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动作极快,第一时间来到外面,喝道:“张虎,发生了何事?”
张虎就是那个跟着秦烈来的黑脸大汉,急忙上前道:“回主子,这些人不知为何进来就行凶,属下将他们打了。”
秦烈冷笑道:“打得好。”继而看向谭墨,“小墨,你误会了,这些人是谁我也不知。不过,何老爷应该知道吧?”
何三秋体质偏虚,天气一热整个人就提不起精神来,可秦烈这一声质问让他打了个激灵,冷冷地看向带来的捕快,“刘捕头,怎么回事?”
刘铺头就是县里的捕快,将那些人直接用借来的三嬷嬷家的绳子绑了后,便忙上前回报,“回大人,属下认得这几人,他们曾是刘县丞家丁。”
“刘县丞!”何三秋发觉头一阵眩晕,在他身体不适之时,县里的大小事都是刘县丞在处理的呀,难道他滥用职权不成?
谭墨看着他们相互扯皮,十分气愤,指着李玉凝说:“是与不是一问便知,说,你为何上来就打香玉?”
李玉凝还是鼻孔朝天的模样,哪怕明知自己的家丁被打翻在地。所以根本没看到县令何三秋。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三嬷嬷家的人本来就不少,她便开始了诋毁香玉,“为何?就为她勾.引我敬贤哥哥,昨日还装作不熟的样子,差点把我给骗了。真是个小贱人,你算什么东西,用偷恩人的药方子治了敬贤哥哥的腿伤,那功劳也不是你的。那是人家老香家的!”
香玉一听这话惊呆了,将手中的食盒交到从东屋出来的牛大勺手里,反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莫不是香雪那姑娘吧。真会颠倒黑白呀。”
三嬷嬷也气得不行,今儿可是她闺女定亲的好日子,对李玉凝也就没有好脸色,“你这姑娘是咋回事?不懂别乱说。老香家是啥人,咱村里的谁不知道?他家会有药方子,那香家的祖宗都会从坟里跳出来笑!”
李玉凝怒了,哼道:“你是谁?”
三嬷嬷道:“我是这家里的主人,你说我是谁?我还没问你凭啥来我家捣乱,今儿可是我闺女跟女婿定亲的大好日子,你是成心的吧!”
“你就是香雪的三婶?”
“哼!断亲了,我当不起那妮子的三婶。”三嬷嬷也是个气性大的,大着嗓门道。
李玉凝也皱眉,好心好意地劝道:“你怎么跟老香家断亲了呢?我跟你说,你被香玉那贱人骗了,她只是个小乞丐,无依无靠的,不报老香家的恩也就算了,还把你们亲兄弟的亲也拆散了,你们可真糊涂。”
“我呸!”三嬷嬷听到这些实在是气坏了,指着院子里的乡亲道:“睁大你的眼问问大家伙,老香家都对咱家做了啥?滚,滚出我家!”
刘山根夫妻恨这伙人坏了他儿子的定亲宴,同样嚷着让李玉凝滚。
但大家都还克制,因看李玉凝的穿着不错,怕是有来头,都没有动手。
李玉凝因此又拽了起来,想上前再给香玉点教训,大叫道:“香玉,你个小贱人,真是颠倒黑白,惯会勾引人。你等着,本姑娘总有一天要把你卖到窑子里。”
“啪!”香玉上前狠狠地摔了李玉凝一巴掌,“闭嘴!不明真相就别逞能,凭白做了别人的刀使不自知,你真是个大棒槌!我是怎样的人自有身边人熟悉的人评断,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大姑娘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教养还真好!”
香玉并非打骂不还手的人,越过她的底线也是有爪子的。
村里的人大多纯良,对于窑姐啥的向来看不起,也最恨把闺女家卖到那里的人了,那在他们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滚出洛香村!”不知谁先说了这么一句,众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嚷开了。
这时,洛蔓儿提着一篮子鸡蛋挤开人群跑过来,一来就把鸡蛋给了三嬷嬷,“这是咋回事?今儿我娘说不大舒坦,就耽误了事儿,我来晚了,三嬷嬷您别怪。”
三嬷嬷笑着接下鸡蛋,“不怪不怪,你能来就好。”
洛蔓儿看到香玉脸上的红印又跑过去问,“这是咋了?”
香玉撇撇嘴看了眼李玉凝。
秦烈不嫌事多,他就当个热闹看,一点也不影响心情,说道:“蔓儿姑娘,听说你打架很有一手,怎么样?看到香玉被人打了,是不是要还回来?”
“谁?谁敢打香玉!”洛蔓儿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折扇指向正在跟村民争论的李玉凝,“就是她!”
“她敢!”洛蔓儿确实彪悍,又是个会打架的,上前就想抓李玉凝给香玉出气。
何三秋突然道:“住手!姑娘暂且住手!”
洛蔓儿看他穿着不俗,气质也好,以为是秦烈的朋友,便收拳头小声问:“你是谁?”
就在何三秋出声之时,李玉凝这才听到声音不对,扭头一看,吓了他一跳,“你,你是……。”
何三秋呵呵道:“在下何三秋,忝为菱县县令。”
“啊,真是县太爷!”先前那个说看何老爷像县太爷的洛老大惊道,他嗓门够大,让一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于是,呼拉拉地全跪了,“小民拜见大老爷!”
一个院子的人也只有谭墨等人没跪。
“这这……。”当然,李玉凝也没跪,她不敢相信道:“怎么会?何大人,我是刘县丞的侄女呀,正月里还见过您呢,您怎么会来这样的泥腿子家里?”
说着她上前拉何三秋想套近乎,又告状道:“大人啊,您有所不知,这个香玉简直就是个祸害,您可不能放过她。”
“哼!”何三秋甩袖,将李玉凝的手甩掉,厉声道:“刘捕头,还等什么?把这个纵奴行凶的女子拿了,交由刘县丞处置,这些没眼力的奴才们统统收入大牢。待本县回去后再跟刘县丞算老帐!”
“是!”刘捕头带着另一个捕头立马行事,他们动作很快,将尖叫着还不相信的李玉凝拉出了三嬷嬷家。
何三秋这才冲着众人道:“本县微服私访,来到此地听说有户人家正在办定亲宴,就想来向主人家讨杯水酒喝,给主人家带来麻烦了,还能见谅!”
场面一时反转,三嬷嬷跟刘山根等人连连摆手,他们何德何能可以跟县太爷在一处吃酒,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何三秋控制起场面很有一套,朝着众人抬手道:“都起来,都起来。本官未穿官服,今儿个跟你们是一样的,一样的。”
然后又对着返回来的刘铺头道:“你也一起回县衙吧,明儿个再来接我。”
“是,大人!”刘捕头应下,转身走了。
何三秋又冲着三嬷嬷这个主人家拱了拱手,笑道:“有劳主人家了。”
“不敢不敢,大老爷您快屋里请。”三嬷嬷连忙躬身请他进屋。
就这样,一场风波结束了。
香玉松了一口气,扯了一下还在生气的谭墨,“别气了,我没事。”
谭墨小声道:“去抹点那个……水。”
“嗯,放心吧。你先把牛师傅烧的菜上了,这可是我们的心血呢。”香玉笑道,她知道那个水是指灵泉水。
但这一点点印子真没事,要不是最近她的皮肤嫩了,都不会有反应。毕竟以前被打习惯了。
谭墨这才去东屋找牛大勺。
来吃酒的村民们继续回到桌前吃了起来,不过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聚在一处拉呱吹牛。都在说着县太爷微服私访在三嬷嬷家吃酒,这可是大好事呀,定亲的人脸上也有光。
洛蔓儿上前安慰香玉,“香玉,这是咋回事儿呀,那姑娘是谁?打扮得那么好,咋这么不讲理呢!”
香玉拉着她往香兰的闺房走,“走,咱们去东屋找点吃的,陪香兰姐去。一会跟你说。”
她忙了大半天可累了,拉着洛蔓儿去跟香兰作伴。
村民们吃饱喝好后,也不是那等无赖,赖着不走的。有些家里有事的就先走了。
但正是这些先走的人,将县太爷在三嬷嬷家做席的事传了出去。好在,谭墨等人有嘱咐过,“县太爷来此是微服,要清静。”
这些人也就郑重地跟邻居们这样传,至于李玉凝来闹事的事,大家都是实在人,也都将坏事压下,好事说说。如此,村子里的人只是传,倒也没有登门的。
洛香村的人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村民之间的深仇大恨是没有的。像老香家这样的遭身边亲人恨的也就这么一家,恨老香家的人也就香玉跟三嬷嬷他们,也就不可能去告状。
只是香林书知道后就坐不住了,心想三婶家怎有这般好的运道,县太爷要是能来他们老香家,他这读书人的名号不就打出去了吗?还能结识一县父母官。
村民们不去拜访也没什么,可他这个读书人知道后就理应去拜访一县父母,要知道下一场科考,就是在县里举行的,监考官就有县太爷。
想通了利害,香林书坐不住了,打扮了一番就独自往三嬷嬷家走。
三嬷嬷家住在村西头,离往镇上去的路比较近。
当香林书快到之时,看到了正坐着马车往回走的香雪。
香雪在车上叫香林书,“小哥,你这是去哪呀?”
香林书不知道香雪去镇上做什么,只道:“怎么又雇马车了?节省点花。”
香雪笑道:“知道了,小哥。不如小哥跟我们一道回去吧,我可是付了送到家门口的车钱。”
“不了,咱们的县太爷正在三嬷嬷家坐席呢,我得去拜访拜访!”
“啥?县太爷!不是李玉凝?”香雪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立即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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