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没有在屋外停留,径直绕过香薰缭绕的外屋,朝里面的一间内屋走去。
在里屋门口方向,摆放着一个花鸟山水画的屏风,转过屏风,缓步来到一位坐在书桌前,正在翻阅古籍的麻衣老者面前。
弯腰行了一个晚辈礼,年轻人恭敬开口道:“爷爷,孙儿来看望你了。”
这白色练功服的年轻人,名叫裴铮,而面前麻衣老者叫裴苍山,乃是裴家的上任家主。
“铮儿,那边的事情进行如何了?”裴苍山放下手中古籍,抬起头问道。
“回禀爷爷,目前还一直没有进展,慕容家那边不肯放手,软硬他们都不吃!如果想要来硬的,他们又和国外地狱天使的人联系紧密,现在更有一名天使在坐镇,我们也不太好下手!”裴铮如实说道。
“当初,慕容家的人从国外来到华夏,就是因为偶然获得了那件东西,慕容天为了避免国外势力追杀,才在华夏扎下了根。他们以为可以满天过海,但殊不知,早在十年前他们刚进入华夏时,就已经被那几大家族给盯上了!让他们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并不是那几大家族不出手,只是静待时机而已……”
裴苍山一双昏黄的老眼中,闪烁过一缕精光,淡声道:
“然而,舍弃了他们的大本营,即便能请来一些帮手,也无法解决如今的危机!国内的水可不比国外浅多少,想打那件东西注意的人,远不是如今慕容家能遭惹的。”
“现如今,情势已经越来越危机,他们能主动交出来还好,至少可以在危机到来之前,置身事外!倘若真的不自量力,那只能说是以卵击石,成为众人砧板上鱼肉是迟早的事!被一群饿狼环视,即便是强如猛虎,也只能被撕扯的份。更何况,这只是一头残虎而已,失去了锋利的爪牙,靠一个发了疯的地狱天使,就想要独战群雄吞下宝物,实乃笑话尔!若放不下贪心,最终的结局也只能被灭亡!”
裴铮恭敬垂首聆听,这时才出声问道:“爷爷,慕容家那边不肯放松,我们现在该要如何去做?”
“大胆去做便是,不用顾忌什么!”
裴苍山扔下一句话,那张苍老的面庞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同时,还吩咐道:“接下来,我会再给你加派一些人手,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去做!但凡事要记住一点,有哪些大家族在背后盯着,凡事能做就做,如果做不得,也得不要强求!在这个大世之争中,我裴家只需分一杯羹就行,不要抢了风头!不争也是一种争,你明白吗?”
“铮儿明白了!”裴铮当即点头。
“行了,那你去吧。”裴苍山挥了挥手,淡然道。
“孙子告退。”
恭敬施了一礼后,裴铮轻声离开房间。
……
呼哧!
呼哧!
阴暗冰冷的幽静地下监狱内,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一阵阵如雷霆般响亮的呼噜声,不断的此起彼伏。
在监狱地牢最里面的墙角,有一张冰冷石床,上面躺着一位邋遢不堪,衣衫破败的醉酒老汉!
这老汉年约六旬,满脸的胡子拉渣,双臂枕着后脑勺,正在很舒服的呼呼大睡,一脸惬意模样。
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躺倒的紫皮葫芦,不过里面酒已经被喝完。
这显然,是出自醉酒老汉的杰作。
那老汉此刻睡得正香。
嘎吱!
忽然,监牢的大铁门,被用力推开,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眉眼丰神如玉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身板挺直,手里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来到了石床边上。
瞅了眼呼呼大睡的醉酒老汉,他开口喊道:“酒魔老怪,快醒醒!看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呼哧……呼哧……
似乎没听到男子的话一样,醉酒老汉仍在呼呼大睡,回应男子的只有震天呼噜声。
见状,中年男子淡然一笑,也不再继续呼唤。
只是拔开了酒坛子上的塞子,用手来回扇了扇,站在原地静静等待起来。
没过过久,那熟睡中的醉酒老汉,鼻子来回耸动了起来。
“哼哼……好香的酒!这……这至少是五十年的女儿红吧?”
嘀咕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便蹭的下从石床上爬起来,鼻子朝酒坛子的方向,猛地耸动。
“酒魔,你不睁开眼看看我吗?”中年男子笑道。
闻言,老汉这才睁开眼,见到中年男子抱着一摊酒,顿时眼睛一亮。
他抓起身旁的酒葫芦,一下就窜到了对方的面前。
“你没什么好看的,老汉我要看的是酒!”
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中年男子一眼,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那坛酒。
渴望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绝世大美女!
中年男人,也没理会醉酒老汉不敬的语气,自顾自开口道:“不错!这正是五十年的女儿红,这坛美酒是家父珍藏的佳酿,一直都没舍得喝,如今被我拿来送给你,这个便宜却是让你给占了。”
“哼,你小子少说这些高辞论调,拍我酒爷爷的马屁!我老汉不爱听。说吧,无事献殷勤,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醉酒老汉不耐烦的挥手,但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酒坛子。
“呵呵,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随即正色开口道:“家父希望你能出手一次,为我们家办成一件事!只要酒魔答应,这坛酒便全部归你,而且,若是最后事情办成了,老爷子也会信守承诺,让你重获自由!”
醉酒老汉本来还嗤之以鼻,为了一坛酒,就想让我替你们出手,未免也太看轻我酒魔的名号。
可是,听到后面那句重获自由,却让他一下子怔住了。
脸上表情变得复杂,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词了啊……
现如今重新听见,让他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目光终于从酒坛子上移开,他有些意志阑珊的回到石床上,仰头靠在墙上,沉默了许久后,才声音低沉的道:“我能说不答应吗?”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你不答应也可以,只不过你当初的那个心愿,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实现了。”
老汉闻言语塞。
又经过一阵沉默,也不知是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反正过了许久,他才自嘲一叹,道:“我酒魔当年在江湖武林上,好歹也是声名赫赫之辈,结果到了晚年,却被人囚禁于此,甚至沦落到给人当狗的地步!呵呵,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我酒魔也有今天,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也罢!看在那坛五十年女儿红份上,我就被你们当条狗,之后……给我自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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