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对拿肩膀撞了一下刘羡阳:“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当个闷葫芦呢。”
刘羡阳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师姐也会说笑话。”
陈对忽然正了正神色:“刘羡阳,你修为虽然不怎么样,可你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得够多了,又何必自责?”
刘羡阳今年十五岁,其实比车厢里的两名女子还小,而且刚修行一个月。
刘羡阳闻言先是一怔,旋即苦笑道:“陈师姐。”
陈对啊了一声,不解地望向少年:“咋了?”
刘羡阳一脸认真:“陈师姐,你这人啥都好,人长得好看,修为高,内心善良而且还会讲笑话”
少女闻言,不知为何竟然感觉脸有些烫,八成是被太阳晒的。
只是不等少女谦虚的说哪里哪里,刘羡阳继续说道。
“就是有一点不好。”
“什么?”
“不会安慰人。”
陈对沉默不语,忽然感觉其实秋日里的太阳,并没有那么晒人,而且更加坚定了少女,想要将刘羡阳逐出师门的决定。
“陈师姐”刘羡阳忽然说道。
“叫师傅。”少女没好气打断他的话。
“呃,陈师傅,多谢!”
少女诧异,不过依旧欣然受之,不会安慰人是不会安慰的事,但她确实是安慰了。
再者毕竟这是第一次安慰人,不会就不会了,以后就会了。
只是刘羡阳的一句陈师傅,让她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
刘羡阳驾着马车,目视前方,但如果陈对此时侧头看,就一定能发现,他愣愣盯着前方,仿佛是在发呆。
“其实,她要怪我也没错,如果不是我拦着你在祭坛那边出手,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他们或许不会死。”
“在小镇的时候,我曾经有两次差点死掉,一次是被小镇福禄街的卢家打的,第二次就是三个月前。”刘羡阳咧嘴苦笑,“我的运气好,每次都能遇到人救我。第一次是陈平安,第二次是陈平安和你。”
“他们则不同,运气没我好。”
刘羡阳扭头看向少女,说道:“你知道那天我去救人的时候,他们中有两个人,一个人拉住我的脚踝,让我帮帮他。”
少女沉默不言。
刘羡阳苦笑一声:“他让我帮帮他,他求我,让我杀了他。我不想的,可他活不成了,他肠子已经流出来了,他说他疼,他就那么盯着我,求我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还有一个人,是付姑娘的兄长,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陈师姐,你猜猜看,是什么。”刘羡阳眼圈微红。
陈对这时才发现,少年说得很对,她确实不是很会安慰人。
刘羡阳呵了一声:“呵,他对我说‘谢谢’。”
可惜他不是刘羡阳,我不是陈平安。
之后一路,少年说着,少女就那么静静听着。
少年开玩笑说,陈姑娘你应该庆幸,你带回来的是我,你要是带回来的是陈平安,你以后都不用找养剑葫了。
直到少年说累了,少年靠着车厢睡着,少女接过了缰绳。
这一觉刘羡阳睡得很沉,他看到很多人和他挥手作别,有个胖乎乎的少年,有个话痨,还有几个没见过的少年少女。
这些是他出了小镇以后,除了陈对以外,认识的新朋友。
刘羡阳醒来时,已经天蒙蒙亮。
他又变回了那个陈对熟知的,整日笑呵呵,没心没肺,说话不着调的高大少年。
而远处城池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到。
众任一致决定,进城修整一日,顺便买些衣物,和二女路上吃的干粮。
水云城。
四人找了家客栈,让店家帮忙照看。
只是刘羡阳拿出一颗谷雨钱付钱时,店家黑着脸道。
“嘿?你找事是吧?明目张胆的用假钱?”
刘羡阳顿时恍然,山上的钱在山下行不通,哪怕这一颗谷雨钱能够买下整栋客栈,奈何店家不认识。
山上人不食五谷,山下人只识金银。
而刘羡阳此时就有些为难了,他在龙窑烧瓷那会儿,挣了些钱,可他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所以从来不存钱,好在他是姚老头相中的弟子,所以工钱也多,剩还是多多少少剩下了些。
但问题在于,他是出来修道的,还会用山下的铜钱?
所以,临走时,一股脑塞给陈平安了。
就在刘羡阳和陈对大眼瞪小眼,掏不出钱,就要被店家撵人时,宁雨桐已经抢先一步,付了银子。
可惜的是,房间只剩两间。
付欢欢和宁雨桐二人,自然而然住在一间。
刘羡阳小心翼翼望向陈对,少女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刘羡阳发挥了在小镇里的通天本领,面无表情的小声道:“都是修道之人,何必在意这些,你我在一个屋,共同修行,你作为师傅,还能指点我修行。”
陈对笑容更甚,只是看的刘羡阳都有些不在意。
付欢欢则对刘羡阳的通天本领,表示了认同。少女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脸皮真厚。
刘羡阳自然是听不到少女的心声,而是试探着问陈对。
“那我走?”
陈对对此无所谓。
刘羡阳更是一人独占一间屋子,也表示无所谓,况且房钱还是宁雨桐付的。
众人各自回屋,约定好一个时辰后去外面采买。
只是,刘羡阳上楼打开房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客栈里好几道目光的注视,其中不乏几道极为不善的目光。
然而,毫无意识,容貌出众的三位女子,同样如此。
刘羡阳假装毫无察觉,轻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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