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佛毁像裂,尘土四散飞扬,烟雾中闪过数道寒光。那老者哈哈笑道:“无能鼠辈,居然暗箭伤人。”大袖一卷一挥,又将暗器送了回去。
但那瘦高汉子并非常人,乃是个暗器名家,他所用手法与别人大不相同。每次均是十二枚暗器,其中十一枚为虚,另一枚为实,虚器攻于前,显而易见,实器绝杀于后,暗而无形。
这次所发为十二枚银针,虚针以阳劲打出,刚猛异常,分击数处要害,看似凶险之极,其实并无多大伤害,而用阴劲发出的实针才汇聚了他的全部功力。那十一枚虚针的目的是使人轻敌,致命的实针虽然柔弱如丝发,却是大为厉害。
那老者的内功刚猛之极,长袖挥出之际,凌厉丝毫不亚于长枪大戟。十一枚虚针一触即飞,不禁笑道:“尹裁缝,拿着绣花针回家给老婆绣鸳鸯戏水吧!”
正自得意之时,那细如毛发的实针却穿过衣袖,刺中了肌肤。他绰号‘金石老君’,虽非金刚之躯,刀枪不入,但全身的肌肤却也硬如铁石。那枚母针只稍微将表皮刺破,便被震落。
金石老君大怒,骂道:“狗杂种,暗算老夫。”右臂暴长,一把揪住那瘦高汉子的前胸,举掌向他头上劈落。那瘦高汉子一招得手,心中正喜,突然胸口的‘膻中穴’被抓中,身子顿时瘫软如泥,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使刀的汉子急忙挥刀砍向对方的手腕,金石老君怒气勃发,举起瘦高汉子迎了上去。那使刀的汉子向左跨出一步,砍向他的后背,刀法似缓实疾,力道精纯。
七指道人与另一名蒙面汉子,双剑分击左右,好似两条银蛇在空中乱飞,令人目不暇接。
金石老君冷笑一声,便要发劲震死瘦高汉子,给对手一个吓马威,忽觉气息在胸口一窒,眼前冒出几颗金星,心知不妙。他武功高人一筹,脑筋转得也极快,暗自惊异:“一定是暗器含有剧毒,否则以我的功力,寻常小毒岂会如此不堪?”脑中念头只是一闪,手便慢了下来。
那瘦高汉子早吓得魂不附体,此时瘫软如泥,丝毫动弹不得。
金石老君一掌将七指道人与那使刀的汉子逼退,心中忖道:“这二人均是一流好手,武功虽然高强,却还好对付,这个蒙面人剑术精奇,又极为狡猾,而且最为可恨。”
此时毒性早已发作,他强行用内功压住,逼在左臂,只能用右手抵挡三人的进攻。
那瘦高汉子早怀疑金石老君中毒,但对方武功固高,又掩饰的极好,是以最初并未发现。及至四人斗了五十余招,金石老君掌力依然凌厉无俦,不由得后悔:“想不到老贼已练就金刚之体,要想伤他,简直难于登天,早知如此,唉。”他忽然想起先前自己为何心情忐忑,原来早有预感会失手,只是利益在前,难以拒绝罢了。此时在生死关头,竟然又想起那只野兔,暗自叹道:“吃烤肉、饮美酒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忽听那蒙面人嘶哑着嗓子叫道:“老贼要逃,周兄,七指道长,封住他退路。”金石老君呼的向他劈出一掌,怒道:“风秋简,你蒙了面,老子就认不出你么?”
那蒙面人不再说话,将长剑舞得风雨不透,看得出他对金石老人君确是十分忌惮。那瘦高汉子经他提点,恍然道:“老贼已经中毒。”下面的话还未说出,早被金石老君点了哑穴,扔在一旁。
七指道人大声道:“跟他缠斗,让毒性快些发作,省得咱们多费手脚。”剑招一变,攻三守七,先将自身门户封好,然后再寻隙偷袭。另两人见状,也不再强行出招,如同走马灯一样来回游走,只求以招势困住金石老君便可,均想:“只要毒性发作,任老贼武功绝顶,也难逃公道。”
雪越下越紧,地上的积雪早已齐膝深。几只栖在枝头的寒鸦惊魂不定,噗噜噜飞向天际,在空中盘旋不止。
古寺的恶斗更加剧烈,金石老君斗得心惊,渐感内力不济,暗叫:“不妙。”若在平时这三人根本不足为惧,但适才太过大意,以至中了毒针,偏偏对手一个比一个狡猾,离着一丈多远,并不靠近身前,想要突下杀手也做不到。他越想越恨,胸中怒气勃发,仰天一声长啸,山鸣谷应,几个人只觉头皮发麻,耳中嗡嗡直响,尽皆失色。那早已坍塌的半边大殿,突然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烟尘迷漫,周围顿时一片漆黑。
事情来的突然,那使刀的汉子吃了一惊,急忙向后跃开,忽听七指道人叫道:“小心。”刚觉得不妙,便见一团斗大的白色物事迎面飞来。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只得用单刀斜劈了下去。青光闪过,只听砰的一声,雪片四散飞扬,目不见物,打得脸颊火辣辣的,有如刀割一般。
这时头顶也像被泰山压住了一样,浑身骨骼咯咯直响,直欲碎裂,耳中似乎听到‘啪’的一声,便没了知觉。
那瘦高汉子身子虽不能动弹,眼睛却看得清楚,眼见同伴的脑袋被金石老君一掌按进了腔子里,只平平的露出两肩,吓得差点晕过去。
金石老君掌毙一人,身上却也中了七指道人一剑,他急怒之下,拼着左肩再中一剑,飞起一腿将对方的长剑踢掉,然后跟进一掌,道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他凶性大发,又是一声长啸,回头再找那蒙面汉子之时,发现早已没了踪影,不禁啐了一口,恨恨的道:“畜牲,等老子捉到你,必定摘肝剜心,方泄我心头之恨。”
转身来到那瘦高汉子跟前,伸手在他怀中掏摸一阵,问道:“解药呢?”那瘦高汉子见他神威如斯,目露凶光,心中骇然,知道大势已去,苦笑道:“解药并不在我身上。”
金石老君皱眉道:“在哪里?”那瘦高汉子道:“你自负聪明,应当知道在哪里,何必又来问我?”金石老君怒塞胸臆,听不得对方打哑谜,喝道:“老子正在问你。”也不等瘦高汉子回话,掌力一吐,随手将他掷进了旁边的一口枯井中,过了一会儿,下面隐隐传来一声惨呼,想是井底极深。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23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