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您的太一精真的不是我吃的,我在您的宫殿总共就吃了几朵花,还有您手上那个东西,没吃什么小精怪!”
“那个什么太一精,您是找不到它了吗?可能,它趁您不注意…跑出去玩了?”
颜渊咬了咬牙,看着她的目光匪夷所思:“《太一经》趁我不注意,跑出去玩了……?”
寒笙垂着头,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小的老神仙的心思。笔言阁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呃,我是看您这扇门关的不严,才这么猜的。”
哦,因为他门没关严,所以《太一经》自己跑出去玩了。
颜渊:“……”
他想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
够了!他不想再和她讨论关于这本经书的任何事了!他也不想再看到她了!
颜渊拂袖转身,面无表情:“出去,立刻离开太名山。永远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寒笙一瞬间瞪大双眼。
“您说什么?”
颜渊没有回头,他的背影被透明的光线拉的纤长,光辉摇曳,声音寒凉:“这次我且饶你一命,以后不准再跑到太名山来胡言乱语。”
“我,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的!”
惶然无措,她的眼中一下子盈满了泪,跌跌撞撞的朝那背影追去,呜咽着。
“我是真心来拜师的,我为了来太名山,走了足足两百多年,光爬您山前的一个台阶就爬了三个多月,受了好多好多伤,流了好多好多血,才终于见到您的!”
“我真的…”
她嚎啕大哭着,说不下去了。
他凶她了吗?他已经极端克制自己的脾气了,她怎么还能哭成这样?还哭的这么突然??
颜渊皱了皱眉,转过身:“你到太名山,走了两百多年?怎么回事?”
不哭倒好,这一哭,脸上更花了。颜渊轻叹一声,伸出手,手指在她眼下微微一拂。
好像是在为她擦眼泪,可又没碰到她,寒笙怔了怔,只觉有一股缓风吹来,一下子吹开眼里的泪花和心头的憋闷。
见未来师尊询问,她连忙抓住机会,抽噎着将两百多年的遭遇一股脑倒给他。
殿下说过的,东武真皇只收孤苦又美貌的女弟子,她得赶紧将她的苦楚都说出来才行!
拉拉杂杂,就这么不成样子的,时不时抹抹眼睛,她将来时路上所有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疲累、辛苦、饥饿、流血。
听的颜渊一愣一愣的。
原来她这一身泥土混着血痂,是因为靠一双腿,走两百多年,走到他的山门下弄出来的?
这是哪户人家生出来的傻孩子???
这便是她的孤弱之处了。
寒笙吸了吸鼻子:“回真皇,我的真身是一颗星辰灵露,诞生在清微天的十万星河里,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才诞生灵智,又不知修炼了多久才凝出仙体。”
星辰灵露?清微天?!
颜渊一下子皱起眉来,两指微屈,点在她眉心灵台,口中轻道:“别动。”
不动不动,未来师尊说不动就不动。
寒笙站的板板正正。
片刻后,颜渊默然。
体内灵台星辉熠熠,元神闪闪发光,如他方才猜测,的确是至纯的灵物化形,可隐隐间,其体内世界,还有一丝龙气缠绕,他倒不太能理解了。
难道?
想到这点,他一下皱起眉:“你的父母亲人是何方神圣?”
重点来了,寒笙心中一喜:“回真皇,我无父无母,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那可是有友人助你修行,助你化形?”
“没有,我没有友人,我只认识一位殿下,但…应该不能算是朋友,殿下说他不交朋友。”
“哪一族的殿下?”
“这…我不知道,呃…他看着跟您一样,就是个人形的男神仙,本体是妖兽,但是我看不出来是什么血脉。”
颜渊皱了皱眉:“那你又是怎么想到来太名山拜师的?”
小姑娘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看着还挺高兴:“最初我化形之后,本来是想留在殿下身边修炼的,但他说他在家里的处境不好,不能留下我。”
“他见我无处可去,实在可怜,于是叫我来您的太名山拜师求艺。还特地写了一封荐信。”
“可惜,他写给您的信不小心被我给…给吃了,我证明不了我说的话了,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很可怜的!”
先有《太一经》,后有推荐信……
想到缺了一角,不再完美无瑕的《太一经》,颜渊的心脏就抽搐:“你有吃纸的癖好?!”
“吃纸的癖好?”寒笙怔住,连连摇头,“没有啊,一般情况下,我都不挑食的。”
无父无母无友人,自己修炼自己化形。
本体是颗星辰灵露,身怀一丝龙气,还是从禁地清微天出来的。
认识个不知哪家的殿下,然后就跑到他的藏书阁来吃书了?
颜渊不太明白她这乱七八糟的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她自己明白她在说什么吗?
但他有一点相信,只看她这一身花花绿绿的狼狈样,她可能真是走了两百多年,不知道从哪处小地方,硬生生走到太名山的。
这是多大的毅力?
反正颜渊还从没见过哪个弟子是这么走过来的,从前的那些,至多是从山脚下三拜九叩的行到山顶上,这样的拜师之心,已算极为虔诚。
只是他的太名山不适合她。
不提那个只能收美貌弟子的限制,天生天养的灵物,最适合的修行地,通常还是其诞生地。
轻叹一声,颜渊情绪有些复杂的挥挥手:“看在你这般辛苦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毁书之责,但我不能收下你。”
“为什么?”寒笙震惊了,“您,您听我说,虽然殿下的信没有了,但我确实很可怜啊,又可怜又美貌,您收弟子的标准不就是这个吗?”
颜渊瞪着眼睛:“又可怜又什么东西?!”
寒笙扬头,咧嘴一笑:“美貌啊。”
“……”
这神志不清的傻孩子。
颜渊不忍开口,斟酌了半天,才艰难道:“若你所说属实,那你的确有几分孤苦,可另外那层,又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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