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围困若利城的达玛军队败得太快,达玛士兵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完成了从进攻向换一个方向进攻的转变,所以很多人跑出不远就跑不动了,当然从正常的角度来看,要论逃跑,步兵是绝对跑不过骑兵的。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于是归来的踏白军带回了大量的战俘,同时也带回来一个消息。
据说在西北方的达达洛青山下,有一支周军正在与达玛人交战。
很快辛星也证实了这个情报,围攻若利城的达玛军队奉命攻下若利城后立刻向北夹击周军,只是谁也没想到若利城如此难下,七八千达玛步骑兵围攻近月都没有攻下来,当然也就没办法抽调兵力向北增援。
达玛军队以部族军为主,互相之间并无统属,只是共奉最大的部族首领那玛论赞为主,平时别说令行禁止,就连最基本的互通有无都做不到。所以若利城下的达玛军将也不知道洛青山那边的战况,可惜带人围困若利城的达玛人主帅跑了,不然的话,他肯定能知道得更多一些。
陈琼听了踏白军探马的禀报后沉吟了一下,就让辛星先带人接管俘虏。
青衣江北蛮族有将战俘当成奴隶的习惯,不过在战前陈琼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许踏白军将私自蓄奴,毕竟踏白军的后勤是由陈琼的中军保障的,万一打一仗踏白军的人头就翻一番,后勤部门非得崩溃了不可。而且蓄奴这件事后患无穷,陈琼绝对不会让它有在自己面前发展的机会。
做为补偿,每从踏白军手中接收一个俘虏,中军会折算一定数量的财物,这笔财物可以直接发到军将手中,也可以由军邮系统送到指定的人手里,也算是陈琼为了推广军邮系统夹杂的私货。
这也是踏白军将领发现虎豹骑去追击溃逃敌军之后立刻约束手下放弃搜刮人头继续追击的原因——那可都是钱啊,虽然具体到每个人头上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这个钱赚得可又比砍脑袋容易了,毕竟脑袋不会自己走。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抓俘虏甚至比抓猪容易。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踏白军将对俘虏的态度也不怎么样,毕竟是要拿来换钱的,只要还能动,那就必须跟着走,不能动的就直接砍脑袋,一样回去换钱。脑袋比活人还更值钱,当然也就更不会给俘虏管饭。
陈琼让辛星尽快接收战俘,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毕竟现在人已经到了地头,只要踏白军的脑子稍微灵活一点就能算得出来,现在换成首级比交俘虏赚钱。然而对于陈琼来说,割下来的脑袋只能发臭,还在脖子上的脑袋虽然费饭,但是用处就大得多了。
好在看起来踏白军的心眼没有陈琼想的那么坏,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对这次战争的收获很满意,并不打算再多捞一点。这也是这个时代普通平民当中的一种常态——这个时代的底层百姓普遍容易满足,并没有职业规划这种理念。
最初围攻若利城的达玛人大概有五千左右,后来又来了大约三千的援军,八千人攻打只有七百守军的若利城二十多天,连伤带死超过两千人,解围之战当中又死伤了一千多人,逃散了一千多人,最后被踏白军划拉回来的还有两千多人,而且因为有踏白军的初筛,这两千余人都是手脚健全有工作能力的,所以按照陈琼的安排,这些人将被分散开来,在云中郡和安西都护府之间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没毛病。
解决了这些必须解决的琐碎事情之后,陈琼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西北的那支周军身上。让他感到很无奈的是,赵煜的西征计划已经提上日程好几年了,但是落到实处的只有整军备战,竟然从来都没想过收集达玛王国的情报,现在陈琼手里的情报少得可怜,基于达玛商旅的描述,只知道在达玛王国北方,与周朝陇右道之间隔着连绵的昆仑山,昆仑山南麓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支脉,叫做达达洛青山,简称洛青山。
事实上陈琼连这个洛青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是完全不清楚这座山脉有多长多高,距离陇右道又有多远。当然也完全不知道这支战斗在洛青山下的周军到底是神策军还是陇右道的横山军。
高勇前几年远征西北的时候,曾经与横山军并肩做战,和那边的将领私交极好,当初渡江大战王健的时候,就有横山军翻山过来助战,所以如果有横山军出现在达玛王国境风,陈琼也并不会觉得奇怪,他只是不知道这支友军到底是谁。
要说起来,他这还没退休呢,也没耽误啥都不知道。人家拿过期地图的都比他强,起码有地图可拿。
现在已经到了九月中旬,按照往年的自然规律,达玛王国北部进入十月就要下雪了,如果陈琼这个时候挥军北上,一旦今年冷得早,他的大军就可能陷在风雪里,以达玛王国的平均海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陈琼犹豫了一会,扬声叫参谋进来。
随着他的呼叫声,营帐的门帘一挑,一个年青人走了进来,这个人二十多岁年纪,一身紧身劲装,背后背剑,生得高鼻深目,明显不像中原人。
陈琼皱眉问道:“你是谁?”
“昆仑弟子扎西。”青年人傲然站在陈琼面前,扬声说道:“你就是周军统帅?”
“你最好没对我的侍卫做什么难以挽回的事。”陈琼垂下眼睛说道:“这对你和昆仑派都很重要。”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昆仑派和我有多厉害。”扎西看着陈琼,冷冷说道:“你不想问问我要干什么吗?”
“不想。”陈琼说道:“我很忙,有事先预约。”他抬起头看向扎西,“而且很明显,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扎西心中大怒,正想出手给这个狂妄的青年将领一点颜色看看,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迷糊,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陈琼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帐外,看到两个侍卫直挺挺站在门边,除了眼睛滴溜溜乱转之外一动不动。
他伸手在两个人的身上分别拍了一下,解开他们的穴道,这才转身向僵立在帐中的扎西说道:“你自己到营门口跪着,等候发落。”
扎西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陈琼的目光宛如要喷出火来,然而身体却很诚实地一步步向营外走去,然后按照陈琼的吩咐直挺挺跪倒在大营门外,和刚才被他点穴的侍卫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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