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鸿家的大门,许氏沉着脸径直往家里走,理也不理后面的水秀秀。
直到回了家,才直直的坐在桌前瞪着一脸无辜的女儿。
“娘……”
水秀秀一点儿也不怕她的冷脸,硬是贴过去挤在她怀里腻歪。
许氏恨铁不成钢的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到底是跟哪个学的,竟敢随随便便应下收人的东西?!”
“娘,你知道我想识字的嘛,我一听苏先生说要送书给我,太欢喜了,这才失了分寸。那,要不我等他送来时再拒绝他?”
许氏哭笑不得,“坏丫头,你这是成心气娘吗?人家把书送上门你再推拒,那成什么了!”
水秀秀连忙点头,“嗯嗯,娘说的对,那我们还是收下吧!再说,书还没送来呢,谁知道苏先生是不是嘴巴上说说,扭头就忘了呢!要是那样,娘更不用觉得为难了。”
“怎么会……”许氏心里虽是不安那位苏先生对秀秀太过关心,但仍是被这话逗笑了,“读书人重诺,他既说了必然会送来的,你呀,别耍弄那点小心思了,娘还不知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收下那书?”
水秀秀不再卖萌娱娘,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她安静的窝在许氏怀里,鼻间嗅着淡淡的温暖而又包容的属于母亲的味道,轻声道,“娘,我想识字,我想赚好多钱,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许氏鼻子一酸,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索性便大方的拍了拍她,“都多大了还跟娘撒娇,行啦,不就几本蒙学的书么,收就收吧。你若都能学得会,娘便去镇上再给你买新的!”
水秀秀扭了扭身子,笑道,“是呢,娘下次交了货,能赚四五百文钱呢。照这么着,买多少本书也够啦!”
许氏突然一顿,急道,“还说,这一事赶一事的害我差点忘了问你,你做什么应承郑店家七天最少送二十张绣花帕子,我还要绣香囊,根本来不及啊,你还不许我拦着!到时……”
“娘!”水秀秀打断她,“我早想好了,帕子我们根本不必自己绣,马婶儿家的大嫂子绣活儿好,会绣好多花样,手又麻利,最多四五天就绣出来了,我只要拿来熏香就好。一个帕子许她三文钱,她不知多高兴。这样我们既能交上货,又能赚到钱,还帮了马婶家,一举三得,你说好不好?”
许氏愣了愣,半晌才道,“好是好,可……”
水秀秀知道她担心什么,“马婶儿的为人你最知道了,只要嘱咐她不要告诉别人也就是了,她家的人嘴都严得很。况且,就算旁人知道了也不怕,我们不过运道好,在镇子上接了些绣活儿,挣的无非是个糊口钱,没人会眼红这点小钱的,惟一麻烦的就是那个张氏。”
许氏眼里的光芒慢慢暗下来。
是啊,还有张氏。
那妇人占了水家兴这个男人也就罢了,还想登堂入室进这个家门做姨娘……
当姨娘能满足张氏吗?
显然,不能。
在镇上见过许氏和水秀秀后,张氏愈发坚定了她要当正头娘子的念头!
于是问题来了……
她要如何说服骨子里十分胆小懦弱的水家兴违背祖训,提前休妻呢?
从镇上回到家里,她满腔屈辱。
一想到今天自己不仅受了那母女俩的欺侮,更是因她们被陌生男人当众讥嘲,她就恨不得把手里拭泪的帕子撕个粉碎,心里愈发的憎恨许氏母女。
人本能的爱迁怒,爱推脱责任,张氏更是如此。
她从不觉得自己以寡妇身份和水家兴在一起有何不对,许氏守不住自己的男人,那是她没本事,是她活该!凭什么怪到自己头上?
她不过是去打个招呼,那一大一小两个贱人便一唱一和的骂她,恐吓她!什么性子软好拿捏,我呸!张氏鄙夷的想起水家兴,这男人惟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张好皮囊了,脑子简直跟猪一样!
张氏将皱的不成样儿的帕子扔到一边,合衣躺上床。
……不过,找这样的男人却也不是坏事。
只要是以妻礼进了门,那便是她当家作主,有房子有水田,再生个儿子,她下半辈子大可指着儿子过,总比这样干靠着强!左右她的名声都没了,嫁不了水家兴她也没更好的选择,这是她惟一的机会!
必须抓住!
张氏想来想去,心里终于有了主意,眼中闪出怨毒的光芒。
这晚夜半时分,水家兴和附近几个村里的赌鬼们厮混够了,怀里揣了赢来的半贯钱摸进了张氏的家里。
张氏早知他要来,特地留了门。
男人嘿嘿笑着,三两下便扒光了自己,爬上床。
薄棉布下赤/裸的丰腴身体,只摸了几把便让他心里的火窜得足足的!
自和张氏相好以来,水家兴才发现自己在床第之事上颇有天份,虽则他不如那些下地刨食的汉子健壮,但每每都能鼓捣出不同的花样来,既能“性”致十足,又能令张氏欲/仙/欲/死。于是他更觉得以前和许氏在一起的无味,把这归咎于许氏的死板和假正经。哪像张氏,只听着那高高低低放/浪起伏的呻吟声,便让他几乎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动静才渐渐歇下去。
水家兴卖完了力开始困倦,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怀里的妇人,闭上了眼睛。
张氏却睡不着。
她贴过去咬了下男人的下巴,“你这没良心的!我为你受那么大的委屈,你也不说问问我,便只顾自己爽快!”
水家兴勉力睁开眼,“谁给你委屈受了?看我不教训他!”
张氏哼道,“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家里那个!你前个把人家的兜肚都扯坏了,我本今天想去镇上扯两尺布重做一个,哪知道一进布店就看到你家里那个带着大姑娘在买布。”
“买布?!”水家兴登时醒了,疑惑的道,“你不会看错了吧?她哪里有钱买布?”
张氏撇撇嘴,“何止买布,还是成绸呢!”
她隐下许氏买的是成绸下料不过几文钱的话,也不更多的添油加醋。下眼药要适刻而止,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她说不出,心里却明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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