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了。
山脚一处客栈,桌上一盏茶冒着热气。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只身上山吗?”一袭白裘棉衣的男子开口问道。
被问的男子大手握了一下茶盏,粗眉毛皱了皱。“嗯,决定了。要不然,我永远见不到她。”
白裘棉衣男子名为辛斐然,乃是昆山派药宗的大师兄,他特意在山下的金坤客栈等待项弘,至于等待他有什么事——“项弘,你上山了也不一定能见到玉瑾。”
项弘道:“为什么见不到?你要拦我?”
辛斐然道:“不是我要拦你,而是玉瑾不想见你,再说,这大雪封山,你徒步上去能走多远?”
项弘多少有些怒意了。“我不信!夫子她为什么不想见我?若不是你在这里拦我,我早上去了!”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辛斐然,直言不讳的道:“难道你对我家夫子还心存不轨?”
辛斐然忍不住嗤笑。“什么叫你家夫子?玉瑾现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宫中受你欺负的帝师了!你可知道东都诸侯王曾多次派使臣到昆山派山顶请她?你又可曾知道南浙诸侯王不顾长途跋涉,带来诸多珠宝黄金只为见玉瑾一面?!如此那般她都未曾出现,又怎么会见你这薄情寡义的皇帝?!”
“薄情寡义?!”这四个字仿佛干雷爆在脑间,项弘猛拍桌子,剑已跳起,他抽剑而上。这一剑平淡无奇,甚至没有那般快如闪电,却带着一股火气!这火气仿佛蛇的信子一样,朝着辛斐然扑了过去。
辛斐然原地跳起,“赤焰堂的功夫!”再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手握剑柄,目如冷冰的刺了过去,剑中带着冰的寒气厉意。“不知道你的夫子得知你从了赤焰堂,会有什么想法!”
一柄剑如火,一柄剑如冰,冰火相碰,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剑的嘶吼。
过了十几招,客栈里的摆设如旧,辛斐然却有些抵挡不住了,他后退几步,站在了相对安全的位置,右手运气捂着发热发红的左手,“哼,赤焰堂的火气果然了得。”
项弘脸色冷冰,道:“我从来都没说自己入了赤焰堂,也没必要告诉你怎么学会了运火之气,因为你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个路人。”
辛斐然冷哼一声,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道:“你愿意上昆山那就来吧,我不会拦你。还有,我与玉瑾从来都是清白的,不存在什么不轨,你最好说话注意点,皇上!”白净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屑。
他跳起,点过积雪的枝头,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苍山上。
二。
项弘并不是只身一人的,倘若他真是只身一人,那么这一夜会很漫长了。只是,他不知道,在屋子横梁的暗中有一双丹凤眼在悄悄注视着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身穿夜行衣,曼妙的身材在暗中仿佛独开的玫瑰。她名为黎浅月,项弘的贴身侍卫之一。前几天,项弘一意孤行离开了鹿北平原,并且下令,如果有人跟随,就是死罪。
鹿北诸侯王刘桓一直是项弘的支持者,他自然不会看着刚刚根基牢固的帝王之业为此毁于一旦,便派黎浅月暗中跟随项弘。果然不出他所料,项弘去了昆山派。
黎浅月看着项弘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动,当年,她若是如项弘这般痴情倔强,恐怕早已与那个昆山派武宗二师兄周星河远走高飞了。说来,此次来昆山派,会不会见到那个男子呢?
“咝咝咝……”突然自房顶传来这种细微的声音,黎浅月抬头看,是一条“过山风”沿着房梁徐徐爬了过来。这是一种剧毒的蛇。
黎浅月心中发寒,想移动一下,但是如果她移动的话,肯定会惊动项弘;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过山风已经爬了过来,伸着血红色的蛇芯子,正当黎浅月想伸手擒住过山风的七寸时,它巧妙的绕过她,朝着地下的方向爬去。
她环视一圈,四个方向各有一条过山风,且都是朝着项弘的方向爬过去的!
不容多想,她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抽出腰间的短刀。“皇上,赶快离开这里!”
项弘也有功夫在身,也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但没想到这个人是黎浅月。所以当他看清楚来人后,放下书,怒道:“离开这里?三更半夜,去哪里?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朕不是说过不许跟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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