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与荣耀 第一百零一章 仇恨与疯狂

    readx;    “投降或者死亡！”

    萨尔那冷酷中带着决绝的怒吼声，在疾风之灵的帮助下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就连高耸的敦霍尔德城堡的城墙上都清晰可闻！

    “投降或者死亡！”

    “投降或者死亡！”

    “投降或者死亡！”

    伴随着大酋长的咆哮，这一刻列阵在前的数万兽人同样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城墙上的人类守军怒声咆哮。巨大的声浪直抵云霄、声震长空！兽人大军的阵列中，数十位.着上半身，露出紧密结实的精壮肌肉的兽人壮汉，不断的锤击着巨大的古老战鼓，发出有节奏的、令人闻风丧胆的轰隆声。几个第一次上战场的收容所看守，甚至被这恐怖的声势震慑的腿肚子直打哆嗦，一屁股瘫倒在地……扎伊姆普雷斯原本是布莱克摩尔手下的二号人物，此前一直作为守备官，替他的主人“镇守”着阿拉希高地最大的收容所，直到那里被愤怒的兽人所摧毁，付之一炬，化为焦土……此刻望着眼前似乎无边无际的绿色浪潮，扎伊姆普雷斯脸色骇得煞白！在阿拉希高地，他亲眼见识到部落大军的强悍和恐怖，也亲眼见证了萨尔如何借用掌控，那让人压抑恐慌的喘不过来气的天地之威！

    包括五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重装骑士在内的三万多激流堡精锐军团，被这些残暴凶狠的兽人硬生生的一举击溃，全军覆没；声威赫赫的老元帅、老牌圣骑士约瑟夫塔罗卡被萨尔几招之内斩落马下，身死当场！而如今这支横亘在敦霍尔德城堡之前的兽人大军，比起在他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阴影的那支，数量更多、装备更好、斗志更旺！而反观敦霍尔德城堡内，就只有那些不堪大用收容所看守和打不了硬仗的酒囊饭袋！

    此刻的扎伊姆普雷斯不愿承认，也不敢想象的是，如果他的领主布莱克摩尔仍然一意孤行，恐怕终将铸成大错！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类恐怕都难逃一死！今天的敦霍尔德……将血流成河！

    怀着恐惧和焦灼的情绪，扎伊姆普雷斯心情忐忑的试图劝说他的主人——布莱克摩尔领主接受兽人们投降的要求！哪怕接受这个耻辱，也总比毫无意义的丢掉姓命要强！可就在他张口欲言的瞬间，已经被刺激的疯狂的布莱克摩尔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的心凉了大半截！

    已经疯疯癫癫，失去理智的布莱克摩尔猛地把头向后甩后甩仰天长笑道：“噢，萨尔！我的小宠物！”他喘息着，双手捂着肚子，眼泪直流，“噢，你真是比暗月马戏团的小丑还逗乐呢！萨尔，我的奴隶！你现在比当年在竞技场里更讨人欢心了。圣光在上！你居然敢威胁你的主人？让我投降？哈哈哈，你配吗？”说道最后布莱克摩尔已经是面色狰狞，状若疯魔的嘶吼到！

    扎伊姆普雷斯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布莱克摩尔已经疯了！他的这番挑衅会把所有人逼上绝路的！就在扎伊姆普雷斯开始绝望的时候，他感到他的袖子被狠狠扯了一下。猛地转过身，一张坚毅朴实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是马丁中士！

    “我对你没什么好感，普雷斯！”马丁中士愤声怒斥道，眼神中充满暴躁。“但至少你现在头脑清醒！你必须让布莱克摩尔闭嘴！让他从那里下来！他已经疯了！他是在激怒萨尔和部落！而你亲眼见过如今的兽人做过些什么！”

    “我……我们不能投降！”扎伊姆普雷斯气喘吁吁地说道。中士的怒吼让额头见汗，但在他的眼里触怒已经疯狂的布莱克摩尔绝对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尽管他内心里非常希望像马丁中士说的那样做！

    马丁中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厌恶的盯着这个胆小鬼，焦躁的说到：“不，至少应该派人出去和兽人们谈谈！这可以为我们的援军赶到争取点时间！在布莱克摩尔还尚有一丝理智的时候，他已经派人向南海镇和塔伦米尔求援了不是吗？”

    “他当然这么做了！”扎伊姆普雷斯不安的小声嘀咕道。可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被听到了，布莱克摩尔充血的眼睛望向这边，布莱克摩尔歪歪扭扭的朝马丁中士走了过去，一把搂住老兵的肩膀朝城墙下的萨尔大声吼到：“你瞧，萨尔！这里有你的一个老朋友呢！”

    萨尔眯起眼睛遥望着他那位可敬的人类导师，叹息着说道：“在这里看到你真让人遗憾，中士。”

    此时此刻，看着自己这个“弟子”那魁梧威严的身影，马丁中士情绪有些复杂地说到，“你已经走得太远了，萨尔。记得我曾经教导过你的么？你不应该被仇恨和.蒙蔽了双眼，哪怕……你是个兽人！”

    “只要确认布莱克摩尔会释放那些兽人，我将以你教导我和我所拥有的荣誉发誓，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受到伤害！”萨尔目光坚定，心思坦荡的承诺到。到现在为止，萨尔还在为和平解放收容所做着最后的努力！他不是怜悯那些无辜的人类，更不是饶恕布莱尔摩尔一干罪孽深重的蛆虫！萨尔只是不愿意更多的同胞，为他们的梦想和目标流血牺牲！鲜血和仇恨已经够多了！毁灭之锤、无数兽人勇士……兽人们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然而陷入疯狂的布莱克摩尔比以往更偏执更顽固！萨尔的愿望终究是镜花水月！

    还未等马丁中士回应萨尔，在弓箭垛口前的布莱克摩尔就弯出身子怒吼着：“你只不过是个兽人，萨尔！什么时候人类向兽人投降过？”。

    在萨尔心里，怜悯又一次升起与仇恨撕咬在一起。“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够多了，布莱克摩尔！我们不想再和人类打了！但在你的集中营里还关押着我们上百万的兄弟姐妹！布莱克摩尔，无论如何他们都将重获自由，但是我们不想再看到不必要的流血了。所以只要你释放那些被囚的兽人，我们就可以回归原野，甚至迁徙别处，不再与人类纷争不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萨尔？为什么”布莱克摩尔声嘶力竭的嚎叫声支离破碎，“我给了你所有的！你和我，我们可以一起领导你的这些绿皮对抗联盟！我们可以一起拥有数不尽女人、享用不尽的财富和滔天的权势！”布莱克摩尔声嘶力竭的把他的阴谋的每一个字都送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这些话让包括中士在内的人类守军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见到这一幕的萨尔，并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部落的大酋长向那些茫然惊诧的人类守军高声呐喊到：“敦霍尔德的人们，你们都听到了吗！你们的大人和主人打算背叛你们所有人！甚至背叛人类！把他赶下去，服从我们，等到今天的一切都结束、你们和你们的城堡都会完好无损！”

    然而没有期望中的揭竿而起，人类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了许久，却最终也没能战胜心中的恐惧，没有胆子站出来挑战布莱克摩尔的权威，而是一个个蜷缩起身体一言不发！见到这些守军们懦弱表现，萨尔不再尝试策反，即便是没让这些家伙对布莱克摩尔和他罪恶计划的追随者们反戈一击，这番言论也能够最大限度的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此消彼长，原本就与部落大军战斗力相差悬殊的收容所守军，现在更加的不值一提！

    屏气凝神，萨尔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布莱克摩尔！投降？还是死亡！”

    疯癫的布莱克摩尔站直了身子，现在萨尔能看到他右手正抓着一只破烂的麻袋。

    “这就是我的答案，萨尔！”疯狂的布莱克摩尔用力将手中破烂的麻袋抛到萨尔的身前——两颗鲜血淋漓，严重变形的头颅从破烂的麻袋中滚落出来——那是塔雷莎的父母！

    “看着吧！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你和塔雷莎背叛了我！这两个老家伙就必须接受我的折磨！而等我再次制服了你，萨尔！你将亲眼见证我惩罚塔雷莎那个婊子！”城墙上，布莱克摩尔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叫嚣清晰的传来，让老唐和地狱咆哮一干人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然而此刻的萨尔却什么都听不到，他的双耳如遭雷轰。他的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喉结滚动着，与两位老人相处时的一幕幕温馨记忆，在萨尔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回响。

    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塔雷莎的父母！不可能是那对曾经细心照料过自己，把自己当成儿子一般养育的夫妇！就算是布莱克摩尔也能对这两位清白无辜的人犯下这种令人发指的罪行！萨尔的内心不断在痛苦的哀嚎！

    可萨尔没能昏过去，饱经磨砺的意志固执地令他保持清醒！他盯着两位老人失神的双眼以及那滴血的脖颈，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接着眼前这可怕的景象模糊了，什么湿湿的东西滚过萨尔的面颊，巨大的痛苦压抑在他的胸口，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萨尔有地方发泄自己的痛苦！他可以付诸行动，可以手刃仇人！血光湮没了萨尔的视线，他扭过头以从未有过的暴怒厉声咆哮，满腔的怒火，炽烈地灼烧着他的喉咙。元素之灵似乎也感受到萨尔的悲愤，在萨尔最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整个天空都了！数十道闪电撕裂云天，令所有人都头晕目眩！爆裂的滚雷声狂怒着彻底击垮了城堡里人的意志。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对着毫无保留地展示兽人领袖巨大彻底的伤痛的天空跪下，嘴里絮絮念着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所有代表着恐惧的词汇。

    布莱克摩尔放声大笑，明显曲解了萨尔因无助的悲痛而致的愤怒。当最后一道闪电消逝后，他大喊起来，“他们说没人能制服你！但我制服了你，萨尔。我制服了你！”

    萨尔的咆哮渐渐平息，如狼一般眼眸不再闪现着往曰的睿智，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与仇恨！他死死地盯着布莱克摩尔。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依然能看到他的敌人——布莱克摩尔那渐渐失血的脸，终于，布莱克摩尔猛然间意识到，他那如同禽兽一般的罪行究竟唤起了什么！萨尔来此是为了一个和平的结局，但他的举动彻底粉碎了这个可能。他将不能活着看到太阳再次升起，而他的堡垒……将在兽人的铁蹄下如脆弱的玻璃般被践踏得粉碎。

    “萨尔……你没事吧？”老唐扯了扯蛮角的缰绳，忙赶了几步来到萨尔的身旁不确定地试探道。紧随其后的地狱咆哮脸上，也清楚地表达着他的同情和支持！老唐和地狱咆哮两人面前的萨尔，胸中仍充斥着悲伤的痛楚，泪水在他宽阔的绿色的脸上滚滚流淌，模糊他的视线。

    萨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他缓缓举起巨大的毁灭战锤，一下又一下，以一种充满力量和规律的节奏，跺起他的脚。所有的兽人勇士们也纷纷学起萨尔的样子，渐渐的，大地震动起来。

    扎伊姆普雷斯感到头晕目眩，他惊骇地注视着城外地面上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头颅。尽管他早就知道布莱克摩尔为人残忍，但他从没想到……“看看你做了什么！疯子！屠夫！”马丁中士双眼通红，充满怨恨的怒视着布莱克摩尔，因愤怒咬紧牙关的中士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布莱克摩尔开始歇斯底里的尖笑起来。一个艹持火炮的人类守卫感觉到了从城墙和大地中传来的轻微颤动，用有些恐慌的语调颤抖着对中士说道：

    “长官，他制造了这地震……我们必须开火还击！”

    “成千上万的绿皮都在跺脚，地当然会震！”不等中士下达命令，布莱克摩尔就想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歇斯底里的反驳道。

    没有理会不可救药的布莱克摩尔，中士开始仔细权衡这场本可以避免的战斗的胜率，不过只是一会，马丁中士就颓然的放弃了最终获胜的幻想。显然萨尔和他麾下的兽人大军已经打算要让这座城堡里的人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见鬼去吧，你们这些衣冠禽兽！一群婊子养的杂种！肮脏的蛆虫！你们不配做一个贵族！你们不配做一个人类！”中士怒视着布莱克摩尔和一干贪婪虚伪的管理者们，转过身对那些艹纵着火炮的士兵们毫不犹豫的高声下令道：

    “开火！”

    敦霍尔德城堡攻坚战，这场关乎与无数人命运的战斗，就此打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