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关闭之后,只能在里面推开,卓藏锋没来得及看门上雕刻的花纹,在刘海泉催促下,他终于决定走出去。
两个决斗者,谁先跨出铁门谁就算赢了。
卓藏锋给足了他的面子,那一炷香已经快燃烧的根部。
就在卓藏锋手掌刚刚撞到铁门上之时,他的后背也完全暴露出来。
刘海泉如同伏在地上的猎豹骤然弹起,早已抽出剑鞘的长剑挟着汹涌的剑气猛然刺了出去。
这一剑堪称完美,剑上强烈的剑意已经封死卓藏锋所有可能退避的方位。
然而卓藏锋似乎早有防范,就在刘海泉的剑离后背三寸之时,他回手反刺一剑。
无论速度还是力量,这一剑都不是刘海泉所能比拟。
没有繁琐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回手反刺。
刘海泉睁着惊恐的眼睛,卓藏锋冰冷的剑尖已经插进他的咽喉。
一股血水喷出,刘海泉眼睛中除了惊恐就是疑问。
卓藏锋收剑回鞘,看到刘海泉死尸坠于地上,冷冷说道:“一个为了龙门大试可以舍弃一切的人,难道回轻易认输?”
刘海泉呼吸困难,喉头格格作响,鲜血从脖颈处不断涌出。
“你越说的多就越暴露的多。”说完推开铁门,走入冬日的阳光下,深深呼吸。
李隆基看着映天镜上出现的这的一幕,向一旁白云生表示不满。
“先生为何不阻止?”
白云生神情不变,从容奏道:“陛下有所不知,那刘海泉显然是以诡计迷惑对手,让对方误认为他放弃比试,从而不做防备,然后趁着他出门的那刻,狠下杀手。”
万花圣母怒道:“这种学生也配修行?”
推己站在师父身边,大感安全,听他们在谈论卓藏锋一事,留神倾听。
月月更是责无旁贷,立刻走到李隆基身边,施礼道:“陛下宽厚仁慈,但一向厌恶这种诡诈凶狠之徒,不知道这个学生尸体如何处置?”
她说的极为巧妙,既不求皇帝放过卓藏锋杀人之过,反而对皇帝一通赞扬,顺理成章把过错归结为刘海泉咎由自取,并且特别说明皇帝陛下最厌恶之中小人行径。
李隆基果然不再追问此事,摆手道:“将刘海泉尸体拖到万兽园,以作惩戒!”
万兽园是皇宫内安置猛兽之处,不用说,刘海泉死后连尸体都无法保全。
卓藏锋站在阳光下,他望着月月,知道这个公主是在为自己分辨,心里反而有一种难言的酸楚。
胜利后并无喜悦,人心的险恶,若非早有防范,今天可能就不会活着走出秘境。
礼部侍郎清点人数,除了刘海泉一人死亡,只有几名受伤的学生。
红孩儿肩膀上一道剑痕极深,头发也散乱着,显然是经过苦苦厮杀。
令人最为意外的是张劲弩竟然击败了步家子弟步世显,从而是第九个走出秘境的学生。
步世显脸上挂着失望之色,眼神暗淡,衣衫上被剑锋撕裂多处。
步家老爷子在高台上看到儿子满身剑痕,心疼得眉头直跳。
所以参与决斗的学生站在一处,等待礼部官员宣布名次。
前十名子弟可以留下,后二十名学生领到赏金按照要求退下,至于以后是继续留下来修行,还是回到原籍,完全由他们定夺。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前三十学生就算是通过了龙门大试。
只不过皇帝陛下最看重的还是前三甲,而这前三甲还要在这十人当中决出胜负。
这才是鱼跃龙门的关键。
礼部侍郎崔恕己宣读此次排名:
第一名推己,第二名边远疆,第三名魏漠然,第四名郭再华,第五名木安,第六名陈全道,第七名霍似锦,第八名刘储,第九名张劲弩,第十名卓藏锋。
其中推己,边远疆,魏漠然,张劲弩,卓藏锋都来自于太学院。
木安和刘储来自国师院,霍似锦,陈全道来自天师院。
卓藏锋望着站在身边的霍似锦,发觉他看着熟悉,想了半天,这就华服公子就是当初上天师院报名时,要花一千两银子买自己马的那个家伙。
霍似锦竟然还认识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比试之前都是神情严肃,比完后都松了口气,虽然明日还要再继续,但并不妨碍这暂时的热情。
卓藏锋把台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并没有发现玉清公主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步世殊。
一二三四,乌得禄满脸喜悦,数了半天,笑眯眯望着来自太学院的学生。
学生取得的成绩好,他这个太学院一把手脸上光彩,阳光照在他花白的胡须上,虽然稀稀疏疏,乌祭酒依旧自得地捋来捋去。
李隆基春风得意,起身望着站在阶下的学生。
“你们都是修行界年青一代的骄傲,是天之骄子,是朕的骄傲。”
“今儿晚上尽情欢聚,朕已经命令有司,坊市打开,彻夜不关闭。
“你们是大唐的希望,应该同状元一般骑马观花,受长安百姓敬仰。朕也取个普天同乐的吉事。”
“不过明日还要比试,要分出前三甲,所以宴乐适可而止”
在礼部官员带领下,十名学生鱼贯走出皇宫,然后按照之前的安排,其上高头大马,每人胸前一朵大红花,前方锣鼓开道,后面御林军护卫,威风凛凛在长安城游行。
推己顶着光头走在最前面,卓藏锋沉默着走在最后,这一次万人空巷,走到哪里都能引起阵阵欢呼,收获无数艳羡的目光。
莫雅在人群中看到卓藏锋,欢喜地跟他招手,然而人太多,欢呼声此起彼落,她哪里能挤到跟前。
鲜儿望着十匹高头大马上的乘客,看到最后一名是卓藏锋,如玉般的脸颊上绽开一丝微笑,心里想道:“不可思议!他竟然进了前十名!”
然后又叹口气,“进了前十又能怎样?说不定明天还是与榜首无缘。”
牛粉蝶在推开几名闲汉,完全不理会他们惊讶的眼光,望着卓藏锋看了许久,心想,你不要得意,这件事没完,我非杀了你不可!
夜深之后卓藏锋带着推己回到药山,他们谢绝了许多宴请,没有去繁华热闹处饮酒作乐,因为明日的考试极为关键,两个人可不想因小失大。
龙门大试前十名风光无限,自然前途也无限。
到了这一天放榜结束,许多名流士绅,甚至高官巨宦都会邀请学生,成为一桩美事,既可以同这些子弟拉拉关系,也顺便给他们提提亲,说白了也就是看中这些学子将来会飞黄腾达。
卓藏锋有些疑惑不解,推己自从拿了这个第一,看自己的神情总有点不对劲,而且还有些可以回避自己。
一些话憋在心里自然也不舒服,推己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他面前,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将军府女婿,我有件事瞒着你。”
卓藏锋并不看他,随口道:“你说。”
推己四处瞧瞧,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说道:“从皇宫出来,骑在马背上,我感到老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卓藏锋哈哈笑道:“不是一双眼睛,是千万双,无数双眼睛。”
推己摆手,“你不知道,我说了你不许骂我。”
“不骂。”卓藏锋饮下一杯酒,淡淡说道。
推己清清嗓子,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我把你给出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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