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
这棵树一倒下,立刻就有接二连三的重物倒塌的声音响起。笔砚阁 www.biyange.com
自这棵倒下的树开始,一棵接着一棵,无数棵树都开始倒下去,就好像排列有致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每一棵树倒下,都会压倒另外一棵树。
哈,这些东西,果然是同气连枝的,它们一棵接一棵,井然有序地轰然倒下去,场面可说是蔚为壮观。
萧潇张大了一张嘴,几乎看得傻了眼,一直到声音渐小,倒下的树木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远到她都有些看不清了的时候,她才慢慢地合上了大张着的嘴。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条算不上是路的路。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倒下的树木,一棵压着一棵,依次循环,竟然形成了一条不算很平坦的道路。
萧潇看着这条路有些犹豫。
要不要走呢?莫然的确说过,想要出去,是一定要穿过这片树林的,但是,若真的要穿过它,难道就只能从这些倒下的树干上面踩过去吗?
踩着它们,总让萧潇有一种踩着一堆尸体前行的错觉。
而且,先不说踩着它们能不能从上面顺利地走过去了,就算能,也保不齐会不会走到半路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她一把啊!
但是眼下似乎又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了。且不说周围仍然屹立着许多的树木,就算这些树木全都倒下,不也还是一样得踩着它们的“尸体”才能过去?
不过说也奇怪,只有被倒下的树撞到的那些树才会倒下,而没有被撞到的仍然是好端端地立在原地,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萧潇心里头忐忑着,却又有一点点庆幸:还好这棵树不是朝着来时的方向倒下的!不然……
不然,她现在也没有这么纠结了。因为没有路,所以根本就不用纠结什么。
萧潇纠结了半晌,最后也只得咬咬牙,抬脚踩上了那脸盆粗细的树干。
一只脚上去……
没事。
再一只脚上去……
好像也没事。
萧潇暗暗松了口气,抬头看一眼那些绵延远方,时高时低,被树干高低错落起伏有致地“搭建”出来的路,认命地向前走去。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手上的血迹已经慢慢地干涸了,有一种微微的暗红色。
萧潇小心翼翼地踩在树上,一步三晃地向前走去。
……
外面的世界,夜,很静。
当然,在很多人的眼里,每一个夜晚,看起来都和平时一样地宁静,黑的夜、静的世界,仿佛每天都是一样的,又好像每天都不太一样。
罗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窗外隐隐地泛起了白光,不知道是不是就快要天亮了。
身旁的云飞扬倒是鼾声打得震天响,罗帷转过头瞪他一眼,又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她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墙壁上华丽丽的壁纸看,看了整整一个小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她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当然。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那个身着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在大雨滂沱的夜里陈尸在她面前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开始坐卧不安心绪不宁了。
但是,今天的心绪,好像特别地不宁。
不知道是谁家养的鸡突然“喔喔喔”地叫了一嗓子,罗帷忽然猛地一抖,身旁的云飞扬仍然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完全没有被她的动作惊醒过来。
罗帷连瞪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了,一个人侧着身躺在床上。
鸡叫了,不知道是不是天要亮了。现在的鸡,特别是城里的,生物钟彻底混乱,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不分白天黑夜,高兴了就要叫上那么一两嗓子。
罗帷打开床头的灯,伸手摸了一支烟来给自己点上。
“啪”地一声,打火机开了,火苗凑近了烟头,红色的火星一下子冒了出来。
然后,又是“啪”地一声响,打火机又合上了。
身边的云飞扬依旧睡得死沉死沉的。
罗帷心里头忽然有些不安,刚才那两声,她几乎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弄得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比平日里更响。
她以为一向睡得很浅的云飞扬听见声音会醒,就算不会完全清醒,至少也会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嘟囔一句。但刚才的那两声那么响,连她自己都吓得心里一突,云飞扬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若不是那时起时伏的鼾声,她真以为这个男人已经睡死过去了。
对了,鼾声。
罗帷忽然心头一松,那么大的鼾声,的确是睡死了,但不会死过去。
感觉到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罗帷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圈从鼻子里冒出来,袅袅地冒到她的眼前。
烟雾朦胧之中,一个影子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人站得远,身边的灯光范围有限,不能照到那么远的距离。
罗帷的心里突地一跳。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忙抬手挥散了烟雾,眨眨眼睛仔细一看,可不是眼前就站着一个人么?!
罗帷忽然心里大惊,连忙尖声叫了出来:“你……你是……你是什么人?!”
这一声叫喊分明是很大声的,但是身边的云飞扬仍然一动不动,罗帷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她颤抖着手伸出去,一把抓住他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大力地摇晃起来。
“云飞扬!你醒醒!快……你快点儿给我起来!”手上的力道很重,但这一次,云飞扬却好像真的睡死了过去一样,不但没有被她弄醒,连鼾声都小了很多。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那个力气了,你弄不醒他的。”站在对面的人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冷厉,有些阴森。
但是罗帷一听那声音就立刻分辨出来了来人到底是谁。
“是你?!”罗帷脱口而出,虽然那个黑影站在远离床沿的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楚它的样貌,但是她认得它的声音。
那是一种每次开口说话都让罗帷觉得不寒而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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