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腾龙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之中,架马奔驰,很是得意。
易丰心中却是奇怪,刚刚那个书生怎么一路上都不见了呢,自己两人明明骑马,难道说还赶不上一个草鞋走路的书生?
两人天暗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栈住店,客栈很是温馨,名字更是暖人,叫做途安。
客栈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好歹有一处安身的地方,比在荒郊野岭过夜要好得多。
客栈人手不多,客栈老板是一个胖胖的朴素中年人,老板娘颇有几分姿色,他们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此外就是两名帮忙干活做饭的伙计了。
来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昏暗,两人已经饥肠辘辘,胡乱的点了一些吃食便狼吞虎咽起来。
吃饭时,老板娘的小闺女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大哥哥,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
小孩就是这样,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感觉没有什么意思,就从怀里拿出一只小鸟逗弄了起来。
小鸟羽毛才丰满,被她捂在怀里略显毛躁,而它的一只小爪子被一根线绑住了。
易丰吃的也差不多了,看到后,走到女孩儿面前,温和道:“小妹妹,听哥哥的话,把这只鸟儿放了好不好?”
小女孩脆生生的说道:“不,就不。”
易丰从怀里掏出一袋桂花糖,诱惑道:“你把小鸟放了,甜甜的桂花糖就是你的哦。”
小女孩扎着羊角辫,仔细的想了想,奶声奶气说道:“可是妮妮不想放了它还想吃糖呀,怎么办?”
易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道:“只能选择一个哦。”
妮妮想了一下,把线给了易丰,然后小手抢过了糖,甜甜笑了起来。
易丰也笑了,接过鸟儿,解开了绳索,走到门外放飞了,然后他才坐在桌子上继续吃饭。
傅腾龙嘴巴里塞满了东西,“真是的,一只小鸟也值得你费心?在小女孩手中它不愁饿肚子,你放了它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它好。”
易丰细细的思考后,微笑说道:“只是为这只小鸟感到悲哀罢了,它也应该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他父母能给她一只,就能给她两只,你还能一直管?”
“既然看见了就要尝试一下,就像这桌子上的肉,我知道屠宰动物也是不好,但是我看不见,我也管不了,而且我喜欢吃。但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面前,我一定要阻止一下的。”
傅腾龙想了想,才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赶了一天的路,累死了,咱们早点吃完去休息吧。”
易丰经过傅腾龙这么一说,身子也有些疲乏。两人为了相互照应,开了两间房子。
夜深人静,两人睡的正香甜。
突然,易丰坐起身来。
他眼神冰冷,因为他不止听到了数声惨叫,更是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他的房间被他匆忙中推开,手中握着一柄刀飞身下楼。
这一看,让他简直睚眦欲裂。
那个和蔼的掌柜腆着大肚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早已经是呼气多进气少。
一个伙计的头颅在他旁边,身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个老板娘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匆忙中披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此刻,被几个歹人撕破了衣衫,只留下一个肚兜。在几个人不住挑逗的包围中瑟瑟发抖。
可是,老板娘眼神呆滞,无神的看向他们住宿的地方。
房间门口,一个小姑娘倒在血泊之中……
易丰怒气难以遏制,眼中泪花涌现,咬牙切齿的看向这群歹人。
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清一个大概。
数十人手握刀棍,将整间客栈挤得满满当当。其中,明显为首一人,他容貌还有些俊朗,若不是他脸上的疤痕太过明显还算是一个耐看的男子。手中的刀还在往下滴血,不知道是掌柜的还是小女孩的,就算是杀了人。但是这个男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易丰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咬出了鲜血。
因为易丰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矮胖子的强盗。
领头的人转头看了矮胖子一眼,“这就是那个其中一名少年,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为什么不报出我们兄弟十三血魔的名号?”
“十…三爷,小的没…没练过功夫,也怕他是…是您的仇家,就…就…就…”
“知道了,闭嘴。”这人举起刀,舌头舔舐着刀上的鲜血,一脸满足的表情让人作呕。
矮胖子战战兢兢,不再言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连几岁的小孩都杀?她懂得什么叫做报仇吗?”易丰恨恨的问道。
“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就满足你的几个问题?一个一个来,第一,大爷我嘛,叫做海刃,十三血魔第十三人。至于杀这个小孩儿,倒是没有怕她报仇,只是因为看到他临死血涌出来的模样而已。”
易丰身子已经冰冷,“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其实没什么,听说我手下被人给戏弄了,正巧我最近被我二哥给骂了,心中不爽,来追你们,顺便杀几个人过过瘾而已。”
易丰一呆,“原来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身子不停的发抖,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今天我上官悒风就算是死,也要你们后悔所做的事情。”易丰眼神流露出悔恨。
那人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易丰,“你叫什么?”
“复姓上官,名悒风,上官家大公子,四大家第四公子。”易丰压抑住了心中的滔天恨意。
海刃听罢,眼中神色犹豫不定。
“上官公子,此事一个误会,打扰了。”然后他单手捏住将那个矮胖子的脖子将其提起,在那个胖子恐惧的眼神中将他脖子拧断,扔在地上。
“此人,算是我给你的交待,今日之事就当一个误会。。”说罢,海刃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这个混蛋,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海刃冷冷回头道:“我不是怕你,上官公子,四大家也亦正亦邪,我卖你们一个面子而已。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才多大,可要想好了再做打算。”
上官悒风冷言道:“今日我就算舍了这条命也要为他们几人讨一个说法。”说着,上官悒风率先持刀攻去。
海刃眼神寒冷,“你找死别怪我了,给我上。”
于是,所有人一哄而上。
上官悒风这次没有手下留情,这些手下没有学过高深武功,怎么能跟上上官悒风的身法,刀刀劈砍在人要害。
不求一刀致命,但求一刀让人倒地无法再战。几个呼吸,刀上沾血,上官悒风已经来到了海刃身前。
海刃冷笑:“大哥总说我不够成熟,我倒要看看,你死在这里,四大家如何得知。”然后没有征兆的一刀从下阴斜斜向上劈砍而来。
上官悒风毫无花哨,举刀下压。但是这一格挡,就落在了后手。
然后就见海刃如同一头疯狗不躲不闪疯狂的进攻,进攻的同时眼神充满了兴奋。
上官悒风心中充满恨意,下手难以保持平静,加上手中的刀又没怎么练习过,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如麻的海刃的对手。
但是好歹上官悒风已经是后天中期,在境界上压了海刃一头,故而只见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上官悒风则是恨意占了上风,理智被恨意主导。刚刚接触时还有些生涩,过招之后上官悒风竟然可以以海刃的招数反过来对抗他。
渐渐的,上官悒风占了上风,然后他瞅准时机,趁着两刀相碰之时,调动了全部的内力一掌狠狠地拍在海刃胸口。
海刃惨叫着吐血倒地,飞向已经咽气的掌柜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地上插着一柄刀,是刚刚掌柜想要反抗拿出来的,被海刃一刀拍掉。但是现在这屠宰牲畜的刀被海刃压在身下,刀柄朝上却透过了他的胸膛。
海刃痛苦张口,却没来得及,头歪倒了下去,死了。
上官悒风身上也有一些刀伤,此刻正在渗出鲜血出来。看到海刃死了,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痛快,而是害怕。
他的手害怕的颤抖,刀滑落下来。
他的泪一直没有停过,现在却停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从楼上传来,“这些人,你不杀了吗?”
上官悒风猛地回头看去,竟然是今天见到的那个书生。他此刻手中没有拿书,低头看着上官悒风与他凝望。
未等到上官悒风说话,他继续说道:“因为你放过了这些人,所以这些人就可以杀更多人。你说,你是仁还是恶?”
“你若杀了他们这些强盗,今后会有好多人免受欺凌。也不会再有像这个小女孩一样的灾难了,你为了满足自己的仁义置更多人于为难之中,你是仁是伪?”
上官悒风愣住了,此刻,这个男子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少年的心中第一次对于仁义有了一个不同的看法,他不知道,这对他以后会有什么改变。但是,此刻,他的心,好乱,好乱。
看到易丰呆住,内心挣扎,白衣书生也不急。他慢吞吞下楼,来到那个衣不蔽体的老板娘身边温声道:“你安全了。”
女子家中大变,怎么会因为陌生男子一句话就安定下来。但是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其他人倒地不起,她慢慢爬向已经咽气多时的掌柜那里。然后她嚎啕大哭。
白衣书生轻声道:“你可以再找一个人嫁了,毕竟这个客栈就算是你的产业。刚刚你家男人敢举刀来保护你就是不想让你死,你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女子听了他的话,眼中慢慢有了神采。
白衣书生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一瞥,看到易丰还在恍惚,嘴角的笑容变得不屑。
他继续说道:“可是,这么多人死了,你却活着,你以后的夫家肯定会把你当成克夫克子的扫把星。你新的男人也不会再如此人一般疼你,你若再生下儿子还好,再生下女儿的话会不会每天想起你这个可怜的闺女呢?每到晚上,你会做恶梦,会尖叫,会想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可是呢,你还活着,这就够了,不是吗?”
老板娘听了他的话,微微明亮的眼眸再次黯淡了下来,她拔出海刃身上的刀,然后喃喃道:“妮妮,当家的,我来陪你们。”一刀刺入小腹,她微微笑着,倒下了。
易丰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老板娘倒下的身影,他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白衣书生就这么微笑着,目视着老板娘死去,转身看向易丰。
“这些人,该死,不是吗?”他笑容充满了魅力,简直让人无法抵挡,但是,此刻,上官悒风看着这名陌生男子的笑容心中不停的颤抖。
“她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你为何要说话刺激她?”易丰眼中对这个男子没有丝毫的善意。
“因为,我仁,为了减轻她的痛苦,我让她早点解脱罢了。”
“你到底是谁?”上官悒风看着这个男子,有种莫名的压抑,忍不住问道。
“上官公子,你难道猜不出吗?”
白衣书生面如冠玉,五官端正,一脸的书生气息,他的笑容更是显得人畜无害,但是眼神却寒冷如一潭死水。
易丰微微停顿了片刻,仰头道:“一痴,痴书;二毒,毒舌;三白,白衣。好一个痴毒白秀才,颜人玉颜副教主,上官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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