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被他吓了一大跳,转回身就看到他依然一身墨绿,神情淡淡的站在她的后面,抄着双手盯着她手里的小狼狗看。
他的后面跟着脸色极不好看的袁海宁,他看到刘玲看向他,立马竖眉毛瞪眼的露出鄙夷,无声的张嘴道:“乡野村姑。”
刘玲眉角跳了跳,敛住心神,懒得搭理的,冲男人福了福:“民女见过大人。”顿了顿,她又接道:“昨天本想拜谢大人救命之恩再走,可欧阳大人说,大人并不在衙门。”
“养不活。”男人依然盯着她手里的小狼狗,口气冷淡无情的道。
刘玲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跟他说话压力山大,因为思维从来不在一条线上。
“试试看吧,也许能养得活。”
男人剑眉微微一挑,不做任何评价,转身便带着袁海宁走了。
刘玲望着他挺拔的后背,错愕了良久,她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三番两次都能碰到他,而他又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总跟她说话?
只到那猎户小声的问道:“小姑娘,那位是什么大人啊?”
“我也不知道,我家二叔在衙门里当差,我是跟着我家二叔叫的。”刘玲咳了两声,心想,还好他没当街让她拜谢救命之恩,否则,她真跪不下去。
“大叔,这袍子我拿不动,我家就在前面一点,你能不能帮我送一送。”
猎户爽朗的答应下来。
已是走远的男人,听见后面的对话,剑眉挑起半边,心道,怪不得她总是多灾多难,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若是这猎户不安好心,岂不是引狼入室?
袁海宁心里很不满刘玲没有当街跪下谢恩,小声的在男人后面嘀咕道:“真是不识抬举,嘴里说什么拜谢,却连跪下都不会,哼。”
男人脚下停了停,侧过头,冷冷的道:“再加二十。”
袁海宁脸上抽搐……
又加二十?那岂不是要掌嘴四十了!
昨儿个打肿的脸,还没全消呢,又来四十,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碎嘴了,求公子饶了小的吧。”
……
回了家,周瑞朗看到她从竹篓里,抱出六只像狼又像狗的小不点,不禁愣了愣:“这是小狼狗?”
“是啊,周二叔,阿宝呢?”刘玲难得露出开怀的笑脸。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笑脸,唇红齿白,倏地让周瑞朗心脏失稳,赶紧移开双眼,沉住气说道。
“他还在裱画,东家少爷说,那画是你画的,画的可真像。”周瑞朗无法形容,看到那画时,是什么感觉,当时惊的他差掉把那四四方方的木箱摔成几块。
像,太像了,像的好像刘夫子能从画里走出来。
可那种吃惊,远远不如听见刘宝说,那是刘玲画的更震惊。
刘夫子去世时,刘玲才八岁,后来她带着阿宝想方设法的生活,又要防着李冬香和肖鑫林来扫秋风,日子过的无比艰难,就算之前刘夫子教过她一点,可她怎么会在事过七年后,还能画出那样好的画来?
他虽是个粗人,但也看的出来,那一笔一画,十分老练圆润,形态生动宛如再生,前任县太爷是科举出身,平时也爱挥毫泼墨,据他来看,那位县太爷,都没有刘玲画的要好。
当时他很想问刘宝,为什么刘玲事隔多年,还能画出这样的画来,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刘宝整颗心都沉浸在想念刘夫子上面,根本就没注意刘玲的画功有多惊人。
刘玲找了一个柳框,又从所有的衣服里,找出一件最旧的铺了上去,然后笑着回道:“心有所想,便画的很像,周二叔,你能帮我处理一下袍子吗?晚上咱们吃烤肉?”
回来的路上,她打了一斤青田酒,虽比不了上等花雕,但也不差。
周瑞朗将心思咽回了肚子:“行,交给我了,这袍子皮处理一下,拿来铺床最好不过了。”说完,周瑞朗拎着袍子便去了后院的井边。
刘玲笑了笑,将六只小东西,一起抱着去了后面的厨房。
刚买的五花肉去了血水后,在水里加了酱油,便直接炖上,什么香料也不放,一直等到肉炖的差不多,水也半干后,再将切成大块的土豆,加上盐一起下锅再闷,闷到肉变了色,油滋滋的肉香进到了土豆里,才起锅装盘。
没有太多肥油和杂味的猪肉,其实是最香的,再加上土豆调和油腻,一道红烧土豆就做好了。
水豆腐划片,煎成两面金黄,再将沈周二家送的咸肉割下来一点,窜了个白嫩肉丝豆腐汤,撒上香菜和葱花,那香气便开始阵阵四溢。
此时周瑞朗也把袍子处理的差不多了,剔下来差不多十几斤的肉。
“东家小姐,这袍子瘦了些,没什么油水,怕是不好烤。”
刘玲笑道:“没事,我烤的保证好吃。”
周瑞朗看刘玲笑的甘甜,一扫之前的郁色,便笑着不再多说什么,洗了手,便转去了前院看刘宝。
而刘玲开始处理疱子,她将一半的袍子骨去了血水,放了大料和生姜,丢进锅里开始熬汤,这袍子的骨头比猪骨含的钙更高,只要加点醋,用火慢慢熬着,时间越久便越香越浓。
刘玲将剔好的袍肉,分出一部分,拿盐、酱油、孜然、姜、葱、蒜还有糖,混在一起不停的揉搓,直到肉质变的松软,香味又完全入肉后,才用洗干净的火钳串上,放到火中慢慢的烤。
同时她又将调好的酱汁,拿到灶边,一边烤,一边往上抹,直到疱肉变的外焦里嫩,满屋飘香后,才收了回来,刚撒上芝麻,就听到滚烫的肉油层,将芝麻爆的香气扑鼻。
刘玲满意的闻了闻,最后用剪刀将肉剪成了小块,撒了切细的绿葱,便大功告成。
简单的两菜一汤端上桌,就看到刘宝已经将画裱好了,眼睛依然泛红着盯着画猛看。
周瑞朗就站在刘宝的后面,也看的神游天外,似在怀念刘致远。
“阿宝,周二叔,吃饭了。”
刘宝闻到香气,怔怔的回头道:“姐,你做的菜好香。”
“我还以为你不会饿呢,周二叔这边坐。”刘玲调侃的笑他,摆好碗筷,便扶他过来坐好。
周瑞朗回过神,看向桌上的两菜一汤,眼里划过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爽朗:“东家小姐,你这袍肉烤的比我好,光闻着香味,就知道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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