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胜医跃落崖下时,脑中忽然闪过一段尘封以久的回忆。
记得那是十年前,他跟随师父沈天君去为神算子葛杼机治病,事后,神算子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本已金盆洗手的他破例为沈胜医卜了一卦,据卦言:“他这一生福缘深厚,桃花满枝,可谓天下间最具福相的好命之人,若他肯入朝为官,必为朝廷一福将,可保皇室江山百年不损,若他在野,也能造福一方百姓。但这就不是说他可以一生无忧,要知上天最是忌讳像他这样的人,所以在他二十四岁前,有一场大劫——水劫,如不能安然度过,后果难料,切记切记!!!”说完,便闭口不言。
当时,由于沈胜医年纪幼小(小孩子大都具有叛逆性),再加上他从小一心慕道,因此,对卦中所言到的什么桃会命、什么朝廷福将一说,并不怎么相信,尤其是对水劫一说,更是嗤之以鼻,要知人的一生,是绝对离不开水的,如果真的命歹,喝水都塞牙缝,那你说这算不算水劫?
所以事隔不久之后,他便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可现在看来,虽不全中,但也不远矣!
以上所表,皆是一念之间,不过,过了几秒而已。
他摇摇头,甩开杂念,现在可不是想这的时候,再不想办法,自己即使不摔成肉饼,也会变成死鱼的。
可有什么办法呢?沈胜医现在下坠的速度急如迅电,眼看再用不了多久,地面便能看到了,他不由深吸一口真气,企图将速度减慢,但随即而来腹痛和胸闷,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鬼,都怪自己当时太大意了,不然,也会落到如此境地!”沈胜医心念电转,暗问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大部分功力都用于震压内伤,只能动用少许内力,可光凭此,很难度过此劫啊!难道,又要让自己用损丹?不行,这种丹药自己一直都没时间用以改进,再服用天知道还会弄出什么麻烦事来。
随着离地面越来越近,沈胜医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汗水已经透衣而出,但问题依然没有解决,焦急中,他突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一声笨,竟然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忘了,看来东西学多了,人的思维也变得更复杂,导致想问题过于复杂化,而忘了往往有些事情越简单越明了。
既然有方法了,他也不急了,反而开始有心情观赏风景来,呃,其实,也不算是观赏风景啦!主要是因为沈胜医是路痴,所以,他现在凭借高空优势在观查出谷之路,随便也看看这陌生的环境里是否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奇珍异兽,只不过耳旁如雷般的风声,使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离谷底越来越近了,一百米,五十米,二十五米,好,这时不动,等待何时,只见沈胜医双手捏诀,大喝一声:“临!”随着这声大喝,沈胜医周围三丈以内的空气顿时一凝,他脚下仿佛凭空多出一块踏板,使他疾速下坠的身形猛然微微一窒,跟着,他左脚在右脚背上一点,然后,在空中向后翻腾两周半加转体一周半,才“砰!”地一声,跳入湖中。
虽然,这样一来,沈胜医在跳入湖中时,减少了很多冲击力,但他的伤势实在是有些沉重,以致在入水后,他仍旧感到心口一甜,差点吐出血来,可此时情势不清,鬼知道这湖中有没有怪物存在,因此,尽管他明知强制将瘀血吞回腹中对伤势有害无益,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沈胜医只能在心中祈祷这湖中千万没什么危险,以便让他尽快上岸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用以疗伤,只可惜,天不从他愿,就在他准备泅水上岸时,从湖底忽然传来一股巨大地吸力,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更倒霉地是,原本被压制住的内伤,也跟着发作起来,内外交困下,沈胜医的意识逐渐模糊。
“难道天要亡我?”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他便昏死过去。
昏迷中,他的身体在这股巨大的吸力的拉扯下,迅速地被吸入一个仿佛黑洞般的空间,消失不见。
同一时刻,金陵冷府,书房内,正在教沈佩如学琴的白雪冰猛然感到一阵心悸,心神一乱间,“铮”地一声便将指下的琴弦拔断。
沈佩如迷惑地望着她,哑然地问道:“白姐姐,你怎么了?”
白雪冰摇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今天咱们就学到这里好吗?”
沈佩如“哦”了一声,再次确定她真得没事后,才一步三回头,带着满脸地疑惑走出书房。
等沈佩如走了之后,白雪冰来到窗前,面色有些苍白地目视远方,喃喃地道:“沈郎,是你吗?难道你真得出事了?不,不会的,你答应过我们一定会安全回来的……”说着说着,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还是金陵冷府,只不过,这次却是府内练功密室,室内正在闭关中的四季剑婢,也同时感到一阵心悸,幸好她们功力深厚,意志坚定,不然,光凭此,就足以让她们走火入魔。
四女睁目,互视一眼,秋菊率先开口急声问道:“你们也感觉到了?”
冬梅点点头,本就很白晰的脸蛋,现在更是苍白地连肤下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她颤声地:“恩!”了一声,便陷入呆滞之中。
夏荷看了她一眼,黯然地叹息一声,心道:“没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四妹,动情来会这样深!”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不光只是她,凡是与沈胜医相处久了的凡尘女子,又有几个能挡得了他的魅力呢!那就更加说与沈胜医有更深关系的她们了。
春兰蛾眉深锁,满面忧虑地道:“竟然咱们四人都感觉到了,恐怕真是沈郎出事了!”说着,她起身步下云塌,往室外走去。
夏荷喊道:“姐,你去哪?”
从室外远远传来她的声音:“找白姑娘?”
秋菊咋咋舌道:“好快!没想到平时做事慢条斯理的大姐,为了沈郎竟然变得如此雷厉风行……”
冬梅回过神来,拍了她一下,截口道:“好了,别这在乱嚼舌根了,咱们还不赶快跟上去看看!”话落,第二个跑了出去。
夏荷耸耸肩,第三个走了。
“哎,不是吧,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说着,她也追了出去,不过,在路上,她还是自个小声嘀咕着:“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沈郎啊,你知道为了你,咱们四姐妹改变了多少么?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小心本姑娘k你!”
同一时刻,在离山区不远的一条小路,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正坐在马车中翻阅资料地冷香凝突然感到心头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闭目掐指一算,顿时面色大变,立刻对外喊道:“停车!”
车夫吆喝一声,停下车,回头恭声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冷香凝定定神,冷静地吩咐道:“冷风,你率领护卫在周围警戒,不得放任何人进来,擅闯着死,明白吗?”
冷风道了声“是”,便下车布置去了。
冷香凝从身旁一个壁柜中取出卜卦用的工具,深吸口气,开始虔诚地卜算来,可是,一连卜了三次,每次卦相都模糊不清,不由让她更加焦急,又试了几次,结果依旧一样,她颓然地叹息一声,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又做错了?”她摇摇头,不会的,父亲曾说过沈郎这一生福缘深厚,纵有劫难,也必能安然度过,前几次不是证明了吗!尽管她不断地往好处想,可心中依然彷徨不安,仿佛在预示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正处于危难之中。
唉,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要改变自己,让沈郎真的爱上自己,而不是让他对自己只是抱着一种责任的心态么,假如当时自己肯出手相救地话,虽不敢说是美女救英雄,但起码也能让他对自己怀以感激,进而对自己的态度会有所转变,可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逼入绝境而冷眼旁观呢?难道真的如自己先前所说,是对沈郎他有信心,还是……自己希望沈郎他……以便自己从此得到解脱?呸呸,我在乱想什么,就算我再坏,再邪恶,可也绝不会做出谋杀亲夫这种令人齿寒之事,我只是,只是,对他花心的举动,做点小小的抱负罢了,对对,就是如此。想到这,她不断地点头,似乎想把自己“罪行”极力加以正当化。
“哦,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沈郎现在为什么生死未卜?”一个邪恶地声音在心头响起。(恶魔!又或者是妖魔!)
“不,不,不会的,沈郎乃福缘深厚之人,一定能化险为夷的!”一个善良的声音跟着响起。(天使!又或者是仙女!)
……以下省略几百字的关于善与恶的的辩论。
就在冷香凝被这场天魔交响曲吵得头昏脑胀时,帘外突然传来冷风的声音,使她神志为之一清,顿时让她明白刚才自己差点便走火入魔了,想到后果,她冷汗刹时透衣而出。
冷香凝擦擦额上的冷汗,深吸口气,问道:“有什么事吗?”
冷风禀告道:“刚才属下接获从金陵冷府用灵音(一种飞行极快的鸟,体积极小)传来的书信。”说着,将信递了进来。
冷香凝“哦”了一声,接过信一看,心中顿时一颤,低喃道:“你们也感觉到了吗?唉!”她摇摇头,疲惫地对外问道:“暗七何在?”
少顷,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出现在车前,他躬身请示道:“小姐,有何吩咐?”
冷香凝道:“你现在立刻带一批暗影弟子去搜索少主跌落崖下的谷底,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是!”话落,黑衣蒙面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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