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荆璃,赵子离眉头紧锁。
先前夏子清过来,说到宁和院守卫放松之际,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曹将军又说父皇正派人来幽州——事出反常必有妖!
“曹将军可还听到什么风声?”赵子离就想确认,帝都来人的意图,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
“容老臣先问一句——”曹烈抬手,看向赵子离,见他并无反对,继续道,“璃妃娘娘是否在幽州?”
闻声,赵子离心中一惊。果然!想不到那人的消息这般迅速!
见他不说话,曹烈先是一愣,随即便与曹方铭相视一眼,心中已有定论:“璃妃娘娘当真在幽州!”
想着他们好不容易母子重逢,赵子离心中有些恼火。一掌拍在身侧的茶几上,赵子离面上怒意明显。
陆晼晚见状,也猜到了几分,走到他身侧,双手放在他肩头,示意他不要太过冲动。这边又朝曹烈与曹方铭看去:“外公,舅舅,可否明确告知?”
曹师父子也不瞒她,当即便给了她答案。
“帝都有人传闻,璃妃娘娘并未殡天,而是在幽州。我与你外公也是刚收到消息,这才火急火燎地过来与你们确认一下。”说话的是曹方铭。
语毕,曹师父子便盯着陆晼晚,直觉告诉他们,陆晼晚知道的并不会比赵子离少,最起码,要比他们俩的消息灵通得多。
陆晼晚也确实未让这两人失望,只不过给出来的答案远远超出了两人的预期:“你们口中所说的璃妃娘娘,现在就在侯府内。只不过,她现在只是荆夫人,不是后-宫妃嫔。”
“什么?”听到这话,曹烈与曹方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烈本就是个暴脾气,性子比较急,如今听着陆晼晚说起这话,立即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着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你……你说娘娘在侯府?就在这里?”说着。还不忘拿手指头指了指侯府大院。
点了点头,陆晼晚表情平淡至极。本来,这事儿也没准备瞒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只不过,他们是在赵子离告知他们消息之前先从别处听到了风声。
“这……”曹方铭惊愣。“难怪,原来是真的!”
听着舅舅口中的话,陆晼晚趁机问道:“方才外公与舅舅说,皇上派人来了幽州?便是为了来接荆夫人回宫?”
低头朝赵子离看了一眼,这男人现在情绪不太平静。估计一点就能着。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曹烈与曹方铭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捋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陆晼晚突然问了句:“外公方才说,宫里鸢贵人流产?”
“远不止!”曹方铭接过话头,朝陆晼晚摇了摇头,突然声音一沉,道,“宫里已经传出消息,鸢贵人受不住流产的打击。悬梁自尽了。”
“……”悬梁自尽?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陆晼晚觉得,这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怎么会有如此对自己性命不负责任的人。即便她失了一个孩子,可她的一生不该如此终结,她还有往后的人生!
思及此,陆晼晚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鸢贵人,映鸢,那个由她那父亲安排进宫的女人!既然是带着目的进宫,即便是没了一个孩子,也不该如此轻易地便了结了自己的一生。因为,她入宫最重要的目的,不知是为了要一个孩子!
这么一来,这事情里头便显露着诡异了。
指尖在桌面上轻击着。赵子离闻言却是不急不忙。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鸢贵人是谁,但这段时间也是听说那个女人盛宠正浓,新入宫不久便被父皇宠幸,后来便被抬为了贵人。后宫里,拼的是手段谋略,若是没有一点胆识和承受力的人。在后-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活不长久的。这鸢贵人如今在后-宫风生水起,这眼看着就是她平步青云的时候,有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轻生,即便是为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皇后,还是惠妃?”
在后-宫,一个盛宠正浓的女人,又怀上了龙种,很容易便能为自己招惹来一大堆的麻烦,附赠一大波要对付的敌人。而在这些对手里边,属皇后姜姒和惠妃的权势最大,嫉妒心也最强!
“还在查。”曹方铭摇了摇头,毕竟这事儿才发生,他们也打听不了更为深入的消息。
见他说完,曹烈便又开了口:“更有趣的是,惠妃娘娘半夜在自己宫中突然重伤昏迷。”
“哼,这女人倒也是狠心,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听完这些,赵子离嗤笑一声,这后-宫中的争夺戏码,他从小便见识过了。若是还看不出来这其中的一些端倪,那可真是眼瞎。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人装眼瞎。
站在一旁的陆晼晚听到赵子离这话,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曲曲绕绕,也只能感慨一声。后-宫佳丽三千,人人都为了争夺那一人的片刻宠爱,而相互设计陷害。有人终其一生也未能得到半点恩宠,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有人片刻得宠边想着鸡犬升天,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人忍辱负重步步为营,最后机关算尽坐上了高位,却处处迎敌四面楚歌,一生劳苦。总而言之,后-宫里的女人,都在用自己是一生演绎着不属于她们自己的戏。
她忽然想起赵子彦,那个总是温文尔雅的男人。
正是因为那些争斗,使他一步步地走上一条不归的道路,一路上血花绽放,只为拼得这半壁江山,在这纷乱之中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眼下,两王相争,后-宫又出现这样是事,皇上想必不会如此糊涂。鸢贵人滑胎之事怕是与惠妃娘娘脱不了干系,却想将此事推给皇后,让她来背这黑锅。而鸢贵人之死,也定然不会是皇后姜姒所为,此时她应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壁上观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她这般隔岸观火的态度,使得惠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竟是制造了鸢贵人自尽的假象,又将自尽弄成重伤,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惠妃想借机扳倒皇后,这便是连她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如何能看不出?但,惠妃母族一系在朝中已长成声势成为赵子钰的坚实后盾,若是此时处罚姜姒,必定会让他们的嚣张气焰有所高涨,从而压制了太子一头。但若是不予处置,定是会惹得赵王当心生怨愤,有所不满!
这样一来——赵子彦处境尴尬!
“赵子钰有何举动?”目前来看,赵子彦他倒不用太担心,毕竟两人还处于联手的状态,只怕是赵子钰按捺不住,趁机谋逆。
相视一眼,曹烈与曹方铭双双表示不知。
他们这边的消息来得虽快,却也快不过帝都形势的变化。他们如今还能坐在这里分析局势,怕是帝都那边早已经是另一番模样了。
******
舜天王府。
赵子钰稳坐主位,看着坐下门客,笑而不语。
“恭喜赵王,离得那黄金座更近一步。”座下不知是谁突然开了口,朝着赵子钰拱手高呼。
闻声,赵子钰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见状,座下数十人皆是抱拳高呼,其声势之浩大,足以令高强之外的人听见。
却说赵子钰如今这般胆大地在府中聚集麾下名士,丝毫没有半点心虚之见,可见其心狼子野心。
“赵王,如今太子势弱,何不趁此机会……”落座于徐士添右手边的一灰衣道袍装扮的男人突然抬手比划了一个动作,目光凶狠,半点么有修道之人的清淡平和。
眼角余光扫过那人,赵子钰轻嗤一声:“太子?”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那道袍男人瞬间不说话了。
座下之人少不了会看颜色见风使舵的,见着这道袍男人吃了瘪,立即眼前一亮,笑道:“当今天下都是咱们赵王的囊中之物了,谁还稀罕这什么狗屁太子!”
“就是,就是,这天下都是赵王的天下了!”
“是啊!”
“……”
看着底下一群趋炎附势之众,在他们的喧哗声中,赵子钰眸中冷光乍现。这些人里头,除了徐士添还有些手段,其余人,不过是他拉过来做炮灰的一群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过,他们有句话倒还真的没有说错,哦,不对——即便是错的,他也会将它变成是对的——这天下,就要是他赵子钰的天下了!
届时,赵子彦?赵子离?呵,若是识相的,他不介意给他们赏口饭吃!
起身,赵子钰于人群中走过。在他起身之后,方才他座旁的那一方茶几不知为何应声而裂,最后化作齑粉散落在了地板上。
见状,屋内众人赶紧闭了嘴,再也不敢聒噪多舌。
黑夜袭来,空气中流动着不安分的气息,一如躁动不安的人心。
黑暗中,有人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眼中闪动着蠢蠢欲动的光芒。握剑的手已经忍不住发抖,他们蛰伏在此已久,只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
听,这风声中都暗藏着雀跃,都如此动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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