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颐,你去查一下,这盒胭脂奚三娘用了多久”
这一夜,荆子言睡的并不安稳。迷糊之中,他又来到那片迷雾中,白茫茫的一片,他找不到任何方向。眼前出现了一个凉亭,正要朝那凉亭走去,却从迷雾中冷不丁的射出一支冷箭,像是知道会有剑射出,荆子言下意识的闪躲,那冷箭擦着他的衣衫飞过。
这时柴若雪的声音又响起:“夫君回去,危险”
他脚步未停,只觉着这场景异常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亭子中间坐着面容冷漠的男子,恶狠狠的盯着他:“弃子而已弃子而已”
他头疼欲裂,欲问男子为何要说他是弃子,努力的张了张嘴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他痛苦的挣扎着像是被什么桎梏着,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他拼命的挣扎,奈何越挣扎桎梏越紧,甚至接近窒息。强烈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他奋力挣脱,使劲儿的用头去撞桎梏着他的东西,只听“砰”的一声
门外候着的元谨听到响动,急忙入门查看,只见荆子言怔怔的坐在床上,捂着鼻子,血流不止。见状,元谨着急忙慌的为荆子言止血。
晨光已经洒进屋子,已经卯时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梦境格外真实,他却未记住梦中男子的脸。止住血后,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虽说已经进入九月,酷热尚未退去,荆子言却出了一身冷汗
“去把静颐找来。”
这梦魇他似乎已经经历过一次,他记起来,是遇刺那一次。梦中的场景让他有些在意,为何那人一直说他是“弃子”?
或许是最近过于疲累,柳静颐难得的睡个安稳觉,还在睡梦中,却被紫苏叫醒:“姑娘,姑娘,快醒醒,主子那边好像有事情找您。”
迷迷糊糊被迫离开床榻的柳静颐,嘟嘟囔囔的从床上起身,任由紫苏把衣服给她套在身上,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柳静颐漫不经心的问:“紫苏,到底什么事这么早把我拉起来”
“姑娘,元大哥过来来请,说主子好像梦魇了请您过去看一下。”
柳静颐一个激灵,立马清醒,眼神也是一亮,这才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一把拿上药箱跟着元谨亦步亦趋的来到三院。
荆子言尚未梳洗,只是披衣坐在床榻上,脸色发白,他捂着胸口努力的让心跳缓和下来,思绪停留在那梦魇中。“主子。”柳静颐拱手行礼。
荆子言抬眼,指着一旁的矮凳淡声道:“坐过来,给我把把脉。”
柳静颐并未依言而行,而是跪到荆子言脚下,恭敬的一手拖着他的手腕,一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片刻柳静颐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主子,您体内为何会有云仙草?”
“云仙草?”荆子言面色一紧:“这是何物?”
“这药草有镇定止痛的作用,但用量不当容易令人盗汗多梦,心绪不宁
。如果用量过度,还能致幻,令人陷入幻觉而不自知。”
“从您的脉象来看,这药草在您体内已经有月余,主子最近夜里是否多梦?”
荆子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经柳静颐提醒,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歹人的轨迹中。“经你这么一说,这几日的确盗汗多梦,我以为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柳静颐摇摇头:“主子,您体内的药量刚刚达到令人盗汗多梦的程度,应是用量极少,积少成多累计所致。”
荆子言接过元谨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此前因梦魇导致的面色发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的饮食用具已经格外小心,却仍然被有心之人找到可乘之机他心中盘算着:“应是宅内之人所为!”
“静颐,你放手去查,把宅子里的人都彻查一遍!”云仙草是寻常的阵痛药物,寻常药铺都能买到。“还有你自己的院子,彻查你院子中的药材,若是有人盗了你院子中的药草,查出来一律发卖!”
柳静颐看向元谨:“元大哥,麻烦你把主子所有的饮食用具都拿过来,我要一一检查,看看这药草到底是从什么途径进入主子的体内!”
“主子,这云仙草并非毒药,只要找到源头断了药,这云仙草的成分就会在体内慢慢消散。”柳静颐谨慎的说着:“主子体内的药量目前尚不能伤及您,只要断了药,这药量还能
帮助主子缓解一些伤痛。”
荆子言在脑海中一幕一幕的回忆着所有可能的细节,并未出现过任何不妥,却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别人的道。
“主子体内的药量,应该不是入口所致,入口的量不好控制,多了少了,都不会出现如此平和的效果。主子这下药之人应是用药高手。”
荆子言面上一紧,似笑非笑:“看来这豫州与我是八字不合,来大半年已经被暗害三次。”
他看着柳静颐的眼神,缓和了许多,心中有一丝触动。想不到多年前自己的一念之间买下的孩子,居然能成为他身边护他性命的重要人物。墨雨和寒彻虽然功夫高,可他们只能抵挡明枪,却挡不住暗箭。
“主子,属下给您开一剂安神的方子,当务之急是切断这药的来源。”13岁的柳静颐,比12岁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沉稳。
荆子言伸出手把柳静颐扶起,温声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柳静颐一愣,随即道:“属下不敢僭越。”
说话间,元谨和紫苏拿着荆子言的日常用具器物走了进来。虽说云仙草无色无味,却遇到酽醋就能变为淡蓝色。
柳静颐让紫苏拿来酽醋,一一洒在衣物器具上,片刻后,荆子言所穿的衣物上都有了淡蓝色的印记。
“这”元谨惊呼一声:“究竟是什么人要害主子?”
荆子言急忙制止住元谨,示意他小声点。他皱了皱眉头,突然意识
到,如果问题出在衣物上,那么他先下身上的衣服也有问题。
他当即命元谨去成衣铺采买一套全新的衣服。柳静颐拱手认真的说道:“主子,恐怕属下要把您所有的衣物都要检查一遍。”
荆子言点点头,把披在身上的外衫递给柳静颐。她让紫苏多拿一些酽醋来,洒到整件衣衫上。酽醋所及之处,都显示出了淡蓝色。
片刻,原本白色的衣衫全部变成了淡蓝色。柳静颐心下一沉:“主子,要想把衣物全部沾染上云仙草,只有一个办法能做到。”
显然,荆子言也想到了,寒声道:“寒彻,去把负责浆洗衣物的下人拘起来一一审问!”
荆子言脸色极为难看,他知道荆宅外布满了眼色。原本是等着他的死讯,没想到却死讯没等到,他又查出不少东西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挡了某些人的路。
“哼居然把手伸到宅子里来了”他双手攥的死死的,骨节分明,青筋暴起。
在荆子言身边多年,柳静颐自是能感受到荆子言内心的变化。她小心翼翼的宽慰道:“主子稍安,属下这就去查那些下人。”
“此事不必你来动手。寒彻就能应付。你去信给幼惜,让她注意京中的最近的变化。”
回到小偏院,冯玉婉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望着一根玉簪子出神。看到那玉簪子,柳静颐只觉的浑身毛孔都立了起来。
她疾步上前,紧抓着云逢春的胳膊紧
张的问道:“姐姐,这簪子你是哪儿来的?”
“这是三娘送我的。”云逢云有些狐疑的看着神色紧张的柳静颐,一时没转过弯:“这簪子可有问题?”
“她为何要送你簪子?”
云逢春松了一口气:“妹妹有所不知,奚三娘与我居然生辰是同一天,都是乾化九年九月十八日生辰。”
提到此事,她还有些伤感:“我之所以能跟她合得来,也是因为她与我是同一天生辰。妹妹你可知道,遇到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有多难得。”
“我们就交换了信物。我给了她一个帕子,她给了我这个簪子。”
柳静颐只觉的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这绝非巧合”
“姐姐,这簪子有问题,把这簪子给我。”说着柳静颐就从她手中夺过簪子,又回到三院。元谨已经买来新的衣服,从里到外给荆子言换了一遍。
“主子”柳静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回来,把簪子递给荆子言,并把二人生辰的事情说了一遍。
荆子言响起金锦秀的所说的杨佑之像是在找人的一说。突然他眼前一亮:“奚三娘与云逢春一样,都是被选中的!”
“主子,那陇右的干尸,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
荆子言摇头道:“那两具干尸尚未查出姓谁名谁,无法确定”
“想必大人已经见过杨织造,或许大人从杨织造那里带来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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