音总是好听的。我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她感受到我的视线:“怎么了?平民?”
“没有,到了。”我咳嗽一声,朝远处指了指,现在还不到九点,远处那一片棚子都已经全部亮了起来。
她哦了一声,对夜市好像根本不太在意,而是说了一句:“你的应答让我很不满意。”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觉得我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
“依照一般情节,我趾高气扬地叫你平民,你应该怒火中烧地纠正我的称呼,并且要论述你虽然作为平民却也是有尊严的这件事实。”
“………………”我觉得我的身体某处好像已经在颤抖,不行我要忍住。于是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好的,我下次会注意。”
她随意嗯了一声,提着包就奔最近的摊子冲过去了。我慢腾腾地跟在后面,大喘着粗气,突然发现我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满脸横肉的老板递过来一份油腻腻的菜单。她满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一角,朝我甩了甩:“你来点。”
“哦。”我看了下菜单,就是些平常的吃食。姑且认为这位大小姐从没吃过这些东西吧,我沉吟了一会儿,要了两份盖饭和几串烧烤。
“你现在应该向我阐述这里的东西有多么好吃,让你有无法忘怀的味道。”
我面无表情:“这里的东西很好吃,我从小在这里吃长大,这里全是我记忆的味道。”
“你在这里打过工?”
“没……,有过,就在我二十五岁那年。”
“每天洗碗很辛苦吧?是不是还遭到过客人的调戏?”
“对的,幸亏当时有个美女路过救了我。”
“情敌啊。不过女二号一般是斗不过女主角的哟~”
“……”我百分百确定了,这女人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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