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成眷属 第十六章 突变

    “什么？！”

    “不可能，怎么会突然自尽？”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仪倩耳边乱糟糟地响起各种声音。

    她感觉胸口突然好像被一颗大石头砸中，堵得透不过起来。“她怎么会自尽？昨日还大呼冤枉，现在却突然自尽，那我怎么办？我怎么说得清楚？！”李仪倩脑海中来来回回地浮现这几个问题。

    “王妃？”红云见李仪倩捂住胸口一言不发，吓白了脸，紧忙轻抚李仪倩的胸口帮其顺气，“王妃别着急，可千万别气着了。身子要紧呀。”

    一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青云？青云在哪里？”李仪倩一下推开红云的手，直直地盯着前来报信的小丫鬟。却发现身形单薄的小丫鬟在紫云的魔爪之下，被摇得快要晕厥过去了，而紫云完全不自知，还在连珠炮弹似的不停问，“什么回事，快说，什么时候自尽的，怎么自尽的……”

    “紫云，放开她！王妃要问她话！”红云大声喝道。

    紫云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愤愤地甩了句狠话，“好好回话，否则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开口，“回王妃，青云姐姐她……她不见了。”

    “什么？！”李仪倩、红云、紫云三人同时惊呼出口。

    “什么混话，什么叫不见了？！”红云紧皱眉头，上前一步问道。

    “就是……就是奴婢们发现吴妈上吊后，怎么也找不到青云姐姐。柴房那一带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小丫头越说越小声。

    “小姐，青云姐她不可能会不见的，她……”紫云正要向自家小姐说明什么，李仪倩一抬手。

    “现在什么都先别说。红云，你赶紧着人通知杜长史、冯保和徐嬷嬷，也让他们即刻赶往柴房。”红云屈膝应下。

    “你带路，我们去现场看看！”地上跪着的小丫鬟急忙点头。

    “娘——”

    李仪倩正要起身，却感觉衣角被扯了一下，回过头，月儿小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幅，黑漆漆的小眼流露出害怕之色。

    糟了，方才一慌神，完全忘了月儿也在这儿。刚才的情形肯定把女儿吓着了。

    李仪倩深呼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握住女儿的小手，望着她的双眸，“月儿，刚才是不是吓着了？对不起，是娘粗心了，一时没顾上月儿。月儿别怕。娘没事。”

    “嗯——”女儿点点头，小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月儿，娘现在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月儿可不可以答应娘，自己好好地吃饭，然后跟着阿嬷先去歇息。你睡醒之后，娘办完事，就回来陪月儿，好吗？”

    李仪倩说完便不再出声，静静地看着月儿。

    小丫头眨眨眼，低下头吸吸鼻子，再抬头看看李仪倩。最后还是松开了小手，“那娘要快点回来啊。”

    “月儿真乖！娘很快就会回来。”李仪倩搂了搂女儿，便转身带着紫云赶向关押吴妈之处。

    还没到柴房，李仪倩已从报信丫鬟得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吴妈约莫是两刻钟前被守门的婆子发现上吊的。人被救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发僵了，估计断气有一段时间了。当时婆子和小丫鬟想找青云汇报，结果柴房附近都找遍了，就是不见青云的踪影。几人都知道事关重大，于是便差了其中一个守门的小丫鬟过来春和院报信。

    吴妈自尽，青云偏偏不见了，情况很糟糕，肯定所有人都会怀疑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不行，这个时候不能急，李仪倩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在杂物院门前，碰见了同时赶过来的徐嬷嬷。

    “老身见过王妃。”

    “徐嬷嬷不必多礼了，我们赶紧进去。”

    两人来到关押吴妈的柴房前，只见两个内侍站在在柴房门前，几个婆子和丫鬟在另一旁跪成一圈，也有两个内侍看着。

    此时冯保从柴房内走出来，“冯保见过王妃。”

    第一个到场的竟然是小基友，李仪倩有点意外，还以为会是杜长史。

    “免礼。可是有什么发现？”

    “回王妃，从现场看，吴妈是用衣带悬梁自尽的。柴房内暂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吴妈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痕，就是脖子上的勒痕。初步可以判断，是自尽的。”

    真的是自尽？李仪倩下意识咬住下嘴唇。冯保眼皮子动了动，“这只是奴婢的初略判断，详细的情况还要等医官鉴定。”

    “那吴妈身上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冯保竟沉默不语，李仪倩不解地看过去。

    “冯保，王妃问你话呢？”徐嬷嬷也投去疑惑的目光。

    “奴婢……”

    “王妃——，王妃——”院外传来杜章的声音，接着就见杜章一手扶住乌纱帽，一手挽着官服下摆，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下官携医官来迟，请王妃恕罪。”

    既然是为了去把医官带来，李仪倩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么老资历的杜章竟会想不到差人去请医官？李仪倩目光再落到冯保身上，心下便有了判断。

    “既然医官来了，就先行检查吴妈的尸体。”

    “是，下官遵命。”医官便带着两个助手进了柴房。

    李仪倩看向跪着的几个人，“冯保，那几个就是和青云一起看守吴妈的婆子和丫鬟？”

    “回王妃，是的。据他们几人供述，负责看守吴妈的，包括青云姑娘在内，四个粗使婆子和两个小丫鬟，共七人。青云把其他六人分成三组，每组两人。再加上她自个儿一人，共四组人手，轮流看守。”

    冯保指着其中一位浅灰色布衣麻裙的婆子和方才到春和院报信的小丫鬟，“发现吴妈自尽的就是她们，吕婆子和小燕。吕婆子交代，他们与上一组的大小黄婆轮更时，并无发现异常。到午饭时分，想着吴妈一晚一早都没吃，就塞了两个馒头进去。但是里头还是一声不响，两人觉得奇怪，打开门一看，就发现吴妈已经上吊了。”

    “青云呢？你们怎么发现她不见的？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那位吕婆子开口，“回王妃，昨日一开始是青云姑娘亲自看守，后来这边听到消息，说王妃您不小心落水了，青云姑娘就交代老李和小翠先守着，她匆匆就往春和院去了。可不多会儿，青云姑娘就回来了。只说王妃您还未醒过来，我们要打起精神好好看守吴妈，不能再这个时候出错添乱。看守的次序是青云姑娘定的，她第一班，守至到寅初，由大小黄婆来接班，每组三个时辰，依次轮下去。然后青云姑娘留下，其他人就散了。”

    “就是说，最后见青云的，是大小黄婆？谁是大小黄婆”李仪倩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移动。

    “回王妃，奴……奴婢和小黄婆并没有见到青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