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赋琴心 第三十二节半山居士

    夜心选画题材为山水画，陡峭的飞岩石壁，横跨山涧的沟壑，山涧之江水澎湃，惊涛拍岸。山顶上宏伟壮观的宫殿群与浮云相连，山下微风起卷，簇簇青竹摇拽，尽显钟灵气秀之地。石壁宫殿、山涧激流、清风浮云、青竹松柏，夜心低头沉思突然说道：“若是题诗有破画卷之气概，就以一幅叠联润之。”夜心笔尖直竖工工整整的写下俩行楷体字。

    翁影舞细念道：“松声竹声钟馨声，声声自在；山色水色烟霞色，**皆空。”古稀老者说道：“少侠的山水写意跃然纸上，线条的美体，色泽的映衬，交辉相应、互为衬托，真乃一幅千古佳画！”翁影舞抢过夜心手中之笔，细腻的笔迹画中勾勒一副叠联“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地；痴声痴色痴梦痴情，几辈痴人。”

    与夜心叠联相馨相映。笔停，翁影舞得意说道：“这样的画才完美。”古稀老者赞道：“姑娘好才情，此番画龙点睛之笔，画面多出丝丝儿女柔情。”

    听到此番嘉奖，翁影舞的眼睛弯成月牙，示威似的看向夜心，夜心不理睬翁影舞的淘气，转头看着古稀老者。后者说道：“少侠此番佳作，相信我家主人定会喜欢。”说完，伸手卷起宣纸往内院前去，一会儿内院房门洞开古稀老者伸手相迎说道：“俩位请进！”

    夜心与翁影舞对视一眼疑惑不解，踏入内院后的别有洞天方才让俩人释怀。古稀老者指着前方的一片紫竹林说道：“这一片紫竹林插着上千把下品、中品宝剑，其中有一把最好的宝剑，找到这一把宝剑这一关算你通过，越过紫竹林就可见到我家主人。记住你的时间只有半刻钟。”

    夜心举目望去一把把宝剑散发出丝丝宝气，这是品阶宝器的象征，或强或弱的宝气在紫竹林中弥漫，连紫竹叶都沾上宝气的气息。让你感觉到其实这紫竹也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这是一个巨大的剑冢。夜心迈入紫竹林中，缓缓前进，他能触听到上千把宝剑的剑吟之声，锐利的气息牵引起夜心魂海中的毁灭剑意的震动。

    夜心眼眸如过滤云烟、眼睛四望，来到紫竹林中央缓缓闭上眼睛用直觉去感应宝剑的气息，既然是最好的宝剑，那你在这儿应该是剑中帝王，应有万剑朝拜的宝气。你有你的尊严，有你的王者气势，你的地位不可挑衅。

    半半刻钟过去夜心还没有任何动静，眼看着半刻钟就要走完，翁影舞急的紧握秀拳。骤然夜心睁开眼眸，眼神如出鞘的利剑折射出一道道毁灭的气息，几段紫竹飘落下缕缕竹叶。夜心眼睛盯着正南方向的剑林喝道：“既然你是此地剑中帝王，就要看你配不配的上这剑意。”

    夜心身影飞掠而起，脚尖清点紫竹之叶，紫竹轻微摇曳，身转越过摇曳的紫竹落地，夜心的面前插着一把古朴的重剑，厚重的气势压得这一片天地的泥土都有丝丝裂痕。

    夜心紧紧的凝视着这一把宝剑，身上毁灭气息席卷而出铺天盖地的切过周边厚重的气势，直指重剑剑身，重剑剑身上散发出威严的气势重重卷来，势要摧毁挑衅者。夜心清喝一声，毁灭剑意排山倒海而去，重剑气势溃散、臣服的静静收敛气息如一把普普通通的宝剑。

    这是对至高剑意的臣服，因为它是剑的最高意志，它是剑的神邸，夜心右手抬起抓住剑柄使劲力拔，重剑直指苍穹，紫竹摇曳、万剑齐鸣，缕缕宝气向夜心手中重剑汇集。重剑威严的帝气审视着四方朝拜，夜心举着重剑轻划一落，散发出霸道的剑气激射，几根紫竹齐腰而断。夜心大赞道：“好霸道的宝剑！”

    人影闪动古稀老者、翁影舞瞬息落定来到夜心面前，古稀老者展颜道：“少侠好眼力！一眼就相中紫竹林中的苍莽剑。”夜心端详着手中重剑说道：“它叫苍莽剑，剑如其名。”夜心手指轻弹剑身，剑吟嘹亮，夜心又道：“这把宝剑已经有一缕灵性，离上品宝剑不远了。吶！”说完，夜心手握苍莽剑直插地上，苍莽剑剑身没入半截，地上的竹叶飞溅而起，万剑跪伏。

    古稀老者诧异问道：“少侠不喜欢这一把苍莽剑？”夜心点点头说道：“剑是好剑！可惜并不适合我。”翁影舞点点头，心想这一把苍莽剑与夜心身上的气质格格不入，倒是他背上的那一把宝剑与夜心极为契合，即使那一把宝剑在威力上远远比不上苍莽剑，但是它在夜心的身上依然并未臣服苍莽剑，甚至于隐隐有抗衡的气势。人于剑的契合，也是一种境界。

    一日之雅，交情颇浅；古稀老者也没再多问什么，深究细问总归不好，说道：“俩位请随我来，三关已过你们可以面见我家主人。”三人穿过紫竹林走在幽静的小径上不一会儿来到一栋由紫竹竹子搭建而成的竹楼，简约雅致的竹楼给人一种亲近自然、世外桃源之感。翁影舞兴奋说道：“好简约漂亮的房子，我有一种拥抱自然的感觉。”

    古稀老者面露恭敬的说道：“这是我家主人住的地方，也是这里最好的地方。”夜心感概说道：“想不到半山前辈乃是一个清雅的高人，今日有缘相见，人生之幸。”

    一个清雅的声音传来，说道：“高人不敢当，俩位既然已过三关来到这，就进来吧。”声音落下紧闭的竹门吱呀应声而开，却是没有看到人影。夜心眼瞳紧缩暗道：“好精湛的修为，看来这位前辈的修为已经超过自己好几个境界。功夫深湛啊！”

    三人进入竹楼大厅中，一道仙风道骨的背影映入眼帘，朴素的麻布衣衫，发白的长发，在这个只有一座简陋的竹台，台上一盏茶壶五个茶杯的简单摆设相衬下而别具独韵。背影回转，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让夜心和翁影舞俩人都有些惊讶之色。

    老者了然于胸说道：“俩位小友是否觉得眼过其实，不足为奇？”翁影舞倒也不客气的说道：“半山前辈的面目祥和与孤僻古怪相差甚远。”

    半山居士冷哼道：“一群迂腐不堪的俗人！”夜心说道：“半山前辈是一个不拘礼俗之人。”半山居士拂袖而坐伸手相迎说道：“俩位小友请坐，紫竹倒茶！”叫做紫竹的管家躬身说道：“是，主人。”一股清香随冒腾腾的雾气四溢，半山居士说道：“俩位请用茶！”

    夜心拾起茶杯倒入口中，全身清新舒畅之感，如置云端清风拂面。夜心眼眸盯着手中空茶杯大赞道：“香气清幽、清新宜人，好茶！”半山居士面露傲然之色说道：“此乃普罗香，用液化的灵气清煮，对于人身体经脉滋润极有好处，我这里内存可不多，算是对俩位小友琴棋书画的绝世佳作回礼吧。”

    夜心淡淡笑道：“半山前辈秒赞了。”半山居士摆手说道：“在我眼里，能肯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夜心对此时老者表现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率直有着天然的亲近之意，笑道：“是非对错由我定，管他正也好，邪也罢！”

    半山居士爽朗大笑说道：“好一个‘正也好、邪也罢，是非对错由我定’，小友很对老夫的口味。来！来！来！老夫为这一句话亲自为你倒一杯茶！”说完，接过管家的茶壶真为夜心倒满了一杯清茶，夜心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接着，半山居士眼神慈睿大赞道：“小友！那一首琴曲‘少女的祈祷’真乃天地之佳作啊！其精妙之处让老夫为之惊容。”夜心赶忙说道：“这曲子，乃一个虚无缥缈的女子所作，我也偶然得之。”笑话‘少女的祈祷’这对这个世界来说倒也是虚无缥缈，只是夜心改用木琴弹奏而已。

    半山居士对于‘少女的祈祷’问的极为详细，深究探底，语气的渴望之色昭然诺之；夜心也不隐藏能答则答，不能答则蒙混过关。

    一老一小天南地北侃侃而谈，琴道、茶道等畅聊一番。夜心对于这半山居士还是很认同的，虽然他很多时候很偏执，但是那潇洒的气度让夜心很亲近。翁影舞静静的看着夜心畅谈细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夜心如此之亲近。平时的夜心性格冷冽虽有待人温和，但是那总是若近若离的态度，让人触摸不到他的内心，飘渺无序。

    原来他也有话唠、亲近的时候，翁影舞感觉到面前的夜心不再是捉摸不透的天边云雾，而是返璞归真的璞玉；伸手拿起茶杯捻嘴轻饮，口齿留香，脸上绽放着天地失色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