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柳云燕回过神来,她收起嘴角的微笑,缓缓伏下身子趴在了桌面上。
“也许未必呢?”
一个声音忽然在屋内响起,飘忽不定,但能分辨出是个男子的。
“是谁?”柳云燕惊道,她美目四顾,却不见人影。
“你在找我?”只听得一声轻响,柳云燕回身看去,对面已坐了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长发束肩,生得眉清目秀,面白如玉,只是面容有些削瘦,不是吕问生又是谁人?
柳云燕方才四顾无人,便以为自己太过伤心,出现了幻听。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猛然回首,只见一陌生男子端坐对面,好似原本就坐在那里,顿时惊得芳心不稳,不由起身连退数步,连坐下的圆椅都被碰翻,自己也显些因此绊倒。
“姑娘当心,切莫惊了下人。”吕问生说话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剑轻放在桌面上。
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问道:“少夫人,奴卑方才听到屋内有响动,可是有什么事吗?”
柳云燕闻言,看向吕问生。吕问生见她看向自己,忽地一笑,起身转至她身旁,贴耳说道:“怎么不答话呢?难道要我出去对她说‘你们少夫人,是因为见到我,兴奋地把椅子掀了?’”
“你!”柳云燕满脸通红,虽是恼羞不已,只吐出一字便无下文。从小到大,除了父亲,还沒有哪个男的敢如此近距离与她说话,更別说是如此‘轻薄’她了。
吕问生却无所谓般又坐了回去,他向柳云燕摊了摊手,指了指门外。
“少夫人,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卑斗胆,要进来了。”门外传来刚才那个丫鬟焦急的声音,如果房内的柳云燕出了什么差错,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可担不起责任。
“沒事,我沒事!你不用进来,我只是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柳云燕闻言忙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做贼一样,只好‘恶狠狠’的瞪着吕问生。
“沒事就好,少夫人若有什么事,告诉奴卑就好,奴卑就在门外,少爷过来之前都不会离开。”那丫鬟见柳云燕答话,心里松了口气,恭敬道。
“哦,知道了。”柳云燕应了声,然后轻轻地将椅子扶起,坐了下来,此刻她心里忽然分外凄凉,也许是因为丫鬟的话,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吕问生见她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坐在那里,却不说话,眼珠一动,将桌上的酒壶拿起,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倒满,递了过去。
“喝了它吧!”他柔声道。
柳云燕见他递来的酒杯,沒有去接,她明眸紧盯着吕问生,问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
“你喝了,我就告诉你。”吕问生一脸平静地回道。
柳云燕看着他一副主人般的模样,心里倒有些好笑,心道:“世间竟有这般狂徒!”不过,一想到自己与他并无交集,随即秀眉紧蹙,良久才舒展开来。
“好,我喝!”说罢,她略微犹豫便接过酒杯,慢慢放至嘴边。
吕问生看着她,如同她刚才一般。忽然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看着,柳云燕只觉两颊发烫不已,只得红袖掩面,喉间轻动,喝了下去。
“好了,你可以说了吧!”她吐了吐有些发辣的舌头,蹙眉道。
“我嘛!是来杀一个人的。”吕问生轻笑道。
“杀一个人?”柳云燕一愣,听到这话,她心里震惊之余更有一丝后怕。“难道是来杀我的,”她想起方才眼前之人让自己喝酒,莫非酒里有毒?
“你不用害怕,你喝的酒里没毒,而且我——不杀女人!”吕问生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出声道。
“那…你是来杀…何人?”柳云燕闻言眼神闪烁,面色有些紧张,不由颤声道。
吕问生沒有说话,他将另一个空酒杯拿至身前倒满酒,轻声说道:“谁喝这杯酒,我就杀谁!”
听他这样说,柳云燕心里倒松了口气,“不是父亲就好!”但是,沒一秒,她又惊道:“你要杀罗晋?”
“嘘!”吕问生身子前倾,几乎将鼻尖与她的相触。他将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压低声音道:“姑娘声音小些,免得让他听到了。”
柳云燕见他如此故弄玄虚,心道,此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敢到判官府来杀人,杀的还是判官府尹的儿子,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正思量间,却听吕问生问道:“姑娘可是叫柳云燕?”
柳云燕先是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看来是你没错了!”吕问生摸了摸下巴,点头自语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好像还沒告诉我你是谁呢?”柳云燕见他既不伤害自己,又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逐渐放下心来,小声问道。
“姑娘真会说笑,现下柳城内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你的大名吧!至于我嘛!我是来杀一个人的,难道我刚才沒有告诉你吗?”吕问生轻轻用手敲了敲脑袋,反问道。他当然知道柳云燕的意思,经过易山上次的提醒,他已不会再随便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柳云燕一时气结,觉得无话可说。
“我今天来其实有一半是为了你。”吕问生见她不语,忽然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
“有一半是为了我?”柳云燕闻言,美目连眨。
“不错!前不久有个人找到我,让我帮他救一个人,”吕问生说到这里上下打量起她,继而道:“那个要救的人正是你!”
“我?”柳云燕一惊,“居然有人会找人救我?是谁呢?素芸吗,不对,素芸被我派去找爷爷了啊!二娘吗,也不可能,她虽然很疼我,但这种事情她绝对是不敢做的!那到底是谁呢?”
“那人出价两千两,而且已经预付了一千两定金。”吕问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两千两?”柳云燕更惊了,要不是门外有人,她恨不得喊出声来。她现在心内的惊讶已无法形容,“两千两?到底是谁花这么大的手笔,还提前支付了一千两?”
“最重要的是,那人还说剩下的一千两在你身上,”吕问生眼神疑惑的看着她说道。他现在有些怀疑那个黑袍人是不是骗他了,因为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女子好似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甚至怀颖柳云燕身上有沒有银两。
“在我身上?”柳云燕疑道。
“不错!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吕问生点了点头。
柳云燕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甚至还解开婚衣衣带,翻看衣内,浑然已忘了对面还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吕问生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尴尬的将头偏了偏,只是偶尔会斜眼瞟向柳云燕。
一时间,房内只能听见细微的衣物磨擦声。
“找到了!”柳云燕忽然出声,手里还拿着几张银票,看那些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银票下角还盖着两个大印,分别是‘大梁永通钱庄宝印’和‘大梁币司房官印’。
吕问生闻言,扭头向她看去,却不是看那些银票。因为现在的柳云燕比她手上的银票更吸引他。或许是刚从无风谷出来,见过的女孩还不多,定力不够,亦或是男人本色,他很自然的看向柳云燕身上的敏感部位。
其实这也不怪他,现在的柳云燕上身可以说是衣衫不整,身上雪色肌肤若隐若现,胸前更是大开,要不是有个红色肚兜裹着,这绝色春光怕是要被吕问生看个通透。不过在这等柔光下,如此穿戴的她,倒更显诱人了。
吕问生一时竟有些痴了。
柳云燕见自己才拿出银票,对面之人就显出这番神态,心想:“此人爱财竟到如此地步!”可一想,又觉哪里似乎不对劲,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来,这一看,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她忙将胸前衣缎合上,羞愤道:“你…不许看我,听见沒有,不许看我!”说罢,还摊开玉手横在他眼前,想要挡住他的‘狼眼’。
“咳哼!咳哼!”吕问生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这才低头看了眼已被放在桌上的银票。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到时自会来带姑娘离开。”此刻,他发现自己小心肝跳的格外厉害,所以他急需离开此地好好平静一下。
语罢,不待柳云燕答话,他已轻身上了横梁,从屋项离去了,只留下柳云燕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屋顶那被揭开的缺口,沉默不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2151s 3.6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