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www.yibigЕ.com] 司城玄瑞心中一震,恭帝的眼中,那份期待,那份热切,那份渴盼那么明显,他明明是在告诉自己什么,可是,这样四句诗不像诗,句不像句的话,实在难以让他明白。(шщш.щuruo.com小說網首发)
百年基业百年根,说的是东夏,东夏到现在,已经接近百年历史。
琼楼玉宇存英魂,这话句也能理解,第一代始祖景成帝南征北战,打下万里江山之后,曾经感慨当年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为东夏立过汗马功劳的将领们沙场马革裹尸,所以建了一个楼,存放这些为国尽忠的英烈的灵牌,那个楼,名字就叫琼楼。
琼楼之上,玉石为牌。
琼楼所建之地,不是在皇城,而是在皇陵。
景成帝当初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都是他的手足,所以,他们虽然身不能入皇陵,但是名字,一定要在皇陵之侧。以后,等他百年故去,可以和老兄弟们一直喝酒谈心。
东夏不论文臣武将,都以能灵牌入琼楼为荣。但是,既是存着英灵的琼楼,又岂是一般的功劳可以入的,因此,自景成帝之后,存保帝一生,只有一人死后灵牌得入琼楼,那是当初的护国大将军。自恭帝这一朝,更是没有一人进入琼楼。
可是这时候,恭帝提起琼楼来做什么呢?
至于今朝丢尽君王面,司城玄瑞也能理解,恭帝身为一国之君,却被人下毒,致缠绵病榻,不能动弹,而且还第二次被下毒,这于一个皇帝来说,可以算是奇耻大辱,还有什么颜面?自然是失却了君王之面。
且待新君靖乾坤,这话的意思是说,要等待新皇登基,为恭帝报仇,杀光乱臣贼子,杀光让恭帝失去颜面的人,还东夏一片清宁。
但是,这四句加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
新君,如果恭帝龙驭归天,新君自然是太子,那么,恭帝为什么不将这话对太子说,却对司城玄瑞说?
恭帝仍是紧紧抓住司城玄瑞的手,目中精光闪现,一点也不像先前那样浑浊,嘶声地,急切地道:“你明白了吗?”
司城玄瑞如何能明白这样没头没脑的四句话,他知道话中必有玄机,至于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说出来,也许是因为这里有太后的人的缘故。那么这四句话,他要好好揣摩。
看着恭帝期待的眼神,司城玄瑞道:“父皇,儿臣记住了,儿臣会明白的!”
恭帝点了点头,说是点头,其实也就不过是头稍动了一动,他的身子很虚弱,完全不能坐起,全靠着枕头才支撑着可以半坐。不过他也放心了,他知道这四句话司城玄瑞已经记住,而且,他说了,会明白的。只要他以后细想,他就会明白。
恭帝道:“你问朕是谁对朕下毒,朕要告诉你,王贵妃当年和皇后联手害你母后,朕为东夏朝政稳定,不曾对动手,她却已有察觉。错非她对朕下这样的毒手,朕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你母妃当日,正是中的同样的毒……”
他凄厉惨笑,“你母妃比朕幸运,她毒发之后,心悸而死。而朕,大概是她对朕所下之毒份量略轻的缘故,一时竟然不死。”
他缓缓摇头,皱着眉沉吟道:“不,不对,朕知道了,朕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让朕死……”
司城玄瑞的牙关紧咬着,脸色一片沉毅坚忍,王贵妃,竟是她。父皇虽然知道她心毒,但是,父皇却料不到她竟然如此大胆。王贵妃,又是你,又是你!
恭帝不再纠结于王贵妃为什么没有直接毒死他的事,悲怆地道:“至于第二次对我下毒之人,便在你兄弟之中,呵呵,呵呵……朕也算是这古往今来最悲剧的皇帝,竟然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若是云霄在此,一定会告诉他,古往今来,死在自己儿子手上的皇帝还真不止他一个。
恭帝没有说是谁下的毒,说了这么多话,他已经很疲惫了,刚才脸上那一些红光慢慢又变得惨白,他皱着眉,喉中又开始嘶嘶作响,似乎力气又从他身体里面流失了,他的目光慢慢又变得无神,一种极致的疲惫漫卷了他的全身,他道:“叫你的五弟过来吧,朕有话要对他说!”
司城玄瑞看着恭帝虚弱的样子,好像随时他就会承受不住,轻声道:“父皇,您先休息吧,让五皇弟明天过来!”
“不……”恭帝粗喘着道:“去……明天……明天朕……也许……咳,咳……”
虽然被咳嗽声打断,但是司城玄瑞已经知道了恭帝的意思,明天他也许就不在了,那么,他想对五皇弟说的话,也许就永远也说不了了。
帮恭帝把这口气顺下去之后,司城玄瑞道:“我这就派人去叫五皇弟!”
恭帝淡淡地道:“你也走吧。”
司城玄瑞道:“我在这里照顾父皇!”
恭帝道:“这里自有何公公照顾我,你去!”
司城玄瑞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只得道:“是!”
恭帝把司城玄瑞赶走之后,轻声道:“你们几个,也都下来吧!”
几个守在暗处的侍卫知道这是在说他们,虽然他们是太后所派,却也不敢不听恭帝的话,脚下一点,各自现身,出现在恭帝的床前。
恭帝的目光并不清澈,并不逼人,但是他缓缓看去时,哪怕他躺着,哪怕他不能动弹,但那种属于上位者天然的王者之气,还是让四人不敢直视。
恭帝弱声道:“朕知道你们的责任,但是,朕已命不久长,你们在这里,没有意义了。这就去回报太后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四人面面相觑。
恭帝厉声道:“去!”
四人明明是武功高强的人,恭帝这时候连一只蚊子也拍不死,但是,他突然喝斥的威仪还是尽显帝皇之威,四人顿时心生惧意,忙应声道:“是!”便赶紧离去,竟不敢再隐身在室内了。
恭帝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轻轻一叹,道:“王贵妃在宫中多年根基,母后若不出手,谁能制?”
原来他是故意让这四人听到这些话,为的是让太后明白真相,不继续被王贵妃蒙骗。而且,他大概也是有意要让太后知道,司城玄瑞并不是药罐子。至于中间想要传递的信息,却难以尽言了。
四人离开不久,太后就出现在兴德宫中,却是与四人错过了。
何公公一去还没回,这时候,恭帝的寝宫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门口有大内侍卫守着,外围还有巡视的高手,这儿也是安全之地。
太后来时,惊奇地发现,恭帝虽然仍是躺着,头却在动,而且,从她进门那一刻起,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无喜无怒,无波无澜。
知子莫若母,太后眼里现出一丝喜色,快步过去,颤声道:“皇儿,你,你好些了?”
恭帝没有说话,他刚才赶走四人,太后就到了,显然太后所来,不是为了这四人的事,在他不能动弹时,太后曾经对他说过,要让他禅位,他神智并没有受阻,听得清清楚楚。
见恭帝除了头部略动,眼睛略略有神一些,还是和以前一样,太后眼中的惊喜慢慢变成了失望,她轻轻一叹,道:“皇儿,本以为你好些了,哀家正要改变主意,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她轻轻地为恭帝掖着被子,又抚着他已经瘦到没肉的脸,轻声道:“皇儿啊,禅位的事,我已经让各位大臣去准备了,再过几天,便要进行。”
恭帝仍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底深处,却有了一丝苍凉,这种苍凉带着沉痛,带着无奈,也带着无力。
太后道:“皇儿,我想,你能看到哀家来到,你一定是心里清楚的,只是不能说话,对吗?那你告诉哀家,传国玉玺呢?你收在哪儿了?你禅位于太子,岂能没有传国玉玺?”
恭帝仍然没有说话。
太后缓声道:“皇儿,东夏百年基业,不能一日无君,你虽在,却已经不能理事。太子监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倒也勤勉,不负所望。所以,母后觉得由他继位,也是稳定东夏的最好办法,虽然对你很残忍,但是你要相信,母后一切都是为了东夏。而且,等你禅位之后,东夏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由母后亲自照料你,可好?”
恭帝的眼眶有些湿润。
太后看在眼里,一片惊讶,继而一阵惊喜,她因为心情激动而声音颤抖地道:“皇儿,皇儿,你果然听得到我在说话,你果然是清醒的,你是清醒的……”
恭帝虽然多年为皇,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现在自知自己双毒浸染,已经时日无多,面对太后,想到当初自己身为太子时,母后的付出,想到身登大位,母后对他的扶持,以及一直以来的母子情,他心中还是激动无比的。
太后在欣喜之后,没忘正事,她抓住恭帝的手,激动地道:“皇儿,告诉母后,传国玉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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