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吕布的逆袭 第三十章:河套三

    吕布北巡河套六郡，为的是三事，其一，修城筑路，其二，开边市，其三，编练郡兵。这一路预备从朔方走起，一路沿五原、云中、定襄直到雁门，行程千余里，历时两个月。每到一处，就和鲁墨四处勘察，画成图形。第一站就当然是朔方。

    汉代的地图曾经让吕布哭笑不得，因为那不是地图，而是一副工笔画。为此他苦思冥想，想到了西晋裴秀创立的制图六法，以分率（比例尺）、准望（方向）、道理（距离）、高下（地势高低）、方邪（偏直）、迂直（曲直）来定地图上下高低。鲁墨不愧是巧匠，吕布一说立刻就领会了其中精髓，并且举一反三，提出可以用蜡、锯末等物制造立体模型。吕布又提出了沙盘的概念，这一夜，两人都是通宵未眠。

    河套六郡，有两郡的郡城需要重新选址，其它的可以修补使用。在如何建筑城池时，吕布和鲁墨产生了重大分歧。争论越来越激烈，最后逼得吕布使出了绝招，吕布在沙盘上堆出了梅斯棱堡的模型，指给鲁墨看。“棱堡，其实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了一个凹多边形，增加的其实是侧射火力，这样敌军进攻任何一处时都将面对两道三个棱堡面。如果在棱堡外修建上数个小棱堡，用地道或者城墙和主堡相通，这样的堡垒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能攻陷的。”鲁墨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将军，这样的棱堡会花很多钱，历时数年才会建成。”“为什么？”“将军，河套六郡都在平原上，光是找石头就得找上几十年。”“原来如此！”吕布一拍脑袋。“不用石头建城不就行了！”“不用石头怎么建城？”吕布拉出一张单子。“去准备这些东西，我明天要用。”

    七天后，满头石灰的两人看着第一炉水泥筑成一堵高三尺长一尺的墙，同时睡过去了。第二天，鲁墨试着用各种办法去攻击这段墙，最终都是徒劳无功。“将军，我服了，口服心服。说实话，长这么大，我没有服过任何人。这段墙，坚固性超过大汉的任何一段城墙，而且方便快捷。用此法筑你说的那个棱堡，三个月可成。”鲁墨躺在地上，两眼望着天，神情无比痛苦。吕布同样两眼望着天，嘴里不住嘟囔着什么。“看来是时候成立个军工机构了，这么多发明，可得防止被人偷了去。”七天后，一个新机构并州将作署成立了，鲁墨被任命为工曹篆，成为了将作署的第一任长官。当然将作署的安全归刺奸校尉马忠负责。

    三天后吕布和鲁墨完成了朔方郡城的沙盘模型，这座城是一座圆形的棱堡，城内面积四千亩，城高五米，墙厚五米，设有东南西北四门。城内南北各三条大街把城市分成了九个部分，街道和城市的地下都建有排水设施，在吕布的执意要求下，城市的每个部分都设立了大量的垃圾收集点。城市的中央靠北是郡守府，府前是一个广大的广场，广场上还建有一座戏台。这是一座崭新的城市，它将从我的手上拔地而起！吕布有些目眩神迷了。“将军，这座城十个月就能完工，他将成为大汉最漂亮的城市。”“不，大汉最漂亮的城市在美稷，我将在那里建设一座新城。”

    第二天是选拔郡兵的日子，城外的校场上人山人海，吕布和高顺端坐于上，下面是众多的军士和小吏。郡兵是地方守备部队，每郡战兵三千，步骑各半，辅助兵一千人，包括辎重兵、工匠兵、医护兵等。并州九郡，郡兵员额三万六千人。至于郡下面的县、乡、亭，设立各级团练，平时务农，农闲时训练，平日负责维持地方治安，郡兵有缺额时补入郡兵，官府给与一定的粮饷补贴。这样一来，整个并州就形成了四级动员体制，一声令下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合格兵员，可以在半个月内组织一支十万人的军队。

    校场上军士和小吏们在忙碌着，报考郡兵必须要有左邻右舍的三家铺保，证明身价清白，没有不良嗜好，身体强健，如果日后被保人战场逃亡或者犯有重大过失，出保人将受牵累。出示铺保，登记完姓名住址和祖孙三代后，将有医护营士兵检查身体。再下面就是考试了，首先是负重十里急行军，在两刻钟内赶到算合格，其次是考校箭术、马术、力气，按照考核结果分入不同的兵种。

    两个时辰后，选军完毕，选上的四千人个个都是身材健壮，弓马娴熟。高顺一改往日的沉默，兴奋异常。“将军，并凉之兵勇冠天下，此言不虚也！看这四千兵，都是上过战场的，稍加训练就是一支强军。”吕布摇摇头：“这里有一半是羌人、匈奴、甚至是鲜卑，这个得想想办法让他们汉化。一支军队，总得狠狠打上几仗，才能炼出来，现在没有仗打，就让他们半天训练，半天筑城吧。”

    张武，是朔方郡沃野县的一名猎户，听说郡兵的薪俸是谷八斛，钱八百之后，就央求着左邻右舍出了铺保，连夜赶来报名。县衙的佐吏月俸才是谷四斛，钱四百，一个郡兵已经抵得上两个佐吏了，如何不叫人眼馋？在录名字的时候，主笔的小吏说，既去从军就要有个威武的名字，张五不好听，既是武威郡人，就叫张武吧，于是张五就变成了张武。

    听着台上的讲解，张武心中一动，自己身长九尺，两臂有几百斤力气，又是猎户，弓箭很好，是报考马军还是报考弓弩手呢？与他同村的赵兰也在动着同样的心思，他的家境富裕一些，识得些字，练过几天武艺，记得师傅临走时说，这汉家江山快要乱了，要安身立命就得从军，从军，他可是主动报名的。

    次日，就是士卒开始入营的日子。张武如愿以偿地考入了马军，赵兰却直接被挑去做了一名伍长。和赵兰告别后，张武和被选中的士卒一起列队进入旷野上的营地，三千人每百人一队，一批批进入。当先是几名辎重营士兵，给每人发了一个标着号码的麻布袋子，然后每队一起进入一个大帐篷，一个医护营伍长大声道：“肃静！认真听我讲话！现在，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放在麻布袋子里，记住代理的号码，袋子里有一枚号码相同的竹简，一会凭竹简取回袋子，千万不要丢掉。”看大家都做完后，伍长又说道：“洗浴，理发，领取衣服衣服，凭竹简取回袋子。开始！”一百人在几名士卒指挥下全身脱得光溜溜的，脱下的衣物立刻被扔进一个个装满滚烫热水的大木桶里，大家进入下一个大帐篷去洗浴理发。

    两刻钟后，陆续出来的士卒每人领到一身衣服，两套内衣，两件长到膝盖的直裾，三双袜子，两双棉鞋，一身棉衣，一件斗篷。众人穿戴好了，走出来互相一看，那是威武极了。众人整队，拿回自己的双层麻布袋子，然后被领去吃午饭，每人手里三个圆圆的面做的东西，一个细面的，两个个粗面的，每人一大碗稠粥，一碟咸菜，吃的大家各个满面红光。

    饭后休息两刻钟，未时，众人列队，开始分入各队。在军官的讲解下张武才大概明白了编制。五人为伍，十人为什，加上正副什长一共十二人。四什为一队，加上正副队正，一共五十人。两队为一屯，加上屯长的四个护卫，一共一百零五人。

    张武的队正是参加过富平大战的老人，三十岁左右，满面虬髯，身长九尺，膀大腰圆，细长的两目精光四射。望着面前这些充满朝气的新兵蛋子，他大吼道：“肃静！我是你们的队正高元，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兵了。明天开始正式训练，下面由副队正原阳讲解各种条例！”原阳年龄比高元稍小些，身长八尺，高鼻鹰目，说话不紧不慢，他拿出一堆竹简，开始逐个讲解起来。

    晚饭后，众人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个漫长的白天终于过去了，明天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次日一早，天还没有亮，众人就被队正高元叫醒了，开始了早操。先是活动一下身体，然后是十里负重跑。早饭后是一上午的训练，主要是立正稍息、前后左右转之类，下午则是去筑城。

    张武就这样开始了他的郡兵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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