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问得还真直接。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杨凌语调平淡:“确是。怎么,林先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过是些取暖用的东西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林裴被堵得一句话说不上来。
曲小白道:“还说呢,前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摸进了庄子,要盗窃我们家这煤石,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在外面沤着春肥,那些贼人盗走了一大块春肥。我夫君已经去县衙报了案,等抓住了这帮子鸡鸣狗盗之徒,我一定一人赏他们一筐子春肥!”
林裴的脸都绿了。
杨凌一副纳闷的表情:“林先生这是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贼人真是大胆,连你们的庄子也敢进,真是不要命了!”
曲小白继续愤慨:“说的是啊!我们杨家不说是十分有势力吧,可有慕小将军给我们撑腰,这是整个南平县都知道的事情啊!我猜着,这群人要么是糊涂蛋,不知道慕小将军的名头,要么就是,这群人胆大包天,连慕小将军也不放在眼里!”
她声音高亢,惹得前面的几位夫子都停下脚步,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凌忙道:“内人性子爽直,说话有些粗鲁,诸位别介意。她在说,前天晚上我们家遭了盗贼的事,盗的就是这烧火用的煤石,庄子和学院今冬取暖就指望这些煤石了,所以我内人就很愤慨。”
前几日,杨凌已经让人把学院的夫子以及庄子上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教授了火炉和煤石的使用方法,大家惊叹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取暖燃料之余,自然是倍加宝贝这种燃料,如今听说竟然有人要盗煤石,都比曲小白还要愤慨,甚至连读书人的体面都不顾了。
陶院长:“什么?有人盗煤石?报官没有?这些天杀的贼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岑夫子:“院长,贼人不就是鸡鸣狗盗之徒?他们哪里会管什么天打雷劈?他们眼里就只会觊觎别人的财物!”
李夫子:“哎,岑夫子,你这话说的还是太轻,依我说,就该让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断子绝孙!”
王夫子:“断子绝孙哪里够?得让他们断了根!”发觉这里还有女眷,王夫子红了脸,但收回已经来不及,只好以袖掩面。
林裴干咳。
李夫子看向他:“林先生这是怎么了?染寒了吗?”
林裴摇头,“没,没有,被风呛了一口。”
杨凌继续做他的好人:“贼人固然可恨,但这事儿有官府呢,待得抓着了他们,自有律法惩治他们,咱们犯不着为了几个贼人生气。”他把曲小白又揪到了面前,教育她:“不可在夫子们面前失了分寸!”
曲小白继续配合他:“是,夫君,我错了。我就是一时情急,你也知道,我素日说话就口无遮拦的。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众夫子们对夫妻两个的印象立时又提高了好几个层次。
林裴默然无声,脸由绿转红,由红转绿,来回变幻了好几种色儿,曲小白不由问道:“林先生,你莫不是真的病了吧?瞧着脸色不太好啊。”
林裴肚子里咬牙,面上故作轻松:“没事,可能是从暖屋里出来,吹了冷风的缘故。”
“你们读书人啊,就是身体底子差,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阿嚏。”
杨凌恨铁不成钢地帮她把斗篷拢了拢,嗔道:“还说别人,你看你这个身体,赶紧先去教务处待着,一会儿我来带你走。”
“唔,好。林先生,我瞧着你像是也要染寒,不如一起回教务处吧。”曲小白补了一句。
杨凌好笑又无奈地瞧了曲小白一眼,虽然极不愿意她拉扯林裴独处,但也还是没有阻止她。
林裴一心想要去看看那煤石是何种东西,以致于连方才夫子们骂的那样难听的话也没往心里去,对于曲小白的邀请,他是气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好直接回绝,只能婉言:“我没事,多谢杨夫人的关心。只是……教务处的夫子都不在,我一个男子,不好和夫人独处一室。”
他瞟了杨凌一眼,杨凌一副我不在意,我相信我夫人的表情,“清者自清,林先生和我内子也算是知交好友,既然我内子不愿意看见好友生病,我想,林先生还是接受我内子的好意吧,免得她为你担忧。”
高还是杨凌高。
众位夫子:杨爷夫妻可真是品性高洁的人!
曲小白觉得,林裴现在肚子里可能在骂娘。他越生气,她就越觉得高兴。这实在没什么道理可言,其实林裴不但没得罪过她,反而是对她很好,按道理,她不该这么不待见林裴的。
可能……是因为杨凌的关系?
杨凌讨厌林裴,她也就跟着讨厌林裴了?
由此可见,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杨凌对她的影响是极大的。
林裴被夫妻两个搞得进退不能,曲小白一把薅了他的衣裳袖子,把他往教务处拖,“行了,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夫君都说没关系了,你还避的什么嫌啊?”
杨凌跟着车队到学院的仓库前,嘱了几句用火安全事宜,然后很谦逊地跟大家讲:“内子如今身怀有孕,染不得寒,我先去看看她,各位先忙。”
陶院长忙道:“杨爷赶紧去吧,这里有我们。”
杨凌淡然点头,算是一礼,脚下步伐颇急地往教务处行去。
教务处,曲小白刚和林裴说了两句话,杨凌就叩门进来。
林裴:“……”想吐血。这夫妻俩太可恶了。
林先生心里再苦,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杨公子已经忙完了吗?”
“嘱咐几句,不放心内子身体,过来看看。”
曲小白配合地又咳嗽了一声,“我没事,可能就是吹了风。”
杨凌关切地问道:“要喝点热水吗?”
咳……直男问法。曲小白觉得,如果是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一定把这个人滚成球踢出去,但现在,她非但不想撵他,反而觉得他的关心很暖心。
“不用。”曲小白瞄了一圈,发现教务处这些直男们都是人手一杯,她不太想用别人用过的杯子。
杨凌也瞧出来了,就有意想带她走,但她一副誓要等夫子们规整完煤石和火炉回来再走的架势,他也就只能宠着,没急着离开。
林裴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干着急了。
直到陶玉带着夫子们兴高采烈地回来,还没到教务处,谈笑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林裴无奈地撇了撇嘴角,心道,你们也是时候离开了吧?
果然,杨凌站起身,待陶玉一进来,就开始告辞,陶玉虚虚挽留几句,自知杨夫人那身体不便久留,便早早就放了行,送两人出了大门。
临行前,曲小白一再又嘱了一遍用火安全,叮嘱众人不可大意。看众人都恭谨地回答“是”,她这才道别离开。
但心里终究是不放心,想着等岑夫子去给她写对子的时候,得再让他把防火写入规章制度里,彼得是让他们知道严重性,才能都放在心上。
是夜,月黑风高,小王庄那座神秘的宅子里,面具人和一群黑衣人再次见面了。
面具人指了指桌子上黑色的煤块,道:“认识这个是什么吗?”
黑衣人们围成了一圈,打量那小小的一块煤块,半晌,都摇头:“不知道。”
“据说,这叫煤石。还不赶紧去寻找?”
面具人应该也是不知道这煤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而杨凌曲小白那里又防备得紧,更是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得知这些煤石的来处。
面具人的眸子里充满思虑。
看黑衣人们纷纷退下,他又喝住了两人,“你们两个等等!”
走在最后的两个黑衣人站住脚步,“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去新庄绑两个人来。”
“绑……绑两个人?绑谁?”
“随便绑,是人就行。”
黑衣人满眼都是疑惑,但除了遵命,也不可能有其它反应。
无星无月的夜,沉得似要滴水,眼看,应该是又要降一场大雪了。新庄的旷野之中,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庄子靠近。
在他们的身后,两名影卫冷眼看着,并没有阻拦。
眼看着他们进了一户人家,再出来的时候,一人扛了一个大.麻袋,两个人都被压得弯腰驼背。
影卫一路目送两个人背着两个麻袋出了庄子,奔走十余里,进了小王庄,然后进了一座普通的庄院。
黑衣人进屋,把麻袋放下,解开束袋子的绳子,把麻袋往下撸.了撸,里面赫然露出两个人来,一个麻袋里装的是个中年汉子,另一个麻袋里装的是个中年妇女。
看样子,应该是夫妻两个。
两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一脸的惧色,大冷天的,一头的汗水,连话都说不出来,面具人冷冷瞧着地上的两个人,“知道为什么把你们找来吗?”
面具人的声音冰冷锋利,就像利刃划过耳边。
被绑来的两个人坐在地上,连连摇头:“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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