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时的马车要比去时快些,所以到了第二天下午,马车就赶回了琳迪茜所在的那个村落。
她兴高采烈的将朴瑟带去了自己师傅的药店中。
“师傅,我回来了!”
一开门,琳迪茜就朝屋内喊道。
“有客人来喽!”
她收拾好桌子,又为朴瑟倒上茶后,便跑上楼去,没一会,楼上就传来一位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哪位啊?”
“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一位十分和蔼的老爷爷。”
“对了对了,师傅,他说他可能知道几十年前帮过你的那个人的消息。”
中年女人的声音突然止住了,然后楼上就传来了一些焦急的脚步声。
“啊,师傅,您慢一点!”
见中年女人下了楼梯,朴瑟也起身相迎,并予以致礼:“真是抱歉,未提前告知,便突然到访。”
“您客气了,那个,您,您的消息”中年女人语气急促,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朴瑟点了点头,又看向琳迪茜:“说来也巧,我在行程途中,偶然听闻您的徒弟说起许多年前的往事。”
“她提到您一直以来都在寻找一个人,而那个人,与我在几十年前相识一位友人的身世相似,并且在时间上也能吻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很可能他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道,您听说过白吗?”
中年女人坐在桌边,听着朴瑟的介绍,他的目光中闪过疑虑:“您的意思是,那人是白吗?”
“但白”
女人没再说下去,在她的认知里白一直都是传说中故事的角色。
看出她的疑惑,朴瑟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淡然一笑。
“流传于世的故事,在内容上大多都经过人为的杜撰,但故事不会凭空产生,其的起源必然有所依据。”
“所以,白其实也并非只存在于故事之中”
“白曾在他的笔记中提过,他在30年前的那场瘟疫中从一处村庄里救下了一对母女”
“而且那位母亲的左腿有伤,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你的母亲吧?”
中年女人神色骇然。
30年前,她与她的母亲在被人救下后就逃难至此,虽然她当时年龄还小,但她记得母亲的左腿确实有伤。
不过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向外人提过,除了当时救下他的人,不可能会有别人知道。
女人激动道:“那,那白!”
朴瑟摇了摇头:“很不幸,白在30多年就已经离世,而我也是在他的遗笔中才偶然得知了关于您的事。”
“听闻您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他,于是这才匆忙到访,告知您真相。”
女人神色黯然,似乎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她仰头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许久后才长舒一口气。
“白的墓地,在哪?”
朴瑟抬起头:“他在生命的尽头,将自己的全部献给了自己爱的人,所以,什么也没留下。”
“但白在笔记中提到过您,他希望您与您的母亲能挺过那次的危难,然后活下去,因为他十分欣赏,您与您母亲那份身为人的意志的美丽。”
“至少,他的愿望实现了,如此看来,也算是不留遗憾”
沉默片刻,朴瑟又补充道:“在伊斯塔克山脉附近有处湖泊,如果想悼念他,您可以试着去那里看看”
朴瑟又细讲些白的事迹,待临走时,琳迪茜将女人出门相送。
朴瑟回过头,朝两人行了一礼:“远送就不必了”
说罢,他看了眼琳迪茜,又转头看向中年女人:“有机会的话,让年轻的孩子多出门游历游历也好。”
“正如鸟儿向往山林,如果她向往城镇,将她拘束于此,即便活的很舒心,但相必多少也会有些遗憾。”
“祝您一切平安”
“那么两位,有缘再见。”
说罢,朴瑟便转身离去,可半路上却又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是琳迪茜追了过来。
“哈嘿嘿,爷爷您走的还真是快啊!”她大喘着气说。
“是还有什么事吗?”朴瑟停下脚步,找了个地方陪琳迪茜坐下,又取出水让她喝了几口。
琳迪茜缓过劲:“啊,是师傅让我来送送您,顺便问问您的名字。”
朴瑟淡淡笑着:“称呼我为朴瑟就可以了。”
“是,朴瑟爷爷!”
“真没想到,师傅小时候居然生活的那么惨”琳迪茜低着头,嘴里碎碎念着,然后又看向朴瑟。
“不过,爷爷您居然认识白吗?”
朴瑟笑了笑:“只不过是我在年少时与白有过些许交情。”
“是嘛,怪不得您这么体贴呢!”
“但失去朋友,会很想念吧?”
朴瑟眼中闪过一丝伤神,他缓缓扭头看向日落的方向,白的死,也是他心中难以过去的一个遗憾。
如果当时的自己能再成熟一点,白绝不可能受到生命危险。
“是啊,真是遗憾白。”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琳迪茜。
“不过,过去也已经过去了,若一直怀念,便无法继续前进。”
“人总是在一步步的错误中成长,而成长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后不再因犯了同样的错误而懊悔。”
“也许这便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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