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呀”了一声,乐道:“谁说我不想见他老人家了,呵呵,师叔要是见到了我们,也不知有多高兴呢!”
夏宇龙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尽快见到师叔成仙后的样子,不知不觉又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如轻风,在林中穿梭
大胡子耐不住寂寞,将一片竹叶含在嘴里,吹响了歌曲,由于用力过猛,吹出了破声。
他是个粗人,这些“绣花活”他来不了,他讲究的是气氛,何时何地,都不能冷场了。
见没人搭理,他唱起了小曲儿
“小妹妹不要哭,转个弯弯就到屋,公家煮的小米饭,婆家煮的小猪肉,一口下肚没有毒,两口吃得很舒服,生活务必打得粗,每天滋润像小猪,哥哥怀里有甘露。”
黄玉乐了,“喂”了一声,问道:“死鬼,你咋会唱这些乱七八糟的歌,绿叶配骚歌,招惹妹子没少唱吧?”
大胡子毫不避讳,点头应“是”,回道:“是也是也,在夫人面前重温儿时旧梦,才能表现出我的坦诚!”
“我也来试试,看吹得响不响?”
黄玉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更乐了,转身扯下一片又大又长的竹叶,含在嘴里吹了起来。
“夫人,弄错了,弄错了,让夫君手把手教你,如何?”
大胡子夺过竹叶,将沾满口水的竹叶取出,塞到了黄玉嘴里
又道:“我这片叶子最完美,声音最独特,也最响亮,也最有味道。”
这四个“最”字,足以表现出他的自信和骚气。
含着湿漉漉的叶片,黄玉并不嫌弃,用心吹了起来,乐音清脆,在林中悠悠回荡。
是的,她无师自通,比大胡子吹的要动听多了,可算得上冥界吹叶音的“祖师母”了。
白高精神抖擞,围在大师身旁转悠不停
时而拨弄灵杖上的小法铃,被大师呵斥后,他对大师扮起了鬼脸。
时而又大大咧咧,站在大师跟前,与其比身高
傻傻笑道:“呵呵,想不到我比你高,就高这么一丢丢!”
他伸长右手,比划了一番,其实,他比大师哪高出一点,而是一个头。
大师无奈,摇头哀叹一声,道:“虽然你病好了,但还未断根,你指定是有一点毛病啊!”
白高反驳道:“我能有什么毛病,你们都认为我是个废物,但在身高上我自然不会输给你们!”
“你就是个智力残疾人,傻逼二百五!”
大胡子冷不丁,吐出这句话来,他顿时傻了眼,为何说这些话时,竟像在做梦一般,自己也具有多重人格吗?
细思之际,他再次坠入梦境。
黄玉扯了扯他的耳垂,说道:“死鬼,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能说人话吗?”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道:“难道夫人不知道,夫君一向都不太正常的吗?只有在四脚山上,夫君才是最正常、最勇猛的!”
“切,死相,我才懒得与你说话!”黄玉一脸嫌弃,却是爱到了骨子里。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山脚下,忽听见山上传来了密集的兵器交接声。
几人心下吃紧,相视着微微点了点头,便脚尖点地,朝山顶上飞身而去。
那十个和尚不会飞身术,踏着石梯气喘吁吁,屁颠屁颠往山上奔去。
穿过一片迷雾,便看见在山顶上,出现了一个四合院道观。
其整体布局与乾坤派一模一样,均是中央堂屋、四周厢房、前后两院。
只是后院多了个炼丹炉子,炉子上青烟缭绕,似乎在炼制丹药。
“这一定是向山师叔的居所!”
夏宇龙嘴上挂着微笑,心里的底儿更实了。
让人揪心的是,一大群约莫几百号人,汇集于四合院门前,打斗声噼噼啪啪,自人群中传出。
夏宇龙和张仙相视一眼,均想到了乾坤派门前的那场恶斗,是谁又在挑起是非了,怕又是为了那本修仙奇书?
“走,快去看看!”二人齐声喊道,领着大伙儿直奔人群。
见到夏宇龙一行人飘然而来,众人都愣在了原地,停下了手中的“活”。
在人群中,夏宇龙一眼便认出了向山。
他拉着张仙,疾奔向山跟前,“扑通”一声,二人跪了下来
拱手伏地,齐声道:“师叔,我们总算找到您了,我们给您磕头。”
抬起头来时,二人已是热泪盈眶,泪洗满面。
“啊,太好了!”向山俯下身去,将二人扶起。
他上下打量二人片刻,万般惊喜地道:“宇龙、仙儿,果真是你们,你们终于来了。”
“嗯!”
二人一个劲地点着头,热泪再次夺眶而出。
向山凝视二人良久,亦是热泪两行
“嗯!都长高了、长大了!”
他再次凝视二人,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期望。
人群中骚动起来
有人喊道:“火焰老怪物,快把修仙奇书交出来,我们可饶你不死,否则我铲平你乾坤派!”
夏宇龙抬起头,向房门上那几个大字看去,果真是“乾坤派”,而且是姚爷爷的字迹。
他转过头,环视众人。
前方均是各派首座,有乾山派周潇子,道仙派杨锋,巫山派邱不悔,坤魂派张开泰
总之,江湖上该来的门派都汇集于此了。
各派首座面色霸气、目光犀利,夏宇龙的突然杀出,大大扰了他们的“雅兴”,增加了取胜的难度。
夏宇龙向右侧看去,却还有魔界人士。
打更人李木锋背着双手,站在最前边,身后是乖徒左天阳,其右边是一白衣女子。
该女子右肩担着白绫,挽至右手,其面容绝佳,但十分高冷。
不用说,此人正是白绫仙姑。
在李木锋左手边,站着三个骷髅人。
他们手持锁魂钩,身披黑色披风,妖烟丝丝缕缕,自七孔中飘逸而出,极为吓人。
是的,他们正是灵界四煞。
有一煞在冰龙洞里已被夏宇龙处决,现只剩下他们三煞了。
在三煞身旁,还有一些长相怪异、叫不出名字的妖兽。
见到夏宇龙一行人突然出现,这些邪魔人士均心中一惊,绷紧了身上每一根神经。
乾坤派门前一片狼藉,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各派弟子均有死伤。
死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伤者均闪到一边去了。
说话那人正是道仙派首座杨峰,他身材矮小,站在人群中只露出了半个头。
其他各派也纷纷响应,齐声喝道:“不交出修仙奇书,铲平乾坤派铲平乾坤派!”
张仙站直了身子,微微跨出一步
冷冷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为争抢修仙奇书打得不可开交,不怕其他界域笑话吗?”
道仙派首座杨峰“呸”了一声,喝骂道:“死丫头,你与妖半仙一个德性,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乾坤派的人个个阴险狡诈,得了便宜还卖乖!”
张仙却也不生气,微微点头笑道:“是是是,我承认,我们乾坤派的人都比你们各派要聪明,但在狡诈方面嘛,那是一定比不上各派了,特别是你这个矮冬瓜!”
“你你小妖女说话嘴巴要放干净些,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杨峰气得眼大脖子粗,却也无可奈何。
张仙瞟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问道:“我倒是想知道,前辈苦苦追求那本修仙奇书到底又是为何,能说出实情吗?”
还未等杨峰回答,她又提声问道:“前辈如果将那本修仙奇书夺去,据为了己有,试问其他各派又会善罢甘休吗?”
杨峰又急又怒,回道:“这本书本是武林共有,妖老怪爱徒向山已修炼成仙,已悟透学透了,为何厚颜无耻还要私藏?是该把它交出来的时候了!”
向山走上前来,说道:“我从始至终没见过那本书,又何时何地得收藏,我是被火焰麒麟所伤,将其降伏后,才得道成仙的。”
说着,他将双臂高高举起,宽大的袖口向下滑落,“不信的话,诸位可以看看。”
众人看去,只见其双臂上覆盖着火红色鳞片,一窜窜火焰跃跃欲试,自密密麻麻的鳞片上冒腾而出,看起来鲜艳夺目。
“啊!”
各派人士又惊又骇,纷纷向后退开了两步。
有些人还低沉地喊出了声:“真是神奇了,是麒麟神臂!”
也有人低吟道:“此人神功在身啊!”
“他有天神相助,我们不是他对手了”
“是啊,方才对我们已是手下留情了。”
向山站直了身子,将双手放下,背在了后背
环视各派人士说道:“我乾坤派需要清净,不想与江湖各派大动干戈,况且我还有事要与魔界解决,你们快下山去吧,我不想伤害无辜!”
此时,巫山派邱不悔却做了出头鸟。
他抢上前来,想要号令群雄,说道:“咱们人多,用不着害怕他们,我们联合魔界,将他乾坤派铲除”
容不得他多说,一道红色暗波爆闪,自向山右臂上溢出,直击他的胸口。
“啊!”
他发出这声闷叫,又肥又矮的身子瞬间被弹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前方一道石壁上。
“啪”的一声,自石壁上掉落,那短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不知是死是活。
“啊!”
各派人士均被镇住,呆立于原地,不敢再挪动半步。
巫山派弟子有几人被吓得瘫软在地,见到师父如此不堪一击,心已全都凉凉了,都有了各自的盘算。
夏宇龙和张仙惊喜交加,没有想到师叔的功力如此精进,竟可威震群雄了。
二人心有灵犀,相视而笑。
向山朝邱不悔喊话道:“喂,别装了,快起来吧,我只用了三层功力,不会伤到你身体,你如果有心同我与魔界抗衡,我随时欢迎!”
“哎,我并不是打不过你,这几天赶路,我也困了,我得找地方歇脚去!”
邱不悔缓缓起身,自知颜面失尽,拱手与向山告辞后,领着他那百来名弟子,灰溜溜地往山下奔去。
看着这群乌合之众溜之大吉,杨峰怒不可遏
咬牙暗骂道:“他娘的,你这厮一直这样,做事虎头蛇尾,提出要灭乾坤派的是你,第一个跑的也是你,真够可以的了!”
向山环视众派人士,厉声道:“还有谁不服的,出来一战,我乾坤派随时奉陪到底!”
坤魂派张开泰摇着儒扇,缓缓走上前来
面部表情地道:“见过向大仙,我张某人愿意领教高招。”
说着,便拉开弓步,摆开了打斗架势。
向山上下打量他片刻,笑道:“好,我可与你过招,先说好了,咱们不伤性命,点到为止。”
“好!”
话音刚落,张开泰便双腿发力,摇着儒扇闪电般速度攻了上来。
一道幻影闪过,他手中的儒扇已“啪啪”打在了向山右手臂上。
速度之快,已赶超了一些仙家的步伐,确实令人始料未及。
向山却也能从容应对,他双臂交叠,迅速发力,红色暗波自双臂交叠处,向四周激荡。
又听得“啪啪”两声,张开泰瘦弱的身子已腾空而起,飞出了数丈远。
他缓缓摇着儒扇,身体轻飘飘,落在了原先邱不悔滚地处。
大胡子拍手叫好,吆喝道:“这病号轻功了得,怕也是进入半仙级别了吧!”
黄玉也道:“看得出来,他离成仙仅有半步了。”
向山再次发力,红色暗波溢出,比之前更甚,张开泰合扇轻挑,一股暗力袭出。
“轰!”
两大内力猛然碰撞,乾坤派门前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张开泰向后挪去两步,抬起头来时,额上凌乱的发丝被风撩开,脸部轮廓展露无遗。
他脸庞白皙、双眼深邃,是个十足的美男子,但眼神中透露出傲慢与自大,看不起任何人。
众人亦被暗波袭中,犹如热浪扑面,也都纷纷往后退开了数十步。
一些人窃窃私语道:“这张大仙深藏不露啊,功夫果然了得,与天上的神仙有得一比了。”
“那不是嘛,谁要是拜在他门下,今后定也是不得了的了!”
“哎,可惜啊,人家高高在上,看不上咱们。”
向山摊出右掌,一火红色佛尘在掌心幻化而出,将尘须往担在了左臂上。
他鞠躬行礼,笑道:“张师叔功力果然了得,动作行如仙风,潇洒自如,我向某人佩服,如果坤魂派与我乾坤派联手,共与魔界抗衡”
“哼哼!”张开泰高昂着头,打断了向山的话,“这话还早着,留着打赢我后再议吧。”
随即,便使出“扇火止沸”招式。
一股股极寒之风自扇面溢出,寒风结成冰块,又幻化千万只冰寒利剑,闪电般速度朝着向山的身体刺去。
向山却也不敢怠慢,向后退开两步,顺势挥出手中佛尘
飞快使出“火上弄冰”招式给予回击,只见佛尘上烈焰灼灼,眨眼间,一面烈火高墙如盾牌般挡在了他身前。
寒冰之剑哪经得起烈火灼烧,在火墙里瞬间挥发,化作了无形。
看到二人的奇幻招式,众人无不称奇。
张开泰突然消失,幻影来到了向山的后背,他展开儒扇,将左手往扇面上推去
同时喊道:“儒雅风流!”
金色的儒字随着真气自扇面涌出,闪电般速度朝着向山后背袭来。
“师叔,小心身后!”夏宇龙和张仙齐声喊道。
话刚一出,那儒字幻影“呼”的一声,融进了向山身体里。
向山向前踉跄几步,几乎扑倒在地。
他嘴唇暗红,胸口一阵闷痛,各筋络气血已被打乱,但他有麒麟真气护着,并无大碍。
张开泰哈哈笑道:“你空有一身神力,却不会变通,如何说服我与魔界抗衡?”
向山并未理会,以极快速度调息内力,顺势将气血反向推出
喊道:“反噬出窍!”
金色的儒字从他胸前溢出,又闪电般速度向张开泰袭来。
张开泰合上儒扇,挥舞扇柄,所到之处空气扭曲,将金黄色儒字拖拽成了“一”字形状。
待他打开扇子时,“一”字星星点点,融入了扇面儒字里。
但“一”字释放反噬力,震伤了他的手臂,只感觉到掌心酸麻,儒扇差点掉落地上。
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破绽,在合扇之时,他迅速跨步上前,使出了最阴柔的杀招,“笑面扇花”。
只听得优美动听的女子笑声从儒扇里发出,千万朵粉红色花瓣自空中飘飘扬扬而下。
他轻摇儒扇,腾飞而起,千万朵花瓣幻化彩蝶,如潮水般涌来,已将向山的身体包裹。
耳边响起几个女子的阴笑声,听得向山沉醉入梦。
“老道,来嘛,别害羞,我们一起做游戏!”
“来,我为你脱裤子!”
“哈哈,我替你揉背!”
这便是“千万粉红化彩蝶、笑声亦醉入春梦、不知身犯险境中、沉睡千年花未谢”。
几个女子的撒娇声十分动听,引来众派人士捧腹大笑。
他们均认为,向山很快就要沦陷了,成了板上鱼肉,拜倒在几位女子的石榴裙下,沾上晦气,堕入凡界。
七分沉醉、三分清醒
向山死而复生,意志已如钢铁,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他手中佛尘幻化利剑,唰唰挥出,将千万只彩蝶斩杀殆尽,红花残片,漫天飞舞,好不迷人。
“啊,竟然能躲过死招!”
张开泰再次被自己的阴招反噬,疼痛感已窜至心房。
为了挽回颜面,他想一招制敌,提起儒扇,直逼向山胸口,明眼人均能看出,这又是杀招。
“师叔,小心!”夏宇龙与张仙又齐声喊道。
向山早有防备,他向右跨步,轻而易举便躲过了,张开泰越战越怒,分身几人,死死缠住了向山。
眨眼间,两人已向空中窜去
众人抬头仰望,苍穹之下,只见两人身体幻影重叠交织,不见具体的招数展示。
只因两人的速度比闪电还快,不知不觉中,二人在半空中已过了上万招。
张开泰自认为,自己的仙道之法已十分了得,才敢如此放肆挑战向山,其实是有原因的。
原来,各派在乾坤派向姚半仙索要修仙奇书时,黄道阳让他先瞧了那本书的内容。
他记忆力和眼睛的穿透力异于常人,退下来时,已将整本书看去了大半。
不过,他也时常怀疑此书的真伪。
如是旁人,定会走火入魔,但他领悟力惊人,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每次遇到不解之处,均能有所开化。
经过日积月累,他的仙道之法愈加精进,身体也越发舒畅轻盈。
他自我感觉良好,离羽化升仙仅有一步之遥了。
挑战向山,一是检验修炼成果。
二则是在暗示众派人士,那本修仙奇书货真价实,起码他是这样认为。
三是夺取该书后,将后半部分一一过目,再潜心修炼,成为真正的仙家道人,在三界扬眉吐气。
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不能太不自量力。
向山自死亡的那一刻起,已踏入了仙道之门,他身体里流淌的是火焰麒麟的血。
他与张开泰过招,也仅用了七层功力。
对于不是自己对手的人,他不想耗费太多的时间,与之纠缠。
他索性甩出佛尘,将张开泰脚下那片残云击得四散。
“啊!”
张开泰从天而降,掉回了地面。
如癞蛤蟆般四肢趴地,屁股朝天,翘得老高老高的。
儒扇紧随其后,插进了他的盘发里。这副窘态,又引来了众人捧腹大笑。
“真是好笑,他是在练蛤蟆功吗?”
“这家伙不自量力,一败涂地了!”
“他的花瓣漫天飞舞,华而不实。”
“真是丢人现眼。”
是的,当下江湖就这么残酷,你行,别人捧你;你不行,别人踩你;你在行与不行之间,别人防你。
道仙派杨峰乐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把带着花色的扇子
说道:“还以为有多厉害,也就这点本身了,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张开泰怒道:“我警告你,咱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别落井下石了!”
杨峰“呸”了一声,道:“你偷学仙道之法,本是各派一起共享,谁与你穿一条裤子。”
坤魂派几名弟子抢上前去,将张开泰扶起。
“滚开,我还没死。”张开泰挣脱了他们的手,看着向山,“不是说点到为止吗,你竟使阴招,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
张仙抢先说道:“在座的都看到了,我师叔每招每式都光明正大,何来阴招?”
张开泰冷笑几声,说道:“修仙奇书第十二章阴损邪招中写道,抽丝断底打残云,半虚半实可制敌,方才你师叔趁我不备,将我脚下残云打散,你问问你师叔,是也不是?”
向山怀抱佛尘,点头称“是”,说道:“这是师父传授于我们的速战速决招式,并非什么阴”
“哼,连自个儿都承认了!”张开泰打断了向山的话。
张仙说道:“本来就是,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无事生非,输了想耍赖。”
张开泰站直身子,显得理直气壮
十分平静地道:“是我无事生非吗?各派第一次夺书那回,我有幸看了前半部分,哼!不愧得到了妖老怪真传,奇书中所述招式阴狠,被你们挥得淋漓尽致啊,还说没碰过那本书,就算正本不在,副本定收藏在你这里。”
话毕,他环视众派,“乾坤派人人阴险狡诈,如果让他们个个修炼成仙,天下岂不大乱了吗,趁他们未成气候,咱攻入他们道观,翻个底儿朝天,把奇书挖出来,与天下武林一同分享。”
“对,奇书不能由他乾坤派一家独有,应与天下人分享!”
“乾坤派死灰复燃,为害江湖,我们岂能容之?”
“不能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了,必须动手了!”
“铲除乾坤派!”
“铲除乾坤派!”
众派人士你一句我一言说开了,多数人已抽出了腰间利器。
现场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就等各派首座发话了。
“出人出力,算我道仙派一份。”
杨峰得意满满,来到张开泰身边,二人很快冰释前嫌,相视着点了点头。
众派中,只有乾山派首座周潇子不发话,他怀抱长剑,满脸严肃,一副孤芳自赏的样子。
张开泰与杨峰二人向他看来,等着他发话。
此时,张仙向魔道战队的李木锋看去,只见他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一脸得意。
他微笑着走上前来,朗声道:“诸位,听我一句,原本以为,乾坤派会就此沉沦,想不到这妖派又在大漠中站稳了脚跟,此妖派搅得江湖不得安宁,不如咱们联手,将之铲除。”
张仙“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这老怪物在这里,让我们找得好苦啊,那日你把我爷爷的修仙奇书偷走了,留了一本假的给爷爷,后来假书又被黄道阳劫了去,快把书交出来!”
夏宇龙在她耳边轻声道:“仙儿,是他害死了七个师叔,爷爷说一定得杀了李木锋,今天这厮决不能再留了!”
“好!”张仙点着头,正要说话
李木锋抢先反问道:“是吗,你有何证据证明,那书是我盗取的?”
张仙顿了片刻,灵机一动,说道:“我问你老怪物几个问题,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如果昧心回答,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李木锋抱着双手,咧嘴一笑:“你尽管问便是了,如有半句假话,我李某不得好死!行了吧?”
张仙清了清嗓子:“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龙古镇的打更人?”
“是又怎样!”李木锋镇定地回答道。
张仙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经常潜入我乾坤派,盗看古书?”
李木锋笑了笑,道:“偶尔有!”
“那好,我七个师叔是不是你害死的?”张仙提高了嗓音,且夹着着愤怒与憎恨。
“是又怎样,是他们功夫平平,死有余辜!”李木锋依旧一脸镇定。
此话一出,向山已怒不可遏,他捏紧了双拳,随时要向李木锋发力了。
夏宇龙轻声道:“师叔,待会儿这厮交由我来对付,我亲自替师叔他们报仇!”
“好,别让他跑了。”向山一点点释放胸中怒气。
就这样,李木锋一步步走进了张仙设置的圈套,却仍然沉寂在得意洋洋中。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但却激起了各派的极大愤慨。
他本想联合各派一起灭了乾坤派,但阴谋最终是破产了。
各派人士窃窃私语起来
“啊,原来杀死君子八剑的人是李木锋?”
“君子八剑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厉害,就这么被他杀死了七个,真够损的了。”
“看来奇书被他偷去不假。”
“是的,他与魔界勾结,我们都被骗了!”
“此人心术不正,我们得多加小心了。”
张仙见时机成熟,环视众人
朗声道:“各位前辈,兄弟们,此人不仅偷走了修仙奇书,还留了一模一样的假书在我乾坤派,被黄道阳老前辈劫去后,弄得他走火入魔,我们在大漠中见到了他,可惜他与世长辞了,我爷爷修炼后,与黄老前辈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也已离开了人世,罪魁祸首就是这老怪物!”
说着,她高举左手,恶狠狠地指向了李木锋。
李木锋脸色大变,自知上了小姑娘的当,却也无话可说。
“是的,我们都知道,黄老怪的确到大漠后,就消失不见了。”
“连妖半仙也死了,他可是何等精明的人啊!”
“看来小姑娘所述不假,别被魔界的人给骗了!”
“是的,我们都相信小姑娘的话。”
“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对付魔界!”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又说开了。
李木锋哈哈大笑起来,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双手
说道:“精彩,讲得太精彩了,那本书在我这里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张仙当仁不让,喝道:“赶快把书交出来,还给各派!”
此话一出,引得各派齐声喊道:“快把书交出来,快把书交出来!”
群雄激愤,均利刃出鞘,已磨刀霍霍。
见状,李木锋展开弓形腿,摆出了打斗架势
喝道:“有本事你们拿命来取便是,我李某人随时恭候!”
“嚯嚯嚯”
众魔怪也都亮出了手中利刃,一场血腥的缠斗已挂在弓弦上,随时等待发射。
周潇子抱着佛尘走上前来,环视众人一眼
高声喊道:“诸位,既然已经知道奇书下落,我们也不便再深究了,这是乾坤派与魔界的事情,我们各派不便插手!”
话毕,他领着麾下弟子五百人下山去了。
乾山派人数在江湖各派中最多,平时周潇子话不多,道法也平平。
但他善于经营,关键时候又很“识时务”,说得不好听些,是见风使舵。
因此在江湖中,他比其他各派首座更会笼络人心,追随他的弟子自然也多,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但他有一个致命缺点,疑心过重,害怕徒儿超过他,不然左天阳与阿罗不会离他而去。
看着这一大群人离开,道仙派杨峰与坤魂派张开泰想出面强留,但实力不济,他们两派加起来也不到三百人。
二人脸上挂着难色,相视一眼,这回却怎么也笑不出声了。
“唉哎,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再留又有何用?”
“哎,怎会弄到这份田地!”
二人唏嘘长叹几声后,只得灰溜溜地领着各自弟子,一同下了山。
白高与那十名和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来到了乾坤派门前。
但他们已是姗姗来迟,错过精彩的决斗和对话。
白高喘着粗气、生着闷气,恨自己学艺不精,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
那十个和尚也累得不行,纷纷盘腿坐于门前右侧的石壁下,一边念经,一边调气休息。
张仙成功挑拨,各派最终不欢而散。
李木锋联合各派诛灭乾坤派愿望落空,心中很是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张仙是天魔战神的爱女,是得罪不得的。
张仙昂着头,看着他问道:“老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木锋理了理胸前衣襟,走上前来
拱手笑道:“公主人不仅长得漂亮,口才也一流的好,我李某万分佩服啊!”
张仙“切”了一声,道:“别拍我马屁,我说的全是事实,你潜伏龙古镇十余年之久,镇上人待你不薄,吃的喝的都供着你,你却恩将仇报,还害死了我七个师叔,你这人狼心狗肺,坏透顶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听了张仙的话,李木锋那笑吟吟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他不由自主瞟了夏宇龙一眼,心中感到万分害怕,行走江湖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是的,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李木锋极力掩饰自己,长叹一声,笑道:“我们各随其主,立场各有不同,公主说我坏,无可厚非,但说我狼心狗肺,我不敢苟同,不像有些人大义灭亲,连自己的爹爹都要反了。”
“你!”张仙又急又气,跺了跺脚,左手不由自主捏紧了长剑,手心渗出阵阵冷汗,“总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绫仙姑看着张仙,面无表情地道:“公主,别闹了,战神还等着您回去呢,他可是很想念你这个宝贝女儿。”
“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张仙怒了,瞪着白绫仙姑,“回去告诉战神,让他放弃作恶,我会考虑回到他身边,否则我哦,你回去这么问他吧,三界与女儿哪个更重要,如果他选择三界,他将永远失去女儿!”
白绫仙姑叹道:“天魔战神威严盖天,除了公主您,我们哪敢这样问他?”
她看了看天色,环视众人一眼,放高了声调,“我也不与你们卖关子,我们此次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把公主带回去,二是断了金山与月山根魂,谁要是阻拦,杀无赦!”
向山怒道:“你敢,我乾坤派在此,誓死保护金山与月山,绝不能让你们阴谋得逞!”
“呼呼!”
大胡子挥舞双板斧,抢到了夏宇龙和向山跟前
喝道:“那还等什么,开打吧,我胡某定与乾坤派共存亡!”
李木锋“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啊,你乾坤派早就与冥界勾肩搭背了,怪不得魔兽军团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胡说八道什么?”白绫仙姑瞪着李木锋,“魔兽军团誓死追随天魔战神,他们只不过是兽皮人,目光短浅!”
说着,她向黄玉看了过来,“他们要么是假魔兽,要么是被冥界通缉的要犯!”
听了此话,黄玉怒不可遏,抽出发簪魔剑,与大胡子站到了一块儿
恶狠狠说道:“胡大哥,妖女说话难听,待会儿咱们专门对付她得了。”
“好,就依夫人的。”大胡子面色微沉,眼神中已是杀气腾腾。
只要向山一声令下,他便会毫不犹豫杀将上去。
夏宇龙也已将神剑紧握于手中,他细心观察李木锋一举一动。
他能感知得到,李木锋气血已大不如前,或许是入魔太深,又或许是他正渐渐老去的缘故
总之,姚爷爷有交代,一定要杀了李木锋,祭奠死去的七个师叔,今天这厮是跑不掉的了。
灵杖大师知道,只要神剑握于少侠手中,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提起法杖,阔步来到夏宇龙身旁
毕恭毕敬问道:“少侠,贫僧已是出家之人,本不应大开杀戒,敢问少侠一句话,少侠是让贫僧战还是避?”
李木锋上下打量大师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说道:“原来是法师啊,我还以为是佛罗罗派的人,法师什么时候遁入空门了?西风张老心中着急,正等您回去复命呢,你却与他们勾搭上了!”
白绫仙姑喝道:“法师还不快动手,你想做魔界的罪人么!”
大师转身看着白绫仙姑,心平气和道:“白仙子不要动不动就唬人,你又算老几?我就是魔界的罪人,你又能拿我怎样?”
白绫仙姑咬牙,骂道:“叛徒,西风长老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等着受死吧!”
大师正色道:“我出生卑贱,死有何惧,西风长老视我如工具,哪管我死活,仙儿姑娘与龙少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把我当做真正的朋友,跟随你们嘛,只能一步步滑向罪恶的深渊。”
李木锋两手一摊,无趣地笑道:“既然咱们各随其主,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着,他双手发力,绣花针密集如雨,自指缝间发出。
夏宇龙早有准备,还未见他挥剑,一股强大的纯阳之气自胸口溢出,刺至身前的绣花针都化作了铁水。
“啊!”
李木锋心下大骇,这小子复活后,功力竟如此精进了,唉,我命休矣。
无奈之下,李木锋又发出了第二波针雨。
千万颗绣花针自他眼睛、鼻子、嘴里、手臂以及胸膛上一齐射出,已是穷极全身内力,作这最后一搏了。
“你这小伎俩,会难倒我吗?”夏宇龙面不改色,挥剑便挡。
是的,他在与反噬魔掌的较量中,功力已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加之各类心决辅助,他领悟出了“移祸转嫁”招式。
神剑上火焰随意念而动,并未将绣花针炙烤成铁水。
随着铺天盖地的火焰溢出,千万颗绣花针瞬间变红,并急转调头,向李木锋刺将而去。
“啊!”
惨叫声落地,李木锋直挺挺地倒下了。
神剑收回、火焰退去,李木锋已被刺成了细筛子,身上针孔密密麻麻,数不过来。
黑烟丝丝缕缕,自针孔里逸出,烤肉味弥漫开来,让人作呕,看样子,这回他真的是活不成了。
不过他还能动弹,留这最后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他脸上也都插满了绣花针,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了,针雨之下,一片焦糊。
“呜呜”
他伤心地哭出了声,趴在地上喊道:“啊!我,我的眼睛,我的脸,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夏宇龙颇为心酸,也于心不忍。
但想起七个师叔惨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他提振了精神,决定给李木锋来个痛快的。
他拖着神剑,缓步走了上去。
正在此时,阴界四煞提着锁魂钩,向夏宇龙攻杀而来。
说是四煞,但只剩得三具骷髅架子了,为纪念根魂被打散的兄弟,他们仍以四煞自居。
其中一具骷髅喝道:“你与小妖女打死了我们一名弟兄,我让你血债血偿!”
另一具骷髅也骂道:“他娘的,是你抢走了我们的东西,快把通天眼和龙眼交出来,我们可饶你不死。”
第三具骷髅却问道:“诸位兄弟,我们先替四弟报仇还是先夺回东西?”
另外两具齐声说道:“都是!”
夏宇龙往后退去几步,厉声道:“我不想伤害你们,等时机成熟,我自然回去找灵王,把他想要的东西还给他!”
这说话的工夫,夏宇龙已和灵界四煞过了百余招。
当看到李木锋被两个黑衣人夹着,往后山上逃去时,夏宇龙再也不磨唧了,而且胸中怒火爆棚。
“啊!”
他大喊一声,挥舞神剑使出“狂扫清风”招式。
“呼呼!”
龙卷飓风自剑刃上溢出,那三具骷髅人被卷入其中,骷髅架子瞬间肢解,细小的碎骨“哗啦啦”散落一地。
“把人留下!”
夏宇龙提剑追了上去。
乾坤派门前陷入混战,好不热闹。
大胡子和黄玉死死缠住了白绫仙姑,二人有言在先,白绫仙姑由他俩共同对付。
二人已幻化成影,在白绫仙姑身旁起起落落。
白绫仙姑挥舞两条长长的白绫,时而轻步腾飞、时而轻盈转身、时而轻扬双手。
绫布相互交织,如花朵般在她身旁绽放,举手投足间,动作极为优美,看似偏偏起舞,实则招招猛劲、暗藏杀机。
大胡子双板斧相互交叠,闪电密如蛛网,自斧口溢出,将白绫仙姑身体重重包裹。
闪电越收越紧,大有将其大卸八块之势,但却被如花朵般绽放的白绫,以软力抵消化解。
待闪电接近她身体时,又被她转化为内力,吸进了身体里。
黄玉挥舞发簪魔剑,自仙姑身后杀来
眼见剑尖就要刺入她的背心了,白绫却绕至身后,“当”的一声打在了剑刃上。
黄玉顿感手心酸麻,魔剑差点掉落地上。
她心里暗自叫苦:“哎呀,这回是太大意了,这仙姑子真是不好对付啊。”
白绫反噬,向她胸口上直击而来,她捏紧剑柄,向身后飞退而去。
发簪魔剑幻化弓弩,她弓步拉弦,“嗖嗖”几声,十几支利箭一齐射出,直指仙姑背心。
白绫如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在仙姑身后展开,将那十几支利剑拦了下来。
仍有两支利箭刺穿白绫,扎进了仙姑左肩的皮肉里,要不是有白绫阻挡,身体非被刺穿不可。
黄玉隔空操控,两支利箭幻化妖黑之气,顺着仙姑血脉,往胸口上涌去。
绫仙姑被妖气攻心,喷出了一口血液,向左退开几步,无意间避开了大胡子的双板斧。
她捂着胸口,喝道:“卑鄙无耻,你竟敢使阴招!”
黄玉站定身子,哈哈笑道:“我们是兽皮人,这可是你说的,就让你尝尝我魔剑的厉害,虽然我的妖法里藏着善念,不至于取你性命,但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哼,你们卑鄙,等着瞧,定让你们好看”
话音未落,仙姑飞身窜起,挥舞着白绫,一头扎进了西边那低矮山林中。
“别让她跑了!”
大胡子和黄玉提步起身,追了上去。
张仙则与左天阳纠缠在了一起,左天阳知道,张仙乃天魔战神的女儿,对她是又惧又怕。
但为了保命,他又不得不提剑迎敌。
张仙知道他是阿罗的师兄,虽说与阿罗缘分已尽,但毕竟二人青梅竹马,并不忍心取他性命。
几个回合下来,左天阳败阵,在地上连滚带爬、战兢兢,好不狼狈。
张仙收回长剑,笑道:“你与你师妹虽说出自同一个师父,但她却坚强如刚,而你却懦弱如水,我真是替你可怜啊!”
左天阳不服,提剑刺来
却哀求道:“还请公主饶我一命,我不想死!”
张仙“呸”了一声,说道:“你这么懦弱,我又岂会让你死在我剑下,岂不是玷污了我的名声,我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也是替我哥哥做一件事?”
左天阳看到了生的希望,“哐当”一声,手中利剑已扔在了地上。
他双膝跪地,拱手作了几个揖
急忙问道:“还请公主吩咐,只要留小的一条命,就算赴汤蹈火,小的不会有半点怨言!”
张仙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道:“大战在即,你得回魔山,替我哥哥刺探情报!”
左天阳脸色大变,颤声说道:“这这是高度机密的事情,而且负责军机的好像是西风长老,此,此人十分凶残,我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看着左天阳如一堆烂泥瘫在地上,张仙又急又怒,真是失望透顶了,却对左天阳放松了戒备。
她怀抱长剑,喝道:“给我站起来,与我再打一场,打赢了你就自由了。”
“是是是!”
左天阳连滚带爬,拾起了长剑,一脸愁容站起身来,鼻涕和眼泪相互交融,滴落地上。
张仙呼出一口长气,望着清朗的天空
缓缓说道:“想不到啊,天底下竟有你这样懦弱胆小之人。”
“别这样说我,我恨、我恨、我恨!”
左天阳提起利剑,“呲呲呲”三声,向张仙腹部连刺数剑,每次他都下手极狠,利剑均穿身而过。
张仙还未来得及哼一声,便两眼翻白,倒在了血珀里不省人事了。
“啊,我怎么会这样,不是我干的!”
左天阳又惊又怕,全身已抖得不行,他环顾四周,只见其他人都忙于打斗,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边。
他俯身下去,试探了张仙鼻息,又“啊”了一声
自言道:“真的死了吗?她她她可是天魔战神的女儿啊!”
镇定片刻,他没有先前那般担惊受怕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奸笑,心道:“不如嫁祸给江湖各派,让天魔战神对他们赶尽杀绝,哼,周潇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是个伪君子”
想到这里,他寻来乾山派遗弃的利剑,再往张仙的伤口上扎去。
他整理了衣襟,匆匆忙忙下山去了。
此时,向山正领着德健、德康他们四人,与李木锋麾下那七八十个妖妖黑衣,斗得难舍难分。
灵杖大师和他的十个弟子,也卷入了缠斗的旋涡中,他们对付的是那上百个半人半妖的魔怪。
乾坤派门前已乱得不成样子,不多时便会血流成河了。
夏宇龙紧随李木锋到了后山上,进入了一片古树林里。
“站住!”
他大喝一声,提剑横扫,火红色的剑气溢出。
架着李木锋那两个黑衣人合二为一,闪电般速度迎了上来。
火红色剑气刺穿黑衣人胸膛,黑衣人消散在了妖烟里,四周再无响动,静得可怕。
环顾四周,只见一排排古树林立,李木锋已不见了踪影。
夏宇龙欲要在龙珠魔眼里四下寻找,两只利爪幻影自他身后抓将而来。
“呲呲”两声,爪尖已刺进了他左右肋骨里,身后窜起一股妖烟。
李木锋出现在了烟雾中,喝道:“今天让你步那七个废物后尘,你的师叔们就这么死的,尝尝我鬼影缠佛手的厉害吧!”
见夏宇龙没有动弹,想必已中毒至深。
他哈哈大笑起来,“天底下还没人逃脱这鬼影缠佛手,待我为战神除去你这祸害,三界有一半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惊恐叫道:“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惊恐之中,他体内真气崩泄,沿着经络传导,被夏宇龙身体吸进了体内。
“啊”
他的身体如被抽筋扒皮般,痛苦至极,发出一声声惨叫。
夏宇龙却没任何痛感,反倒觉得身体轻盈如燕,就像来到了九重天一般。
李木锋体内真气向夏宇龙胸口汇集,被蛟龙双眼里的魔咒瞳孔吸收殆尽。
夏宇龙知道是何缘由了,朝身后喊道:“如你再不罢手,所有内力将会耗尽,你会生不如死。”
李木锋苦笑道:“总之你我已结下了血海深仇,我若是罢手,你又岂肯放过我,今天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杀了你,战神会让我复活的。”
夏宇龙使出纯阳、真龙两大内力,将李木锋震开了,脱离了他的身体。
由于调息突然,与龙珠魔眼发生猛烈冲撞,胸膛里一阵刺痛,血液自口中喷出。
李木锋落在了一古树下,倚在树干上,哈哈大笑起来
说道:“我想死,你还不让我死吗,听你气息,也受了内伤吧?我已是废人,你没必要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夏宇龙拭去嘴上血液,缓缓走上前来。
只见李木锋原本乌黑的发丝已经全白,且凌乱不堪,皮肤如枯树般干裂。
原本四十来岁的年纪,现在看起来像过了古稀之年,沾满无辜鲜血的两掌,也化成了白骨。
他喘着粗气,又哈哈笑道:“你好卑鄙啊,竟把我内力给全部吸干了,给个痛快的,快来杀我吧,为你的七个师叔报仇,为龙古镇上所有死去的人报仇,为你的爷爷报仇,他们都该死!”
夏宇龙怒道:“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认错,放心好了,我定会让你死个痛快,不过我会让你多活一会儿,有几个问题我要问你?”
“哼,小兔崽子!”李木锋噘着嘴,又变的硬气起来,“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没有必要再回答你!”
他冷“哼”一声,又缓缓说道:“战神可是你未来的岳父啊,你真要与他抗衡到底吗,这三界各自为战,从没统一过,天上的神仙逍遥自在,安于现状、奢淫享乐,从不管阳界与阴界死活,不如把他们拉下九重天,一统三界”
说到这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夏宇龙冷然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执迷不悟!”
李木锋叹道:“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说服你,但你若随了战神,你就是三界驸马爷了,战神就一个女儿,三界大权最终还是由你掌管,天下美女、金银财宝想要多少有多少!”
夏宇龙再也听不进去,喝道:“够了,你们以统一三界为名,大肆残害天下苍生,这又作何解释?”
李木锋喘出一口大气,回道:“他们都该死,他们不愿归顺我们魔界!”
说着,他没心没肺,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却又肆无忌惮,听得刺耳。
夏宇龙本想一剑结了李木锋性命,但转念又想,得征求向山师叔意见,必竟他是乾坤派掌门人。
他正为如何将之带回乾坤派发愁时,触摸到了腰间乾坤袋。
“是的,让他在苦海里渡劫反省去吧。”
他取下袋子,默念咒语,袋口缓缓张开,李木锋被吸了进去。
随后,他将袋子系于腰间,往乾坤派而去了。
此刻,他心情极为舒畅,终于捉到了这大魔头,姚爷爷和七个师叔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大师与各路妖兽正斗得火热,白高不时地窜至他身旁,伸手去触摸法杖上那几只小法铃。
因白高搅和,大师数次腹背受敌,险遭毒手,他即愤怒又无奈,但却也处处护着白高。
他将白高一掌推出,骂道:“该死的大高个,你指定是有点毛病了!”
白高滚进了乾坤派大院里,再次躲过了乱刀砍杀,但数名妖兽已紧追而去。
大师使出杀招,猛地挥动法杖,隔空将那四个妖兽打得魂飞魄散。
白高却不领大师救命恩情,他站起身来,拍去身上尘土
骂咧道:“你这死光头,夏宇龙不理我,连你也不理我了吗,龙兄弟都未曾打过我,你凭什么要推我,等龙兄弟回来,我定向他告你黑状。”
夏宇龙化身成影,从后山上飞将而来,说道:“师叔,那李魔头已被我捉住了!”
“太好了,就让我结束战斗吧!”
话毕,向山紧捏右拳,那火焰麒麟臂朝地面一击,千万层红色暗波巨浪,自拳心涌出,向四周涤荡。
乾坤派门前的妖妖黑衣和恶怪们,哪受得了这炙热的冲击波,全都化作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随后攥成一股妖烟,向西方逃去了。
夏宇龙走到向山身旁,取下乾坤袋,将李木锋放了出来。
李木锋却死性不改,半躺在地上“哈哈”狂笑
大胡子喝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吗,呸,你越是这样笑,说明你越虚伪。”
李木锋躺了下去,说道:“成王败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魔虱军团已大兵压境,战神倾其所有,誓要破了这封印圈,就等着为自个儿收尸吧!”
夏宇龙看着向山,拱手问道:“师叔,这厮功力已尽废,该如何处置?”
向山沉思片刻,说道:“先把他关在冰库下边,等定了三界,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德健、德康取来铁索链子,将李木锋绑了个结实。
向山给索链施了法咒,二人抬着李木锋,往屋内走去。
“不好了,不好了,张仙姑娘倒地不起了!”
此时,一和尚惊叫着,从下山的路口那方奔跑了过来。
他一脸惶恐,继续说道:“张仙姑娘倒倒倒在了血泊里,就在那儿。”
循着指向看去,只见张仙正静静躺在悬崖边上,腹部还插着一把利剑,血迹已染红了衣物。
夏宇龙飞身前往,将张仙搂入怀中
焦急又心疼地喊道:“仙儿,仙儿,你不能有事啊!”热泪自眼角涌出。
他查看了张仙伤势,在左腹部上,有两道很深的剑伤,每一道剑伤都刺穿了后背。
而这把利剑是后面才插上去的,很明显,是为了掩盖耳目。
向山俯下身子,试探了张仙颈上和手上气血,脉象已是十分微弱,体表也无温热了。
他急忙说道:“快,先把仙儿抱进屋内!”
“嗯!”
夏宇龙抱起张仙,风一般速度向乾坤派大院奔去,随后进了一间厢房。
向山果断决定,先打通张仙任督二脉,让她阳气复苏。
在狭窄的木床上,向山盘腿坐于张仙身后,夏宇龙盘腿坐于张仙身前。
二人同时发力,向张仙的命门穴与檀中穴输入了最上层的内力。
大胡子等人坐如针毡,在屋外等得焦急,但全都不敢大声喧哗。
半顿饭时间过去,夏宇龙和向山耗尽了全身真气,二人已是大汗淋漓。
张仙悠悠转醒,倒在了夏宇龙怀中。
她柔声道:“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哥哥永远不要离开哥哥,仙儿害怕。”
夏宇龙十分愧疚,说道:“仙儿,对不起,哥哥没有保护好仙儿,哥哥对不起仙儿。”
“没事的,仙儿不怪哥哥。”
张仙微微一笑,随后眉头却皱了起来,双目又缓缓闭上了,在夏宇龙怀中沉沉睡去。
她嘴唇逐渐变得乌黑,身上散发出丝丝缕缕妖黑之气。
向山一脸铁青,又替张仙把起了脉。
片刻,他轻叹一声,道:“仙儿流血过多,怕是!”他哽咽起来,“怕怕是时日不多了。”
说着,他转过身子,望向了窗外,眼泪簌簌起来。
夏宇龙让张仙平躺于木床上,叫德健取来匕首,划开胸上那道伤疤,血液缓缓渗出,滴进了张仙口中。
见滴血太慢,夏于龙挥出匕首,再次往伤口上扎去。
此举看得大伙儿揪心,但却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他们都知道,只有龙血,才能让张仙死而复生。
过得片刻,张仙有了呼吸,身体也逐渐回暖,脉搏的跳动也越来越均匀了。
大伙儿相视一笑,都舒缓了一口气。
向山再次替张仙把脉,突然,他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师叔,怎么了?”夏宇龙追问道。
向山顿了片刻,叹道:“刺剑之人可恶至极,两剑均伤到了仙儿的根魂,侄儿的血也仅能为仙儿续命,仙儿恐将成为木僵之人啊!”
“啊!师叔,还有没有其他法子?”夏宇龙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忽听得门外传来了轻柔声:“哥哥,是您吗,哥哥是您在说话吗?”
夏宇龙心中一颤,迅速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蓝芯眨着盲眼,正趴在门框边上,她微笑着竖起双耳,静静地等待夏宇龙的回答。
“啊,是芯儿!”
夏宇龙又惊又喜,快速起身,径直奔去
握着蓝芯的双手,脱口说道:“芯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将芯儿推下了悬崖!”
他激动的心情难于掩饰,放声大哭起来。
蓝芯微微一笑,说道:“哥哥别哭,芯儿不怪哥哥,芯儿不许哥哥哭,只要哥哥没事儿,芯儿也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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