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如告诉他:“君含搬到清风苑小住了,家里此时操办喜事,总是吵得她休息不好。”
见付江沅沉默着没有说话,那神色在蒙蒙月色中仿如一缕幽泉。她又道:“正好我也要去清风苑给她送些日常用品,三少同我一起过去吧。”
付江沅点点头。
依林君含的意思是要与梁景真单独聊一聊,所以王思敬将近侍都撤走了,只在清风苑的外围加强警戒,就连王思敬自己也去前厅候着了。
所以当付江沅和董心如过来时,就仿入无人之境。而一军统帅下榻的地方,岂会允人乱入。进去前付江沅也刻意摒退了近侍,只身随着董心如一起走进清风苑。
那时天色着实暗淡,付江沅跟着董心如一起,竟没人拦下他检查。他今日没有穿军装,手里还帮董心如提着一个锦盒,想来是将他当成了督军府的人,所以干脆放行。
董心如见到清风苑的一个丫头,便打听:“你们四小姐在哪里?”
那下人如实道:“四小姐在后院用餐。”
董心如没有多想,只觉得用餐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下人一走,转首对付江沅道:“三少直接去后院找君含吧,这几样东西我要拿到她的卧室中去。”一个男人跟着,终归是不便。
付江沅微微的一点头,沿着董心如指的路径直接去了后院。
并未像下人说的那样看到林君含在厅内用餐,倒是满满一桌酒席几乎完好的摆在那里,看样子之前是在款待客人。左右寻不到人,便想走出来。却听到楼上传出细微的响动,像是物件摔落的“砰,砰……”声,不由心中升起好奇,从楼梯走上去。楼上便是起居室,正对楼梯的那间卧室的门板半敞着,那一副光景看一眼便尽收眼底。
付江沅握紧了拳头,似听到自己骨节断裂的声音,而他狭长锋利的桃花眸内刹那间结成了冷冰,闪着骇人的光茫,只觉得如困兽一般。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仿佛被气昏了头,大脑一片空白。如若不是进来时,自觉的将配枪掏给了张孝全,此刻将子弹放光亦不能平息自己心头怒火。那一个转身就花费了千年万年,大脑尤是怔愣,步履千金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出了后院正碰到王思敬,看到他后微微一怔,连忙跟他打招呼:“三少过来,怎没让人吱会一声……”
付江沅步伐很大,目不斜视走了过去,像没听到他的问话。就直直的走出了清风苑。
张孝全也没想到他这样快就出来了,两步迎上:“三少。”
付江沅尤自打开车门,一大步跨了上去。
唇齿间冰冷的溢出两字:“回去。”
张孝全借着清风苑前的路灯打量,发现他面色铁青,极是难看。极少见他盛怒的样子,不敢再多说什么,紧跟着上了车,卫戍近侍浩浩荡荡的连夜出了城。
付江沅虽然很少带兵打仗,在整个清军内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下达的军令无敢不从。平日里都是假借两位哥哥之口,今次一回到江城,即刻宣布和绥军解除盟军关系。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相比两军结盟更加引人关注,连外国政府也对此事倾注了极大的热情。一时间揣测声四起,只以为两家的联姻出了什么差子。倒闹得人心慌慌。
付东倾在外面得到这样的消息,亦是连夜赶了回来。
见面就说:“三弟,你真是疯了。”
桌面上谈成的合作,怎能说改就改?
这样一来,无疑等同于将林君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接下来她将遇到多少难题,付东倾着实不敢想象。
付译在得知付江沅的鲁莽行径时就已经说过他了,可是没有办法。言论已经发出,付江沅也像意已决。
此时此刻付江沅最大的感触就像被人愚弄了一般,嘲笑声发自心里,却不绝于耳,他竟被一个女人三翻两次愚弄于鼓掌,如何不莽撞的想要摧毁一切?
“你觉得绥军会真想同我们清军合作?”他冷冷的笑出声,唇角噙着讽刺:“林君含那样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梁家又岂会是她的对手。就连晋军三番两次的进犯,也没说将她怎样,这个女人的手段可想而知。”
付东倾听出他这样是在闹脾气,只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付江沅眯着眼,一字一句:“她想同我们清军合作,不过就是想以此牵制梁家的步伐,巩固她在绥军的地位。看似两军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谁又知道暗中她在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他这样恶狠狠的诋毁,别人自是听不明白,而他却心知肚名。仿佛有一把钢针扎在他的胸口上,按理说那个女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管她如何自甘堕落,那是她的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是,付江沅却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胸口的怒火烧得他理智尽失。他到底是在做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了。
既然她为达目地不择手段,什么都肯出卖,那他就成全她好了。他倒要看看,这样的女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君含从报纸上看到这则变故,整个人不由微微一晃。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拿指腹按着,一字一句的读下来,一颗心渐渐的冷下去,不由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好好的两军结盟,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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