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一丝意外,从素利三人战场叛乱,应该是从匈奴东征重新启动开始,结果便已注定。战事结束,鲜卑军一战尽灭,连带着二水之侧的鲜卑营寨也一并被攻占。
“拜见贺兰大人,诸位大人!”大帐庆功,素利、弥加、厥机三人联袂参拜。那么些倒头纳降的鲜卑首领,也就他们三人表现最为突出。
贺兰当阜打量着单膝跪地的三人,心中很是好奇,相比于那些“平庸”的鲜卑首领,此三人脑子转得快,也算人才了。
“三位请起,之前的承诺,我保证绝不食言。此次三位所立之功,我也会如实禀报大单于!”贺兰当阜露出一丝笑容,掷地有声道。
“多谢大人!”
不少投降的鲜卑头领闻言,看向素利三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此三人是稳当了,而他们还没定了。如今战事基本结束了,他们也再无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似是发现了帐中那些惴惴不安的东部鲜卑首领们的表现,贺兰当阜瞥了他们一眼,高声道:“你们也一样!”
有素利等带路党的辅助,接下来匈奴大军对东部鲜卑部众的征服、吞并轻松了许多,除了小规模的交战,再无激烈的抵抗。
本就受够了年年苦战内耗的鲜卑部民们,也不在乎臣服于匈奴人。更像是一场行军,匈奴军所到之处,东部鲜卑部民望风而降。
捷报很快传递至弹汗山,已经在此待了足足半年多的刘渊,难得的大笑一场,放浪形骸,无所顾忌。
苦心孤诣十数年,天时所钟,终于实现了野心之第一步。鲜卑之后,匈奴在他的带领之下,终于又成为草原的主人。
太远的地方不提,就此时,东至辽河,西至稽落山,南至并州西河,整个漠南、河套,北方草原最精华的地域终于又重新成为纳入匈奴掌控。至于更东、更北、更西的地方,只待刘渊得空前去接收。
随着东部鲜卑的臣服,北方草原的局势开始陷入平静,刘渊耐心的安置数十万鲜卑各部部众,构建匈奴的统治体系。
刘渊定鼎草原的消息慢慢地传到南边,传到雒阳。就算朝廷诸公再麻木,此时也开始感到压力了,戒心空前壮大。
檀石槐一统鲜卑,屡侵大汉,但并未对大汉造成太大的威胁。但匈奴人就不一样了,想鲜卑先前如何强盛,竟然在这数年之间就为其所吞并了,不少人脑海中都涌现出武帝之前匈奴对大汉造成的那莫大压力与伤害。
哪怕经过鲜卑之乱,此时乃草原民族实力的衰弱期,匈奴方吞并鲜卑,实力仍旧“不足看”,都不妨碍雒阳诸公心生强烈的警惕。
有激进者直接提议出兵草原,进攻匈奴,将其打灭,让草原再次陷入混乱。很简单地被否决了,西有凉州羌乱,北有二张与乌桓之乱,天下各地还有黄巾余毒肆掠,大汉哪儿还有余力北上。
很无奈,很憋屈,纵使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汉边郡都收到了雒阳传出的诏令,小心提防匈奴人!
自鲜卑沉沦,匈奴雄起后,混乱了好些年的草原终于恢复了平静,整个北方难得地处于一片和平之中。匈奴忙着消化吞并鲜卑的胜利果实,自不会无端扰事。
原本战火纷飞的幽州,竟也随之安定下来。鲜卑沉沦,匈奴崛起,身处幽燕之地的乌桓人感受尤其明显,丘力居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直面匈奴人的威胁,对匈奴戒心尤其重,连入侵幽州都放慢的脚步。张纯与张举二人多次请求联合出兵,都被丘力居果断拒绝。匈奴已经攻灭鲜卑,难保不会南下侵他乌桓,丘力居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北边的匈奴人身上。
一直到中平五年夏末,安稳了许久的匈奴人终于有动作了,应该说刘渊有动作了。此时鲜卑部众基本被刘渊消化完毕,掌控在手,同化、汉化,同步进行中。
为表刘渊之功,赞刘渊之伟业,垂范天下,有人提议,回归龙城祭天。刘渊自然慨然纳谏,召集部众,上漠北,祭天、祭祖。
有数十万匈奴治下部众,匈奴人、汉人、鲜卑人、羌人、羯人乃至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被召集往数千里之外的龙城。
燕然山脉,安侯河畔,一座座崭新的毡帐、穹庐搭建起来,荒废了百多年的龙城再次热闹了起来,时隔多年,刘渊带领“匈奴”部众回归祖地。
一座高高的祭台在焉罗的指挥下搭建而起,数千奴隶、民夫夜以继日,赶工程、拼进度,比起刘渊初继位的大典,此次典礼的规格何止高了一筹。
站立于一座山峰之上,数百侍卫军严密监控四周,保护着刘渊安全。一眼扫过,脚下是望不着边的草原部民,喧嚣之声充盈入耳,一股豪情从刘渊心底燃起。
“祭天大典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吗?”刘渊轻轻出声。
“禀大单于,只差祭台筑造完毕,边一切就绪,只等您定具体时日!”身后的兰稚与王柔赶紧回道,他俩是此次典礼的总负责人。
“三日后,日出时刻,祭天大典,准时开始,不得有误!”双手背身,刘渊严肃道。
“诺!”
……
一大早,天还未亮,整个龙城便已活跃起来,动静很大。高大宏伟的祭台之上,早已准备好的祭品、祭器整整齐齐地摆放完毕,几十名巫师已然开始“作妖”,摇头晃脑,手舞足蹈。
刘渊一身金甲金盔,腰跨铁剑,站立于祭台之上。长长的石阶之上,整齐地占满守卫,低下乃是一齐的匈奴诸部大人、贵族、将领。
侍卫亲军一身威武的甲胄,战马皮毛被刷得干净,牢牢护卫在祭台四周。再之外便是密密麻麻的“匈奴”部民,只待典礼开始。
刘渊龙城祭天,匈奴周边势力也具闻讯而动,西域几国、凉州羌人、丁零、扶余、乃至乌桓、高句丽都有派人前来观礼。刘渊来者不拒。
随着东边第一缕晨曦初露,准备多时的祭天典礼正式启动。鼓乐齐奏,号角铮鸣。匈奴的祭天仪式也不简单,繁琐、枯躁、乏味,但没有人表现出来,都严肃地很。
姜合这个神棍,好好出了一次彩,高举一张帛书,读着冗长的祭文。从夏商之秋、匈奴先祖讲起,到冒顿、老上等先单于,一直到刘渊,才算进入正题。然后便是对刘渊极尽吹捧之能事,辞藻华丽,用词讲究。
刘渊面无表情,似是认真听着,但眼神却游移不定,很是漫不经心。底下的几十万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许多人听不懂,还有大部分人听不到。
直到姜合读完,刘渊摆摆手让其退后,他也是口干舌燥了。献礼、祭天、拜祖,耗费了足足半日时间,终于完毕。
直接站上最高点,低头俯视着台下所有人,吸引了龙城所有目光。
“我,刘渊,乃上天之子,草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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