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相迎,君王亲封,张培青这次可谓出尽了风头。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满意的人,只不过这点不满意在风头正盛的时刻,悄然隐藏在繁华之下。
“爱卿辛苦了。”
赵王红光满面,挺着肥油满肠的大肚子哈哈大笑,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为大王尽忠是臣应当的。”
她也笑的开心,谦虚又本分的模样让赵王十分满意,心中更加愉悦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人才。
一系列的加封赏赐砸下,要是普通人此时肯定美的找不着北。
张培青大喜,急忙甩袖双手叠加行叩首大礼,高亢的声音压不住激动:“臣多谢大王赏赐!”
“免了免了,爱卿如此有才,只要好好干寡人一定不会亏待你。”
“诺。”
和和美美的君臣同乐喧哗之后,新上任的张大人带着大批赵王赏赐的仆人和自己的护卫队回到新鲜出炉的府邸。
队伍老实地前行,马车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除了一位。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天天以泪洗面肝肠寸断,都没人陪我斗鸡喝酒吟诗作对!”
“你的府邸是我亲自挑选的,肯定符合口味,光是美女就有十八名嘿嘿嘿嘿。”
“楚国风光如何?听说楚国花儿最多,是不是特别呛鼻?我还听说楚太子长的比女人都好看,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厉害?长的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怎么可能厉害?像张兄你这样子的才正常嘛。”
“……”
张培青默默拉长了驴脸。
王衡早就受不了这个啰里吧嗦的家伙,每次见面都话一大堆,biubiubiu的叫别人都没有办法开口,太过分了,完全抢了他的存在感嘛!
可是对方是太子,又不敢开口,只能忍气吞声用恶毒的目光杀死他。
赵拓疆瞅见王衡憋屈的黑脸心里乐开了花,又是一通耀武扬威。他是太子他怕谁?
新来的小孩江城用好似的眼神偷偷打量俏生生的富贵公子,听说他是赵国的太子殿下,可是太子这样尊贵的身份不都应该庄重严肃的吗?
说的口干舌燥的小白兔殿下感觉到不对劲,这才惊奇地发现马车上多了一个人。
“咦,这个小孩是谁?眼生得很,又是张兄你从哪里捡来的?”
张培青实在忍不住开口,“现在才发现你的反射弧是有多长?”
“反射弧是何物?”
“……你猜。”
“我猜不到咧,你告诉我嘛~”
面对无节操的撒娇卖萌,张大人丝毫不为所动地面无表情。
赵拓疆也不在乎,反正他问的话张培青基本上没有理会过,于是兀自说的唾沫横飞欢快无比。
“张兄你这个习惯不好,不能随随便便捡东西回家,你现在俸禄没有多少供养不起这么多人,噢,要是你跟我借钱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肯定会借给你的咱们什么关系嘛是吧。”
说完顺便又把炮火指向卑微低着头的小孩。
“你抬头我瞅瞅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是哪国人,家里几口人?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怎么会遇上我兄弟,又怎么会跟着我兄弟一起回来——哦、呀(⊙o⊙)!”
最后的话语截断在震惊中。
手指摩挲下巴,赵拓疆啧啧称奇。
“小孩长得不错,瞧这个小脸蛋水灵的。”说着还不要脸地动手掐了一把,惊喜地对张培青吆喝,“张兄,手感好!你有口福了!”
张培青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严肃纠正道:“太子,他不过是个孩子。”
只是个孩子啊禽兽!
“我当然知道。”赵拓疆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皱眉:“张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说这个孩子长得不错而已,你乱想什么。”
“……”
真的是她想多了么?
新的府邸位于邯郸城较为偏僻的地方,环境宜人,的确惊讶到了张培青。
“怎么样,不错吧。”
赵拓疆把众人的神态收在眼底,得意洋洋。
“太子有心了。”
她感慨道,这并不是客套的假话,能在邯郸城找到这样距离中心王宫不远,且地处环境幽静的地段,肯定下了不少功夫。这种好地方,如果不是赵拓疆出手,绝对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行人住。
“你喜欢就好。”
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府里的东西我都置办好了,连护卫杂役仆人和管家都齐全,你只要住进来就行。”
众人纷纷观赏这座崭新的府邸。
墙壁和大门上的朱红漆明显被重新粉刷了一遍,连青铜雕兽门环都被擦拭的铮亮。高高的门楼彰显大气恢弘,沉淀历史的古朴和静谧。
朱红门大敞。
早被通知新主人回来的仆人们罗列在两边,低着头,衣裳色调款式一模一样,姿态整齐划一。
“主子。”
仆人群中唯一穿着不同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胖乎乎的脸弥勒佛般笑眯眯,让人很有好感。他穿着较为鲜艳的翠色,明显区别于低贱的仆人奴隶。
“管家?”
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调。
“主子英明,奴正是。”
胖老头满脸崇拜,毫不做作自然的敬仰让人很舒服,颇为飘飘然。
张培青暗道赵拓疆这小子也太会选人了,一看就知道胖老头绝对是个管家能手,关键是还能讨主人欢心。
问完了张培青的安,胖老头这才恭恭敬敬给贵公子行礼:“奴见过太子殿下。”
“免了。”赵拓疆给张培青介绍:“我从别人家打赌赢过来的,名回琛。你可以自己另外换一个。”
“不用,回琛挺好。”
张培青简单给介绍了一下自己,又提了王衡和韩平晏,“掌家之事我不大明了,就全交给你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奴谨遵主令。”
胖老头眼皮子不动声色划过不安低着头的小孩,笑成了一朵祥和的花。
府里的地方很大,除去两个十几米宽的花池和鱼塘外,后方另有一座小山,上满种满了竹子,在萧瑟的秋季依旧翠绿挺拔,傲骨铮铮。
整座府邸由四大块组成,每个块各成体系,除罢东西厢、正房、倒座房和两个跨院之外,还有无数曲折迂回的廊道和大大小小的庭院。他们走了好半天才算在赵拓疆一一详细的解说下逛完自家地盘。
“还是这里好,一个厕所都比那儿大的多。”享受地自言自语。
下午赵拓疆又在她家蹭了一顿新厨娘做的饭,这才捧着肚皮心满意足的离开,并且和亲爱的张兄弟约好了一同到馆子里斗狗。
“你的伤要多多休息,以防伤口加重或是日后拉下什么病根。”
语重心长嘱咐一番,她专门派出两个婢子照顾江城的起居生活。
“多谢先生!”
江城感动的两眼泪水,想要跪下来叩头被她拦住了。张培青扶起他的双手,粗糙中带着很多茧子。
冰凉的手被人拉住,他有些腼腆的害羞,想到对面之人是自己崇敬的先生,江城偷偷地抬起一点点眼角,悄悄地仰视。
一寸寸扬起的睫毛犹如瘙痒的蒲絮,挠的人心尖子痒痒,干净的白玉面颊尚带着孩童的天真和属于少年的青涩,那种绽放在偷窥中的崇拜欲望,小心翼翼又蠢蠢欲动的羞涩,惹人怜爱,比光、裸的舞女还要勾人。
眸色渐渐深沉,张培青扶起他就势松开手,平静地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很镇定地离开了。门外王衡和新管家聊天,韩平晏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她。
她一出来,王衡立即撇下管家欢脱地凑上来。
“先生,您对那小子太好了,还亲自给他送药,对我都没这么好。”最后一句小声嘀咕。
张培青看了看自己的手,眸光闪烁,背到身后去,面上依旧笑语吟吟。
“他是病人,要忍让一点。我家阿衡才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果然听罢傻大个咧开灿烂的笑容,白牙闪亮。
“先生待我真好!”
“那是,我不待你好待谁好。”
韩平晏在一边静静听着两人的话,垂下眼睛,呆呆地盯着脚边微小的蚂蚁。它艰难地搬动着一块超出身体负荷的粮食,一步一步靠近阳光,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稍不留心就会踩死在土地里,尸骨无存。
——
夜色静谧,屋子里,朦胧烛火照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查到历城的事情了吗?”
“这里是全部的资料。”
王衡把一个木匣呈上,“先生,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打开盖子,拿出里面一张张帛书,她认真地观看起来。这些东西除了关于历城事件的调查外,还有一份江城的身世资料。
上面写的大致和当初看的那一份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一份详细,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一份来的快。中间十几天的相隔时间,并不是他们的手段太慢,而是楚太子太快。
“哪里不对劲?”
头也不抬继续把东西看完,她兴致勃勃倒想听听傻大个怎么说。
沉吟片刻,他道:“外人都知道是司马先生的功劳,即使有怀疑,可没有确切证据说明您就是谋划人,就算别国知道了也不会大张旗鼓宣扬。这般突然不明不白天下皆知,肯定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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