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恭送文帝走远。
孟沐曦在青桃搀扶下起身,去看云丽阳是否能醒。
就见云丽阳睁着眼,目光空洞如同没醒一样。
身上颜色鲜艳的寿衣衬的皮肤冷白,于幽暗的夜里把孟沐曦吓了一跳。
捂住嘴退了两步,差点跳起来。
阿瑾看见她的神情,也忙过来看,也是又惊又喜。
原地焦急的转了一个圈,声音压的极低,“公主……您何时醒的?”
又看了看外间,上前搀扶云丽阳,“公主,咱快出来!”
既然醒了就不躺这晦气的棺材。
云丽阳神情麻木,冷冰冰的道:“……何必!”
何必救她,皇兄刚来没多久她就醒了……
孟沐曦皱眉,用身形遮挡着云丽阳,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
“先把人带下去藏起来,棺中放上衣物做成人形,将脸盖上!”
“是,老奴这就去!”
阿瑾去了外间叫了两个心腹过来。
一通忙乱,将云丽阳带去了一个僻静的院落。
有两个手脚麻利的侍女将衣物和被子,做成长柱形放入棺中。
又在头的部位盖上面纱。
孟沐曦也跟着去了,将配好的安神汤给一个选出来的侍女服下,又用银针封了几个穴位。
三四个人又鬼鬼祟祟的拿被子裹了那侍女,抬着放入棺中。
将侍女脸上化了浓妆,又拿透气的面纱戴上。
等忙完这一切,天也亮了。
孟沐曦觉得疲惫不堪,看着脱了寿衣的云丽阳还是一副死气沉沉,行将就木。
腹部的紧痛也让她没有耐心和云丽阳解释更多。
一手托着腹部,看向这个昔日尊贵无双的长公主,道“是我将你救回来的,若是还想死,还可以死!”
“当然你也可以活着,不是长公主,不是母亲,只是云丽阳而已!”
说完在青桃的搀扶下回了房中休息。
躺上了床,又觉得身体有些异样,拿白帕子擦了擦,好在并没有出血。
交代下人将安胎药熬上,便沉沉睡去。
*
僻静的院落里冷冷清清。
草木森生,生机勃勃,一群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天边一轮太阳正在跃出云层。
云丽阳坐在窗前,看着满园的春光是那样好。
阿瑾站在一旁陪着她,安慰她,“公主您真是糊涂……早些年那么多明里暗里的风浪您不都过来吗?”
“只不过一个萧雅而已,我已命人打听过了。萧雅在您去之前就服毒了,太医也宣布了那萧雅有疯病……”
“还有王妃腹中的孩儿还在呢,是我那日听差了,想来王妃一直习武又是大夫身体自然康健些……”
“王爷这次该罚,等他回来,您就罚他……做儿子的有错,当母亲的就应该狠狠罚他。何必拿自个身子置气……”
听着阿瑾絮絮叨叨良久,云丽阳依旧很平静。
转过头来缓缓问:“阿瑾,这个院子是之前驸马来公主府时住的吧?”
阿瑾愣了愣,“……是,老奴只想着这个院子少有人来……”
这个院子原本不算偏僻,可自从驸马死后,这里就成了偏僻之地。
又因当年之事,这里死过人,无人踏足。
也最安全。
云丽阳微微点头,“今日还有百官要来吊唁,你去前面忙吧,我自己在这就好!”
阿瑾迟疑了,上次公主说独自待会就出事了。
云丽阳似乎知道她的顾虑,“你去吧,我若想死,你也拦不住!”
阿瑾顿时泪流满面,“公主,王爷也就是没做过父母,才会说出那番混账话……”
云丽阳摆摆手,“你去吧……”
她自己的孩子她知道,若不是个犟种,哪能一跑就是十几年……
阿瑾擦擦泪,“那老奴去了!”
阿瑾不舍的离去,把院门重新落了锁。
云丽阳在屋子里走了走,这里还是当年的模样,虽然有打扫的痕迹。
可是角落里的蛛网和四处斑驳脱落的红漆向人昭示着着岁月的痕迹。
她上一次在这里的时候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
那一天,两个男人如同戏本子里一样打了起来,都说爱她。
可她一点也不高兴……
随着激烈的争吵,和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抬出去,她的世界也灰暗了。
云丽阳抬头看了看房梁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从这头爬到那头,从那头爬到这头。
像极了人匆匆忙忙的一生。
她想起了母妃,母妃是皇兄生母的陪嫁。
两人要好就连最后被人陷害致死时,也是死在了一处。
因此她和皇兄也成了相依为命的人,在偌大的皇宫里互相依偎。
一天天的长大……
后来他终于成为了太子,他说会护住她 ,等他登基了给她盖个大宫殿,封个最大的公主。
云丽阳苦笑一声,他说的都做到了。
可是他们也渐渐明白了,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她同他吵架,招了驸马……
云丽阳坐回妆台前,望着镜子中那个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
容颜并未变化太多,可那颗心已经承受太多。
她这一生 ,落魄过,风光过,
被人践踏过,也践踏过别人……
曾万人仰望,如今也得了万人唾骂……怎么着也是轰轰烈烈的一生了。
“呵呵……”,云丽阳轻笑出声,抬手擦了擦眼泪。
躺上了那张床榻,闭上眼。
她累了,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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