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这里商量唱大戏,屋里,奶奶不干了。自己走了出来,看着刘传耀和张冬婕,再看看别人,一脸的不高兴。口中含糊的说着些别人听不明白的话,但是,刘传耀和张冬婕还有刘蕾,三个人都听明白了。那是要张冬婕继续唱,她要听。
刘蕾哈哈笑笑说“冬婕,快,我们今天也沾奶奶的光,听你唱戏”。
张冬婕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也是一笑说“好,那我就唱两段”。然后又扶着奶奶问“奶奶想听什么”?
奶奶就站在那里也不坐下,伸手比划了半天,谁也没看懂,但是大家都听到了“蘑菇英”三个字。
这一次,就连刘传耀都没能明白蘑菇英三字是啥意思。张冬婕微微笑笑说“好,奶奶坐好了,我就给你唱蘑菇英”。
这一次,奶奶很听话,立即挪开椅子坐下了。
就见张冬婕在众人面前伸手比划了一下,大家都看明白了,这是要武将上场的样子。然后张口唱到:
猛听的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
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
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
大家听完了,张金波连连拍巴掌说“不错,唱得不错,这是京剧穆桂英挂帅呀”。
到此时,大家也明白奶奶口中的蘑菇英是指的穆桂英了。可是,张冬婕唱完后,中间没有停歇,直接一转调,又唱道:
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
头戴金冠压双鬓,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
帅字旗,飘入云,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上啊上写着,浑啊浑天侯,穆氏桂英,谁料想我五十三岁又管三军。
奶奶坐在那高兴地高兴地孩子似的,张金波又是叫了声好,喊道“好,河南豫剧,也是穆桂英挂帅选段”。随后又说“一直以来就是听这么几句,不知道小张能不能把这一全段给唱下来呀”?
听张金波这么问,张冬婕止住唱腔,看向了刘传耀。刘传耀也是今天高兴,也想着张金波来后也没有能好好陪陪,就让他听听唱吧。也是觉着张冬婕确实唱的不错,动了想听下去的想法。于是说“你要是能唱下去,就唱吧,不光张叔想听,我们大家都想听听”。说着扭头看看大家,又说了声“是吧”?
听刘传耀这么一说,全都答应一声“是”。
刘蕾更是冲张冬婕挤挤眼,说“既然咱们老爷想听,老十一,你就好好唱唱吧”。
张冬婕,也没有说什么,接着唱道:
都只为那安王贼战表进
打一通那个连环站表要争乾坤
宋王也传下来一道圣旨
众啊众武将,跨呀跨战马
各执兵刃,一个个那个到校场比武夺帅印
……
我本想进京辞帅印
小女儿搬来了老太君
老太君为国把忠尽
她命我挂帅平反贼
一不为官二不为宦
为的是大宋江山和黎民
此一番到在两军阵
我不杀安王贼我不回家门啊
张冬婕字正腔圆的唱了这一全段,把刘传耀听得两眼一愣一愣的,他真没想到张冬婕有这一手,虽然说知道她是学戏曲的。愣了半天,突然说“老十一,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两把刷子。不行,今天我上瘾了,你再把这一段唱一遍。不过,只是这么唱不行,你连带着比划比划”。
可是,谁也没注意到奶奶不仅是在那里笑,而是小声的好像在学着张冬婕在唱。
既然刘传耀说要再听一遍,并让自己比划着。张冬婕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在桌上端起杯水喝了两口,就拉开架势比划着唱上了。
大家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张冬婕身上,却把奶奶忘了。等张冬婕唱完了,就听奶奶在那咳嗽,大家这才注意到奶奶,立即都向奶奶看去。只见奶奶咳嗽的整张脸通红,弯着腰喘不上气来。
刘传耀哪还顾得腿疼呀,直接蹦起来,到奶奶身边,捶打着奶奶的后背。刘蕾一把拉开他说“你赶紧躲一边去吧,别在这添乱,你那一下还不把奶奶给砸死呀”。
刘传耀也知道自己着急了,笑笑没说话,坐在了一边。刘蕾和张冬婕加上其余的人,围着奶奶摸前胸捶后背好一阵忙活,奶奶才缓过劲儿来。但是仍然止不住高兴,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不时地再咳嗽几声。大家劝她去休息,直接没门,不停地比划着,让张冬婕继续唱。
齐琪琪过来看看刘蕾,两人交换一下眼色。说道“要不让冬婕再唱一段吧”。
刘传耀看看也是劝不住奶奶,就点点头对张冬婕说,随便唱两句什么吧。
张冬婕再学着男声唱了段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奶奶依旧不散伙,口中依旧含糊不清的不停地说着“唱、唱、唱”。
这时候大家都没主意了,齐刷刷的看向刘传耀。张金波也一脸的不好意思,说“小刘啊,都是我不好,这、这”,他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
刘传耀笑笑说“张叔,没事儿,没事儿,你先回屋去吧”。
张金波回到屋里,大家再劝说奶奶一阵,奶奶依旧不听,而且耍开了脾气。刘传耀突然对刘蕾喊“小三,你那些行头呢”?
刘蕾一愣,问“我的什么行头”?
“你那军装、红缨枪那,现在去拿来,对奶奶来上几句毛主席说”。
“在车上呢”。刘蕾说着,转身往外就跑。不大一会儿,刘蕾拿着红缨枪,带着红袖章进来了,只是叫了一声奶奶,奶奶看见刘蕾,立即就不耍脾气,老老实实的了。
刘蕾再说一句“毛主席说奶奶是个好同志,毛主席,让奶奶现在进屋去休息”。
奶奶非常的听话,站起身来,也不用人扶也不用人管,自己走进了屋去。
见奶奶进了屋,刘传耀点上颗烟抽了一口,又扔在地上,拍了下桌子说“你们给我记好了,妈的,以后来到这屋里都给我弄上军装,戴上红袖章”。
“你不一直都很孝顺的吗,这是又咋了”。刘蕾说。
在这种时候,往往没人开口,也就刘蕾敢说。
“他妈的孝顺,那得看对什么呀。像奶奶这样的,能顺吗?当然,顺着她是好,是不错,但是,像今天这样,对她一点好处都没。要不是让你给吓唬住,说不定出点什么事儿呢,到时候谁能控制得了。只要是为了她好,吓唬也是一种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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