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秋末,渔阳张纯、张举聚众造反,联合乌桓大人丘力居,作乱幽州。幽州各郡应对不及,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刘终等幽州牧守者,皆为其所杀。
幽州的抵抗能力一时间陷入空档期,叛军开始肆无忌惮劫掠周边。所幸幽州西部汉军力量稍强,牢牢守备城池,但诸郡县也只能自守,放任叛军纵横。
初时,叛军以乌桓突骑为主,人数并不算多。但随着张纯、张举大肆拉拢豪强,收编马匪,强拉流民,扩充人马。虽则多为乌合之流,但也有数万之众。
右北平郡被乌桓人占据,阻隔了幽州东西郡县的联系,而张举与张纯则屯兵于辽西肥如县,大掠幽州郡县,右北平以东,诸郡县相继沦陷。
幽州局势,顷刻之间陷入糜烂,对大汉来说更是雪上加霜。黄巾复起,祸乱天下,屡镇不止。地方豪强趁势崛起,世家做大,兼并土地,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度越加薄弱。凉州之乱依旧如火如荼,平定之日遥遥无期,主将张温以无功被召回朝。
这边正深陷凉州变乱无法自拔,耗费无数钱粮兵马,国库为之一空。幽州消息一传来,朝堂诸公顿时坐蜡,多事之秋,这是所有人心中共鸣。
大将军何进牵头,讨论了许久,方才以孟益为讨贼中郎将,总领幽州剿贼事宜。孟益几乎是孤身上任,仅带数百家兵部曲,没有钱粮兵马,朝廷也无力支持,一切还得靠幽州本身。
幽州叛乱,倒是崛起了公孙瓒。原本率着支援凉州的三千幽州精骑,刚出涿郡,便逢幽州事发。
这下,幽州自顾不暇,凉州也不必去了。公孙瓒果断领军回援,东向追讨二张叛军。叛军西进,虽人数众多,但军械简陋不齐,训练不足,又以步卒居多,拿公孙瓒那三千骑还真没什么办法。
公孙瓒则发挥幽州精骑的优势,不断吊着叛军打,积小胜为大胜,消灭不少叛军力量,打击其气焰。给幽州西部诸郡更多喘息的时间,孟益到任,招募将士,积聚钱粮,快速武装起平叛力量。公孙瓒以功升任骑都尉,领兵随中郎将孟益征伐叛贼。
幽州的乱局自然传到了刘渊耳朵里,很是淡定地对细作吩咐道:“暂且严密监控,有何情况,随时来报。”随即便放下,不作他想。
幽州近在眼前,原本按照刘渊的性格,怎么都要掺上一手的。只是如今他的重心都放在对鲜卑的整合吞并上,大军需镇压草原,无心他顾,只得于弹汗山,坐观南方局势发展。
公孙瓒正处崛起之路上,按照历史轨迹发展,张纯等人终将覆灭。如今,形势纵有所偏移,刘渊判断,其也免不了兵败之结果。至于乌桓人,则早被刘渊视为盘中餐,有朝一日,必将吞并之。
鲜卑的局势大体已经安稳下来,虽有波折,却无甚大碍。新划分的牧场,让原鲜卑部民兴奋极了,刘渊的统治的抵触心理,很快减小。寒冬将至,从南边调用了一些粮食北上支持,鲜卑人口也不如以往之众,加上本身的积累,也足够安稳过冬。
坐镇弹汗山,从匈奴调集了不少贵族邑落聚长,还有不少汉人士子北上,管理“新匈奴”部众。对北征将士的功劳评定嘉奖,也一并处理,所谓“坐地分赃”,三军将士尽开颜。当一切进入正轨,刘渊终于得闲。
对东部鲜卑的征伐也很顺利,贺兰当阜领军东征,首战便得胜,一路摧枯拉朽,无一合之敌。征服收降了不少部落,尽皆前往弹汗山方向,由刘渊处理。
东部鲜卑联盟的成立很快,各个鲜卑大人聚集部众,组建联军,对抗匈奴东征军。但面对“火力全切”的匈奴军,却实在有所不济。匈奴人上下一心,刘渊又派出了不少勇将,在贺兰当阜统领下,东部鲜卑连战连败,被一路向东赶去。
前方的战报频频传回,入冬之前,贺兰当阜便可兵至乌侯秦水。来年开春,便是与东部鲜卑联军决战之时。对草原人来说,寒冬是最难熬的,为保险起见,刘渊果断命令贺兰当阜领军西撤一些,在给东部鲜卑压力的同时,也方便修整与得到后方的支持。
跨过中平四年冬,春回大地,沉寂了许久的北方大地再起波澜,草原、幽州同时陷入战火之中。
幽州叛军,二张虽然联合丘力居,但各自为战。丘力居很狡猾,没有管张纯与张举,自带着乌桓突骑劫掠汉郡,骑军来去自如,汉军不能守,一度被其越过幽州,进入冀、青二周,收获甚大。
而汉军的打击重心则放在了二张这支汉人叛军身上,尤其是在张纯称王,张举“称帝”后。此二人可犯了大汉忌讳,朝廷勒令幽州全力打击此乱臣贼子,尽快平复地方。
中平五年初春,准备充分的幽州汉军,在孟益和公孙瓒的率领之下,开拔东进,寻张纯、张举叛军而去。
叛军号称十万,却分散各地,战力低下。汉军一路高歌猛进,沿途乱贼尽皆被剿灭,进驻辽西郡海阳县。
前番与贼交战,立功颇多,公孙瓒打出了偌大的名气,威望大增。以三千精骑为基,扩充了不少实力。此时东进击贼,正是其意气风发之时,想要再建大功。
汉军有三万之中,孟益虽为统帅,但未立功勋,徒居高位,影响力反而不如公孙瓒,将士颇有不服者。
“大兄勇武善战,军心所在,朝廷就该让大兄为主将,讨伐叛逆。那孟益何德何嫩,位在大兄之上!”暗地里,公孙越大声道,一脸的不服。
“越弟慎言!朝廷自有考虑,我等只需尽好本职,为大汉讨平叛逆,还百姓以安宁!”公孙瓒闻言止住公孙越,话说得漂亮,但其表情明显对其言很是认同。
“大兄,探骑来报,张纯、张举将叛军聚集于北边的孤竹城周边,足有六七万人,我军得当心呀!”
“无妨!”公孙瓒大手一挥,颇为豪气道:“叛军乌合之众,就算真有十万之众,我汉军儿郎又有何惧。正愁寻不着其主力,凑齐了正好,方便本将一举破之!”
话里话外,公孙瓒自信心爆棚,显得有些自负,手下的精兵强将给了他这个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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