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法术攻击,而是换成了法宝本体。腾空飞起的玉印体积直接增长了数倍,更隐隐透出一座山脉虚影,顷刻间便与盾牌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巨响随之传出,无匹的巨力轰击下,青金色盾牌瞬间凹进数寸有余。
见此,银发男子非但没有高兴,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猜的果然没错,这又是一面极品的顶阶法器,而且比之之前那面古铜色盾牌还要强大。他的法宝文山印虽然炼制的材料差了一些,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法宝级别,竟然没有一击而功成,实在有些打脸。
转念又一想,法器多又如何,操控使用是需要消耗法力的,尤其是面对强大而密集的攻击,消耗法力的速度更是成倍增长,对方总不至于法力也雄厚异常吧?
想到这里,白玉大印再次祭起,彷佛一座白色小山,向着青金色盾牌连续攻击起来。
盾牌之后,墨居仁却皱了皱眉,这件盾牌中参杂了更为珍贵的金精,没想到,面对对方法宝的实体攻击却依旧不够看,估计用不了片刻又得报废掉。
没办法,法器和法宝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也幸亏他的法器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否则还真的束手无策。
目光向着身后的青舟扫了一眼,看到栾大师依旧沉浸在推衍之中便立刻回神,再次专心应对起银发男子。
现在就是拖时间,拖到狂焰修士仪式完成,拖到栾大师找到破阵之法,届时,凭借青阳魔火的强大便可以将对方的筑基期修士们逼回去,而一旦阵法破除,便再没有了阻碍,定然可以一举功成。
至于眼前的结丹期修士,固然实力强大,但是,仅凭他一个,到时候也翻不起大浪。
幸好的是,此次出发时准备充分,这种威力强大的防御盾牌就有三件,甚至其他的防御法器也有数件,暂时倒也不必担心。
也幸好银发男子不知道具体情况,否则非得骂娘不可,你这作弊做得也太过丧心病狂了,是带着一座法器铺子出来做任务吗?
银发男子倒是猜出了他想要拖延的心思,自然不会给他的机会,白玉大印在其操控之下,以更加飞快的速度向着青金色盾牌疯狂攻击。
不到一会的功夫,青金色盾牌如之前的那一面一样,再次变得坑坑洼洼,眼看就要到极限。然而,还未等银发男子露出喜色,对方手中又是金光一闪,一面赤金色的盾牌显现而出。
见此一幕,银发男子差点吐血,有完没完,你家的极品法器不要灵石吗?
他也豁出去了,祭起白玉大印继续攻击,甚至比之刚才还要更加快速。他也没时间再耽搁,否则待得青阳魔火被凝练出来,局面会立刻变得被动。
怎奈,想法是不错,结果却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待得前方那人手中再次浮现出一杆墨绿色大旗,支撑起一片坚固的防护罩时,银发男子忽然沉默了,
此时,他终于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心中顿时明悟,确实,这家伙的身份还真的极其富有,指不定带了多少顶阶法器出来。
想到此处,心中竟突然生出一丝无奈,别看他是结丹期修士,论起身价,比之对方差远了,也只有本命法宝文山印和一件护身内甲能够一看,其他的法宝倒是还有一件,却只是普通货色,威能差了太多。
无奈的同时,又生出一丝嫉妒和贪婪,眼前之人就是一个行走的宝库,若是将其拿下,自己定然能够大赚一笔。
这些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此时的他可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些,视线前方的青舟之上,阵阵青色火光已经开始亮起,仪式显然已经到了尾声。
见此,银发男子忽然叹了口气,本来是伏击的大好局面,却最终达成了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憋屈。自己一方开始是占据绝对的优势的,不但筑基期修士的数量超过对方近一倍,更是有着自己的存在,甚至还有阵法的辅助,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也怨不得他,谁能想到会遇见眼前这样的怪胎,一出手便是二三十张超大威力的金属性群攻灵符,瞬间打残了己方过半的筑基期修士,令的双方在总体实力上被迅速拉平。
这还不算什么,对方的极品法器一件接着一件,彷佛没有穷尽一般,让人实在头疼。
更无奈的是,对方体内的法力也异常浑厚,操控法器应对他的全力攻击那么久,竟然丝毫不显吃力,到现在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一个结丹期修士都不自觉生出一丝无力感。
他也不敢再犹豫,口中立刻传音出去,那些原本与魔道一方激烈厮杀的修士们纷纷神色一怔,却也没有大意,尽都化作一道道遁光向着阵法之中飞落。
“小子,这一局算是你赢了。只是,有本座在此,想要破除大阵却是痴心妄想,咱们走着瞧。”银发男子心有不甘,却只能放了一句狠话。见到事不可为,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自己更是收回白玉大印,化作一道白虹同样没入到大阵之中,踪迹全无。
“竟然赢了!”青舟之上,怜飞花一双秀眸透着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本是绝望的局面,却没想到,竟然最终‘反败为胜’,将敌人尽都逼了回去。
“只是暂时取得了一定的优势,距离胜利还早着呢。”飞回青舟,墨居仁神色凝重道。银发男子离开时说的话不能小视,稍后破除阵法时,对方定然会出手干扰。
而且,即便最终破阵成功,也毁掉了此处灵矿。却也依旧拿对方没有办法的,结丹期修士,除非将其困在一处,否则,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
另外,虽然暂时将对方逼退,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仍然需要时刻警惕。毕竟,对方可是结丹期修士,若是出手偷袭,也同样是麻烦。
想到这里,连忙吩咐所有人尽都飞回青舟,同时,狂焰修士们也不能收回法旗,需要时刻严阵以待,防止对方卷土重来。
方才的一战还是有些惨烈的,尽管率先一步打残了对方过半的筑基期修士,但是,其实力依然不低,仅仅这么会功夫,己方也同样出现了死伤。此刻,有不少人尽都盘膝闭目,服下丹药打坐恢复起来。
再次看了一眼栾大师,见得对方依旧沉浸在推衍之中。墨居仁也没有打扰,将手中的墨绿色大旗插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起来。
深谷之中安静的有些诡异,无论是大阵之内,还是半空之中尽都没有任何动静。
银发男子自然不是什么仁慈善良之人,若是有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只要能够重创对方,他是不避讳任何手段的。
可惜,那姓墨的实在狡诈如狐,竟然将所有人都召了回去,狂焰修士也严阵以待,护罩也不收,丝毫不给他任何偷袭的机会。
此时的大阵之内,银发男子再次轻叹一声,自己一个结丹期修士竟然被一群筑基期修士逼到如此地步,也是千古奇闻。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多找一位结丹期道友过来帮忙,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只是,谁又能想得到会碰上姓墨的如此怪胎,自己一方在占据了如此优势的前提下还会失手呢?
目光向着四周望去,除了看守阵法的练气期弟子们依旧完好无损,筑基期修士却只剩下三十几人,死伤超过一半了。死了的且不说,那些受伤的更是凄惨,浑身上下被乱刃穿过,皮肉翻飞,鲜血洒满全身,即便能够恢复,根基也差不多毁了。
“岳长老,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一直这么等着?”一位筑基期青年凑到近前,小声询问道。
“不然呢,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银发男子扫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接着道,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万木大阵不被攻破,你们就是安全的。再者说,即便真的被攻破,本座也会掩护你们突围,对方的目的是破坏灵矿,不会死追着你们不放。”
说到追击,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间浮现出一丝冷意,转瞬即逝。
对方或许不会追击,他却未必,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复一下,心中实在有些不甘。只要没了身边这些累赘牵累,凭他一个结丹期修士来去如风的速度,呵呵。
听到银发男子的解释,不只是青年,身后的众人也尽都微微松了口气。青阳魔火的名头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二十多位狂焰修士一同释放,其威力更是惊人。若是没有眼前结丹期强者的掩护,还真的有可能逃脱不了。
“岳长老,我们这里还有十几名来自万妙观的符师,虽然都是练气期修士,但却可以凭借符阵之术大幅度提升战斗力,或许能够帮得上忙。”青年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没有意义了。”出乎意料,听到此话的银发男子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
伏击计划已经失败,之后的关键是如何保证大阵不被攻破,其他的都是次要。十几名符师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一群炼气期修士,起不到什么作用。
顿了顿,随即向着青年吩咐道:“你去将秦家那小子喊来,我有事情询问。”
青年不敢迟疑,应了一声便立刻转身离去,不一会功夫便带着另一名身着黑袍的青年再次返回。
“拜见前辈。”黑袍青年恭敬的行了一礼。
“方才的大战你也看到了,有没有感觉到后悔?”银发男子眼中忽然透出一丝玩味,幽幽问道。
“晚辈自小便心慕正道,与魔道势不两立。当初主动找到前辈告知情况也是出于本心,绝无半点后悔之念。”黑袍青年神色郑重之极,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的回道。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令的秦家陷入危难,不只是我正道各派,便是魔道,同样也不会放过他们,就没有半点难过吗?”
“正邪不两立,从晚辈族人选择投靠魔道的一刻,就已经是晚辈的敌人了,会有什么结果都是咎由自取而已。”黑袍青年神色澹漠,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对秦家有恨?”银发男子目光微闪,猜测道。
“恨?”似是被触动了什么,黑袍青年冷漠的眸子里透出一丝难掩的哀伤,接着道,
“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本是庶出,家母”
“倒也情有可原。”听到对方一番回答,银发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接着道,
“你放心,虽然此次计划失败,但是,之前答应的承诺不会改变,等到此事结束,本座会举荐你进入浩然阁做一名正式弟子。”
“一切全凭前辈安排。”黑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喜色,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
“不错。”见得对方如此恭顺的态度,银发男子不禁微微点头,话锋却是忽然一转道,
“我记得你曾说过,当初秦家便是被外面那人策反的,作为秦家的子弟,想来对于此人应该不陌生,能否与我详细讲解一下此人的情况?”
银发男子虽然知道墨居仁,却更多是道听途说,知道的很粗略,具体的情况却了解的不太清楚。今日一战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对于此人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恰好晚辈对于此人也同样感兴趣,昔日曾收集了对方不少的资料。既然前辈想听,那便为您从头开始讲述一遍”
说着,便直接开始诉说起来。青年还真是对墨居仁极为感兴趣,从对方进入灵兽山,一直到后来开创天华楼,成为灵符阁副阁主,甚至是后来成立商盟,并且做了盟主等等。
听完之后,银发男子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眼中更是杀机凛然道:“此人不死,日后必将是我正道的劲敌。”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是数个时辰过去。
青舟之上,一直沉浸在阵法推衍之中的栾大师终于有了动静,双目灿然生光,喜笑颜开道:“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听到此话,所有人的目光尽都齐刷刷的望了过来。栾大师却没有解释什么,向着腰间从储物袋拍去,只见的光华闪过,却是一只足有数尺长度的木盒浮现而出。缓缓打开,显露而出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灰色阵旗,数量足有近百杆。
墨居仁仔细打量,发现这些与寻常的的阵旗大为不同,通体散发的并非熟悉的灵气,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神秘的灰白之气,异常诡异。
“地煞破阵法旗!栾大师竟然将此宝也带来了?”见到灰色阵旗的一瞬,怜飞花顿时忍不住,惊呼一声道。
“地煞破阵法旗!”听到这个名字,墨居仁眼中不禁透出一丝讶色,这东西听着挺玄乎,莫非是什么强大的宝物?而那些诡异的灰白色气流,想来便是某种特殊的煞气了。
显然察觉到他的疑惑,怜飞花主动解释道:“栾大师共有两大阵道至宝,天罡、地煞破阵法旗,在六宗阵道界很有名气的。”
“不过是先人遗泽而已。”栾大师微微摇头,纠正道,“况且,也算不上至宝,只是在破解阵法方面有些功效罢了。”
顿了顿,接着道,“说起来,墨道友那位精通阵法的好友在阵法一道确实见解非凡,我也是听了他的‘以阵破阵’之法,这才想到了使用破阵法旗。”
“原来如此。”墨居仁顿时恍然,事实上,辛如音给他提供给他的也是此种办法,甚至,临出发时,还特意赠送了他一套‘金火大阵’的阵旗,专门克制木属性的万木大阵。只是,既然有了栾大师,他便正好顺水推舟,没有提及此阵的存在。
也幸亏栾大师不知道他的心思,否则定然会在心里暗骂,这分明是拿自己当苦力使唤,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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