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点田
阿初二婶的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嘴上还是霸道地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可得多听我的话才是,我可是你的长辈呢。”
&是,你还不赶紧听我娘的,把衣裳脱下来给我?”彩云把下巴又抬了抬,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婶说的是,但二婶可别忘了,你和二叔的上面,还有奶奶呢,”阿初冷哼一声,看来对于这两人,她是非得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她们才能听明白了,“眼下我和奶奶住在一块儿,这院子的所有东西就都是奶奶的,二婶身为晚辈,又怎么能伸手要长辈的东西?这一点二婶想必是清楚得很吧?”
&话哪能这样说?这衣裳又不是你奶的,我这怎么能是伸手和你奶要东西?”阿初二婶忙反驳。
阿初瞥了她一眼:“奶奶是咱们家里辈分最高的,这家里的东西本就该全是她的,难不成二婶对此还有什么不满吗?”
要真是这样,她肯定得不满啊,但想起刚刚阿初说的话,阿初二婶到底是把这话给憋住了,清了清突然有些发痒的嗓子,道:“话是这么说不假,但你奶也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难道连这样的事都要管?再说了,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奶肯定得答应啊。”
&话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二婶你还是直接去问奶奶吧,她要是让我把这衣裳脱下来给彩云,我绝对二话不说就脱下来,”阿初也不是想逼着自己的奶奶做什么,只是有些事她这个家里辈分最低的确实是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如果不想吃亏,就只能让奶奶开口了,不过她到底也不想把这件事全都压在奶奶身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只是到时候送月阁那边的事儿我可不管,他们要是找上门来要银子,你们也别来找我。”
这话既把老太太给捎带上了,同时也没忘了送月阁,可谓是把能借的势都借上了。
只是在说完这话后,阿初仿佛听到了从里屋传来的一声叹息。
阿初二婶听了这话,态度果然有些松动,她从前对老太太倒是没怎么太客气,但眼下却是不敢不客气了,思量之下,她只能给彩云使了个眼色。
彩云会意,也不去看阿初,直接就往里屋走,眼睛挑衅地看着阿初,嘴里则是大声地喊着:“奶奶,我来看您了……”
阿初稍一思量便明白了这对母女的打算,她也不拦着,只是耳朵却不自禁地追着屋里的动静,说到底,阿初也还是不希望老太太太过为难的。
&奶,这几天您有没有想我啊?”彩云往日和老太太其实并不亲近,但是该撒娇的时候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这时候就正抱着老太太的衣袖不撒手呢。
老太太应了一声,语气里却听不出什么喜悦之意。
彩云拽着老太太撒了会儿娇,便开始慢慢步入主题:“奶奶,您看我身上这件衣裳,都穿了一个多月了,我娘却连一件新衣裳都不肯给我买呢。”
这种话大概也只有彩云这样厚脸皮的人才说得出口了,因为她身上的衣裳和眼前的老太太相比,简直是太光鲜亮丽了。
就老太太身上这件粗布衣裳,早就分辨不出最初的颜色,上头更是打了四五个补丁,和彩云这崭新的花衣裳简直没法比。
不过老太太对此倒是很看得开,闻言也没露出什么旁的神色:“那就让你娘再给你买去。”
&娘她肯定不愿意给我买的,而且她买的都不好看嘛,”彩云又晃了晃老太太的胳膊,嘟着嘴撒娇道,“奶奶,你刚刚看见阿初穿的衣裳没?”
老太太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纠正道:“阿初是你堂姐,你怎么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算是我什么……”彩云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但幸好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话到一半就及时刹车,“奶奶,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阿初……姐她穿的衣裳啊?”
老太太往里屋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彩云忙顺势道:“奶奶你也觉得那衣裳挺好看的吧?我看阿初姐穿着那衣裳好像有些大呢,你觉得没?”
老太太看了彩云一眼,没说话,但是眼里似乎闪过失望。
此刻彩云只顾着阿初身上的衣裳呢,哪里又会注意到这些,只继续道:“奶奶,你看我比阿初姐个头高一些,穿着那件衣裳肯定正合适呢,你说是不是?”
彩云本以为老太太接下来肯定会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可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老太太开口,这下彩云可真有些不高兴了:“奶奶,你怎么不说话了?”
老太太这才被催着开了口,但说出的话却完全和彩云预想的不同:“彩云啊,我记着你上个月才添了好几件衣裳吧,你看你阿初姐现在除了送月阁给备下的衣裳,连一件体面的衣裳都没有,不如你就把自己的衣裳拿两件过来给她穿吧?”
这话可把彩云给说懵了,她过来可是为了要衣裳的啊,怎么就变成往外送衣裳了?这可不行啊!
&奶,我自己的衣裳都不够穿呢,哪里有什么衣裳能给她的呀!”彩云语气有些激烈地拒绝这件事。
老太太笑了笑,语气还是挺和蔼的:“你那天过来找阿初的时候,穿的好像是件天蓝色的碎花裙子吧?我觉得那件衣裳就不错,阿初穿着肯定好看,不如你就把那件给你阿初姐吧。”
&件裙子我最喜欢了,怎么可能给她?”彩云连连摇头,早知道老太太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当时她就不该穿那件衣裳来啊。
老太太继续笑着和蔼地道:“那件衣裳不行,那不如就你身上这件吧?阿初她肯定不会嫌弃的,她可从来没穿过这么新的衣裳呢。”
一听老太太竟然还在打自己身上这件衣裳的主意,彩云下意识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襟,似生怕有人会过来扒她衣裳似的。
阿初二婶没本打算进里屋,但此时听老太太说了这番话,也不得不现身了:“娘,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阿初可是彩云的堂姐,这哪有亲堂姐打自己堂妹衣裳的道理?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不过去?”老太太在这时候突然冷下脸来,浑浊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里屋门口的阿初二婶,“那做堂妹的打自己亲堂姐衣裳的主意就说得过去了?你这个亲婶子帮着自己的闺女打亲侄女衣裳的主意就说得过去了?”
这话说得颇为犀利,阿初二婶听得脸色难看起来:“娘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借去穿几日罢了,又不是就不给阿初了。”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只是借了,还能有还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板着脸冷哼一声,也算是有些气势了,“今个儿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这衣裳不能给,更不能借,你们别再给我打那些不该有的主意!”
&我知道你偏疼阿初,可你也该看看家里现在是什么模样,阿初家就剩她一个了,可我们家男人可还在呢。”阿初二婶扭曲着表情瞪着老太太,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提醒道。
古代最是讲究养老送终,眼下老太太只余下老二这一个儿子,那就等于日后也只能依靠这一个儿子,所以这番威胁的力度着实不小。
老太太浑浊的眸子一黯,抿着唇静默下来。
阿初二婶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的威胁有了效果,不禁有些得意地道:“娘你明白事儿就好,往后这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家肯定……”
&今个儿起,这院子里、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阿初的,你们谁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老太太垂着眸,声音不咸不淡的,但却成功把阿初二婶没说完的话给掐灭在了喉咙里,“我老婆子也不介意真去那官府走一遭!”
去官府,那就是要以不孝之名去告他们了!阿初二婶瞪着眼睛站在那里,一时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特别难受,语气都跟着变得尖锐了:“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阿初那jian丫头撺掇得您说的这番话?我就知道阿初她是个没心肝的,怎么能……”
&了!这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是再有话说,咱们现在就去官府走一趟也成!”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就要颤抖着手脚从床上起身。
阿初二婶这时候也听出老太太说的不是玩笑话,但要让她在这个时候答应这件事,或是低头认错,又有些太为难她了,便只能梗着脖子站在那里。
彩云只知道一味地看着自己亲娘的脸色,自然想不到上前去扶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的老太太一把。
反倒是之前一直仔细听着屋里动静的阿初,这时候听出老太太语气里的颤抖,忙起身进了里屋来,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把人又送回了床上去:“奶奶,您别生气,二婶她又没说不答应这事儿,您着什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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