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治快步上前拎起慕容连城的衣领,然后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将脸凑到慕容连城的面前,沙哑的嗓音,压抑着满腔愤怒,从他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慕容连城看着他那张狰狞的刀疤脸,似曾相识的面孔,熟悉的嗓音,有些疑惑。
慕容连城呆愣了一会儿,突然眼睛瞪得巨圆,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江天治没等他说话,然后又指着僵呆在一旁的书玉,说:“慕容连城,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绿荷的儿子,绿荷给他取名慕容子鸿。”
慕容连城听着他说的话,更加惊愕地看向书玉。
“你是江……江天治?你说什么?他……他竟然是我的儿子?”慕容连城看着呆在一旁的书玉,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舒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怜惜地眸光在书玉脸上停留着。
现在这里最痛苦的是书玉,他的亲生父亲就在面前,却是敌人,刚刚还伤害过他想一辈子守护的书琴,刚刚还差点将他杀死。
当年绿荷是慕容家的侍女,江天治是慕容家的护院,本来两人互相有情,只因绿荷长得太美,被慕容连城给糟蹋了。
当时江天治就想跟慕容连城拼命,却被善良而懦弱的绿荷给拦住了。后来绿荷怀上了书玉,被慕容家的荣姬夫人发现,那个心肠歹毒的夫人下令要将她除掉。
江天治才不得不带上怀有身孕的绿荷,逃到了不咸山上那个原始森林里居住。
在那里住了三四年时间,又被荣姬夫人派来的杀手追杀。
之后的故事,舒芹知道,因为早在书琴父母被杀那晚,在那个山洞里江天治跟书玉讲过。
舒芹觉得书玉太可怜了,有这样的身世,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江天治来到蔡国,再次遇到慕容连城时,下了无数次杀心,都忍了下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公子佗的杀手首领,公子佗下令让他杀谁,他才能杀谁,没有吩咐让他杀,他便不能杀。所以他才会将自己的脸一直蒙住,不让慕容连城看到。
但是今天看到书玉之后,他那颗早已死去的心,又开始跳动。他不想放过慕容连城了,特别是当他看到慕容连城向书玉下杀手的时候。
当年江天治和绿荷失踪之后,慕容连城知道荣姬夫人派人追杀绿荷他们,却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更没想到绿荷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江天治将手中的剑,猛然向慕容连城胸口刺去,眼中冒着熊熊怒火,咬牙狠狠挤出一句话,“现在才认出我,已经迟了。你根本不配当他的父亲,你去死吧。”
慕容连城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胸前,伤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已经将他的衣袍湿透。口中也吐出几口鲜血,却还在努力挣扎着,最后一眼看了看书玉。然后沉重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慕容连城倒地的同时。
“咻”一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轻微响起。
“嗯——”江天治闷哼一声。江天治痛苦地缓缓转身,书琴这才发现在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江天治看着背后向他掷来匕首的人——公子佗,正扭曲着一张脸,阴狠的双眸散发着寒光。
青松已经将公子佗救醒,匕首正是公子佗抛过来的。
匕首插正江天治的心脏。
公子佗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特别是刚才,他最珍爱的女人媛姬的背叛,让他再也无法容忍任何人的背叛。看到江天治杀死慕容连城后,他根本没有多作考虑就将手中的匕首,抛向帮他清除过很多障碍,帮他杀过很多人的江天治。
“江天治——”书玉惊呼一声,冲上前去扶住江天治摇摇欲坠的身子。
就在刚才,他的亲生父亲就死在他面前,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却对这个保护过他母亲,养育过他几年,放跑过他和书琴的江天治,有着深似父子的感情。
江天治喘息着,口中冒出鲜血,断断续续地说着:“孩子,别……别哭,我杀了太多的好人,死不足惜……”
“别说了,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去找素兰,她一定能救活你的。”书玉跪坐在地上,抱着江天治,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逝,却无能为力。
江天治眼神呆滞,望着空旷的夜空,脸上痛苦的表情消散,颤抖着伸出手来,动情地唤着:“绿……荷,绿荷……来接我了。”
书玉看了看啥都没有的天空,再看江天洁时,他的手突然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一脸安详地死去。
再说林子成那边,他走近书琴时,却被青松发现。
青松将长剑抵在书琴的脖子上,把她当作盾牌,护在他和公子佗身前,所以林子成没办法靠得更近。
林子成只能大声喊着:“书琴,你怎么样?”
书琴听到林子成的呼喊声,悠悠醒转,定睛看清眼前焦急而担忧的人,虚弱地喘息着,回答道:“我没事,不用管我,快把公子佗杀了。”
她现在浑身没有力气,剑和弓弩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
正在这时雪容骑着马赶到,他十几年都没有骑过马了,这段紧急追赶的路途,他不得不忍受住马背的颠簸,浑身被颠得象散了架似的,一心只想救回书琴,却还是没能骑到最快的速度。
他跳下马,靠在马儿身上,喘息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里,放到嘴里咽了下去。
瓶里一共只有三颗药丸。
现在的他,感觉很不好,头晕目眩,浑身疼痛,快要压制不住汹涌升起的心血,只好先给自己用上一颗。
雪容定了定神,这才将眼前的形势看了个清楚。
慕容连城的尸体摆在地上;书玉抱着奄奄一息的江天治痛苦啼零;青松和公子佗将书琴当成盾牌与林子成对峙。
青松扶着公子佗,押着书琴,向马的方向走去。
“师傅……”书琴终于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刚才看到师傅跳下马,摇晃着身子,虚弱地喘息,还吃了一颗药丸才稳住。她的心很痛。她知道师傅不能骑马,也知道师傅是为了救她,才这么拼命冒险骑马的。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在最无助的时候想看到雪容;一方面又不想他来,怕他受到伤害。
“小琴,师傅来了。”雪容喘息着,提气向他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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