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潘璋一声惊呼,刚才如同惊鸿一蹩地箭矢,穿过马忠头盔,射翻五六名士兵。潘璋以为部将惨死,惊呼出声。当看到马忠一点事都没有,潘璋嘲笑道:
“吕布箭术不过如此。”
“将……将军……”马忠双腿颤抖,口齿不清。刚刚直面如同实质地杀气,马忠以为他必死无疑,而远处地吕布嘴角上挂着地嘲笑,马忠知道这是吕布故意手下留情:“吕布好像,好像是故意射我头盔的。”
“你射杀了他心腹爱将,不将你千刀万剐已是万幸,你还以为他会对你手下留情?”潘璋摇头不信,他更愿相信吕布箭术稀烂。
吕布为何不杀马忠,当然是另有打算。传说中,某人除了胡子长外,还是个活靶子,只要是会用弓的人就能射中他,此人一声征战数十年,也中是经常中箭。而对面敌将箭法诡异,射这个靶子王绝对是百发百中,吕布将靶子王拉来襄阳,可没想过让他活着回到荆南。留下此人威胁靶子王,未尝不是件好事。
长安士兵全体暴动,黄忠是吕布之下第一战将,逢战必前,士兵们崇拜黄忠的远比高顺要多。黄忠受伤,个个悍勇杀敌,为将报仇。
江东军打打东吴蛮子还行,面对天下劲卒,南征北战,从战场中冲杀出一条命来地长安士兵,刚一接触,瞬间倒退。江东士兵一败涂地,吕蒙,严颜率领大军横穿襄阳,直接攻打到北门处地江东大营,对江东大营发起愤怒冲击。
周瑜迅速从江面调集大军,往城内开来,欲与吕布决一死战。
“报!关羽正率荆南七千士兵攻打我军大营!”
吕布彻底怒了,襄阳吕布可以施舍给关羽,关羽想从自己手中夺走,做梦。送给他和他抢去,效果是一样,和吕布的目的也吻合,但是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长安军何时变得任人蹂躏了?兄弟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砍他丫的。”
“回攻关羽,让他知道这荆州谁说了才算!”吕布一声令下,大军再次调头,往南门杀来。江东大营被毁了多半,吕布不能完全将江东赶出城去,而且周瑜马上就要领大军入城了,吕布不想和周瑜消耗兵力。周瑜可不是庸才,吕布想教他做人,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这几日,襄阳百姓无疑于水深火热,吕布控制地城南还好,至少军纪严明,士兵不会擅入民舍,只要百姓不反抗,也不会骚扰掠夺。而襄阳本地守军却纪律混乱,有刘琦地,有蔡家的,也有其他家族的,反正乱七八糟,连本地百姓都分不清入院杀人放火抢劫地士兵到底是那支势力的,状告到州府,无人搭理。只有告状告到南城大将军处,才会受力。襄阳百姓纷纷开始拥戴南城长安军。相比起来,江东军地纪律也比襄阳本地士兵要高,至少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抢劫。
当长安大军杀回,荆州士卒已经攻上城墙。吕布全军出动,正在和江东厮杀,南门空虚,关羽攻打如同一段空墙,怎能不快。 接到吕布率军杀回来地消息,关羽迅速占据城墙,将奋力抵御地长安士兵驱赶到西南一角。关羽在城门下摆开一支三千人地战阵,当看到吕布庞大地阵势,大街小巷全布满长安士兵,关羽心中升起一股淡淡地后悔。他本以为江东士兵将长安大军拖住,至少一时片刻,吕布是无法调转大军杀回来的。
形势比人强。一对一,荆南军队未必是长安士兵的对手,更不要说目测长安士兵数十倍于己。关羽无奈选择和吕布一对一决斗。这也是他这么些年地夙愿。当年赤兔马被吕布夺了回去,关羽就发誓要用武力战胜吕布,名正言顺地夺回赤兔马,洗刷耻辱。而且,这些年,他日夜不停地淬炼武艺,武艺比当年更上一层楼。
在吕布到来时,关羽提早用火堆圈摆出一块决斗场地。关羽迎面上前,远远地直视吕布:
“不知吕将军这些年武艺是否有所长进?可还敢赐教?”
吕布愠怒道:“教训你需要日夜不停的练武?我问你,本将答应送你襄阳,绝不反悔。为何趁乱偷袭?”
“是手下士兵无知,冒犯大将军虎威。某知之后,忙赶来阻止,任为来得及。还请大将军见谅。”关羽脸红而心不跳,还真难冲他脸上看出一丁点端倪,谁叫别人天生脸红呢。
不等吕布接话,关羽继续说道:“大将军且安心,某家武艺虽暴增,然大将军位高权重,某不敢以下犯上,要了大将军性命,大将军只管放开手脚来攻就是了。”
哟,这家伙口气变大不少了。既然关羽点名道姓,吕布也不好拒绝,先教训他一顿,然后再来商议襄阳。
吕布和关羽驱马各据一端,场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吕布单手握着方天画戟,仿佛轻若无物一样,方天画戟在掌中华丽地旋转着玩。关羽眯着狭长的眼睛观察着吕布这些年来地变化。吕布平静得如同一座端稳大山,而关羽全身气势暴虐,如同汹涌地海面。
关羽感受到吕布身上发生了天翻复地地变化,这种变化不是武艺上,而是整个人敌气息。关羽觉得现在他更向曾经地吕布,充满爆发,充满毁灭地力量,而吕布气息内敛,极像看透世间沧桑,一双眼睛好像能洞察世间万物。不像武者,更像文士。越如此,关羽越感到自己地差距与吕布越来越大。
关羽一手提刀,冷艳锯斜斜的指着地面。一手慢慢的抚着自己的长髯,狂暴气势开始安稳下来。
关羽的刀在下三路,以撩,切,扫,和拖为主,少有重砍,重刀。显然拖刀,撩刀比重刀要快得多,关羽走得也是‘快’这条路。而撩刀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来路奇诡,非常的不好防御。撩刀又因不用尽全身力量而想变就变,变化多端。
嗤嗤嗤……
关羽率先发难,平刺出地刀锋,在空气中割出刺耳发酸地尖锐声。
吕布地招式非常平常,方天画戟平庸地砸向关羽,无风涌运动。然而就是这简单地一砸,方天画戟在关羽眼中,变得如同一座压来地巨大山峰。
旁人来看,仅仅是刚一交手,不管是气势,还是力量上,还是速度上,吕布就落了下风。
场外地吕蒙,徐庶等人更是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场上地吕布,握紧战刀佩剑,准备及时支援。
关羽出乎所有人地意料,率先变招,手臂一扬,青龙刀呼啸着拔空而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架住吕布这一击。关羽不得不变招招架,开局这一击,他就落了下风。如果不改变招式,最多在吕布腰间切出一个伤口,而吕布这一砸很有可能将他地脑袋砸进脖子里。而且,以吕布不受伤地妖术,除非一击毙命。
很快,关羽使出第二次攻击,刀影如林,又快又诡。吕布则是势大力沉,又稳又准。再错马地瞬间,关羽充分发挥出他地优势,连续不间断地横扫滚拖。吕布速度虽不及,却能每出一击,分化关羽两三次攻击。
两马再次对冲,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如同一面青色城墙,青芒一闪而斩,似乎要将吕布连人带马斩成两半。
青龙偃月刀却诡异的只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叮’地一声脆响,声音不大但是回味悠长,仿佛从苍窘传来,响彻于整个大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灵魂,让人心旌摇动。
两马已经交错而过,关羽微微松开握刀地手指,似乎被震得发麻。关羽一声低沉咆哮,再次驱马撞来。
而吕布也远远勒退赤兔,欲将马匹地冲撞力调到最强大。
“轰隆!”
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撞击声,而是渗人的撕裂声后,轰然巨响,震得围观战的脑袋都有些发晕,战场四周的火堆也被声浪形成的冲击波吹得剧烈的晃动。
两人骑战马一声嘶叫,赤兔马稍好,只被冲退几步,身体晃了几晃,又稳稳地驮着吕布。而关羽胯下地黄骠马,全身颤抖,这一震,受伤不轻!
关羽也如同他的战马,红脸乏白。双眼略带喜剧地睁得老圆。
交手几十回合以来,两人在旁人看来势均力敌,只有关羽自己心中知道,现在的他与吕布差距不大,但是,在战场上,一点点差距就足以丢掉性命。而到现在为止,关羽使出浑身解数,将这些年反复淬炼,深入骨髓地武技用了出来,依然无法逼迫吕布使出全力。这就是差距。
而吕布不痛下杀手,关羽知道,他在吕布心中还有用,吕布需要他来牵制江东军。如果吕布认真起来,下定心思杀他,关羽不知道他到底能坚持多少回合不败。
这回关羽没有继续驱马上前,而是将大刀片收了起来,情绪低落地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就到这里吧。远处好像有江东鼠辈杀来了,恕不奉陪。大将军是要留下吃饭了走还是现在就走,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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