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相赠,岂有不回赠之礼?老人家至京城奔波而来,我已经设好筵席,只等老人家赏光。”
如意说罢,不待老头子答话,转身朝着城里奔去。
老头子略一踌躇,忙提气跟上。
两个黑影在城门口一闪而逝,守卫揉揉眼睛,暗斥自己精力不济,这世上哪有鬼啊神啊。
延庆楼乃是梅州最大的酒楼。
此刻华灯初上,丝延庆楼一片灯火热闹。
“张家大爷,您快里面请!”
“赵先生,您老来啦?快请快请!”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小二高亢的吆喝声,食客你来我往的交谈声,中间还夹杂着悠扬悦耳的丝竹管弦声。
如意坐在顶楼的包间里,面前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梅州的招牌菜,只是此刻杯盘碗栈一片狼藉。
延庆楼大厨应以为傲的招牌菜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老人家吃得红光满面,满嘴流油。
直到最后一根鸡腿只剩下残骨,老人家才满意的砸砸嘴巴,抹抹嘴角的油。
“说说看你的交易。”
老人家抱着臂膀饶有兴趣的盯着如意。
“很简单,你不是希望你花玉露坐稳南侯之位吗?我可以答应你帮他保住这个位置,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呵呵……小丫头口气不小,你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来得自信认为你能帮他保住那个位置?再说我孙儿的位置,何须你来帮他保住?”
老人家淡淡一斥道。
“需不需要我帮他,老人家心里没数吗?你这身子……危矣!”
如意目不转睛盯着手上把玩的茶杯,漫不经心道。
老人家瞳孔一缩。
眼底的阴影越大浓重。
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如意。
“您不必觉得惊讶,为何您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呢,因为您自知您命不久矣!我说的可对?”
如意淡淡一笑道。
老头子垂下脑袋,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露出枯瘦如材的半张脸,黑色肉痣几乎占据了半张脸,形容可怖。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老人家声音平静。
并没有最大的秘密并被人窥探以后的惊慌。
“我想您在临死之前把如何救他的方法告诉我,您带进棺材又有什么意义?我帮您保护花玉露,仅此而已。”
“你刚刚说两个条件。”
“洗清南家嫌疑你自会去做,我要你保他祖父祖母平安,继续做有名无实的老南侯也好,想办法交给我也好,必须性命无忧。”
“呵呵……姑娘有些托大了,你既然知道我孙子是谁,那你定然也知道我与他不共戴天,要我保他们性命,姑娘未免太可笑。”
“以前你会不计代价杀了他,现在你不会了,你有软肋了,所以为了保你孙儿衣食无忧坐南侯,你当然会同意。”
“如果我非要杀了他呢?”
老人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
“如果你真要杀了他,那也好说啊,我不会要花玉露的命,但是我会让他经历生命中所有最难堪的事情,比如妻子红杏出墙,比如孩子出点什么小意外,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让平常人陷入无休无止的痛苦,具体什么事情,我还没想好呢……”
如意秀眉轻蹙,仿佛很苦恼的样子。
老头子默然,人生最痛苦的真不是死亡,却是无尽的波折泯灭了一个平凡人活着的希望,这才是生不如死。
“呵……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如意咯咯一笑道:“你不会,老人家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身后的力量有千万种让他生不如死的法子呢?杀了我顶什么作用。”
“姑娘还真是聪慧之人,不过似姑娘这般温婉平静、秀丽俊美,却口吐杀人不眨眼的狠话,如此违和,还真是老头子生平仅见。”
老人家微微一笑,神情也不知是赞叹还是嘲讽。
“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罢了,只是今天有非做不可自己的立场,若有得罪之处,老人家见谅。”
如意轻抿了口茶水道。
此时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已消失殆尽。
“这是双赢的机会,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是很好?”
“姑娘忽悠人很有一套,都是空口白牙许诺,哪天老头子我一命呜呼了,九泉之下可看不见姑娘是否会遵循今日的诺言。”
“可你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你的势力都在京城里牵制各方,腾不出手来布局,而且您的元寿只剩下五天,这五天也仅仅能支撑您见到您的孙儿。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如果您答应我的交易,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您只需要吩咐京城中的势力拐个弯,把南家的嫌疑洗清,您孙儿就可以回去做南侯,至于我是否会遵循承诺,您还有不少手下,他们可以看得见。您说我这个提议是不是很完美,用一个没什么用的法子和一个老人家的命换您孙儿一世平安富贵,何乐而不为?”
“你怎么就能保证我孙儿的身世能够隐瞒一辈子不被发现?你怎么能保证那小子好了以后就会放弃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还有那个老东西,你以为他肯放弃?”
“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无需您老人家费心了。”
如意淡淡一笑道。
“可惜,任你舌灿莲花,我还是觉得只要把你们全部杀了,才能保我孙儿一世富贵荣华。”
老人家嘿嘿一笑,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嗖一声冲着如意而去。
速度奇快无比。
“老人家有些不厚道,好酒好菜请您,您却刀剑相向,您既然不愿意,不提也罢。”
如意后退几步,避开对方直直刺过来东西。
墨色哭丧着脸,肚子碰在桌角,痛得它暗暗抽气。
真他妈疼。
回头瞪向始作俑者,却看见两人缠斗在一起。
妈呀,完蛋了,它的蛇命即将不保。
它才刚看到这个花花世界呢,它还不想死。
墨色呆头呆脑望着这一幕,忙将身子缩起来,把脑袋藏起来。
如意感受着对方巨大的威压,高手的力量就是这样,让人不能动弹。
但是就算拼了命,她也要杀了他,否则师父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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