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时候,张扬拉开窗口趁着卫兵不备,悄然溜出了窗外,他的身体紧贴在二层楼的外面,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将军府的四处都有卫兵在来回走动,他暗自提了一口气,以壁虎游墙术贴着墙壁向高处爬行而去,两栋别墅之间有地下通道相连,在室外必须穿过十米的空旷距离,张扬爬到别墅的最高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发足疾奔,足尖在别墅的屋顶轻轻一点,身体大鸟般凌空飞起,在空中一个转折,落下之时身躯已经稳稳贴在对面别墅的外墙之上,助跑、起跳、落下一气呵成,中途毫无停滞,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张扬贴在别墅外墙之上的时候,刚巧有两名卫兵从两栋别墅之间的道路走过,他们并没有发现头顶的异常。◎ ◎
等到卫兵走远后,张大官人方才贴着墙壁爬向金敏儿位于二层的房间,金敏儿的房间漆黑一片,张大官人贴着窗口隐约听到她的啜泣声。
张扬以传音入密道:“敏儿!”
金敏儿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随机又听到他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她惊喜万分,来到窗前,低声道:“张扬,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张扬继续用传音入密道:“是我!你打开窗子让我进去。”
金敏儿道:“所有门窗都已经布置了安防装置,只要我打开,就会触动警报,会惊醒他们。”
张扬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爸……我爸想让我嫁给总统的儿子,你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因为,因为我心中早已有了你……”如果不是到了这种时候,以金敏儿的矜持,断然不会主动吐露心中的情意。
张大官人听得心中一阵激荡,他怎肯让金敏儿嫁给他人,就算是金承焕逼迫她也不行。张扬低声道:“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你,我这就救你出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眼前金星乱冒,身体似乎突然被抽空了力气,慌忙用双手抓住窗沿,他有些惊恐的抬起头,正看到窗户玻璃之上反射出的圆圆月影。眼前一时间缭乱一片,脑海中也变得空空荡荡,恍惚中仿佛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赤足向自己走了过来,张大官人竭力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可惜他的视野却越来越模糊,手足开始变得酥痒,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在咬噬着他的四肢。
金敏儿虽然隔着窗户也觉察到了张扬的异常变化,她惊呼道:“张扬。你怎么了?”
张大官人一言不发。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心头的刺痛感变得无法忍受,他闷哼一声,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从高处仰首摔落下去。
金敏儿一声娇呼,再也顾不上什么,她推开窗口向下望去,却见张扬直挺挺躺倒在下面的草坪之上。十多名闻讯赶来的卫兵将他团团围住。
金敏儿尖叫道:“你们不许伤害他!”她拉开房门不顾一切的向下跑去。
门外两名卫兵将她拦住,架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入房间内,金敏儿含泪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不许你们伤害他,不许你们伤害他……”
金承焕来到张扬的面前,看到张扬躺倒在地上。手足不断抽搐,脸色如同死灰一般,他皱了皱眉头,望着周围的警卫道:“怎么回事?”
其中的头目向他禀报道:“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爬到小姐房间的窗外,突然摔了下来,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没有开枪!”
金承焕道:“叫医生!”
医生很快赶来了,却对张扬的病情一筹莫展,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当然不敢贸然给出治疗方案,给张扬注射了镇定剂之后,张扬就沉沉睡了过去,他来到外面,金承焕一直都在客厅内等待。
那医生来到金承焕面前鞠了一躬道:“将军!”
金承焕道:“他到底什么病?”
医生神情尴尬道:“将军,我查不出他究竟是什么病,或许要将他送到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才行。”
金承焕面色一沉。
那医生吓得额头满是冷汗,他对金承焕的性情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这位保安司令喜怒无常,如果不慎得罪了他,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他慌忙补充道:“我已经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一些,我抽取了他的一些血样,带回去马上进行化验,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金承焕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医生走后,金承焕向手下人招了招手,低声耳语了几句。
张大官人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封闭的房间内,感觉到自己的口舌发干,身体发软,前所未有的虚弱,张扬支撑着下了床,赤脚踩在地面上,感觉到脚底的地板冰凉,竟然是合金铸成。张扬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先找到了饮用水,接了一杯,大口饮下,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精神。
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马桶,从这里的布置来看应该是一间秘密牢房,金承焕恩将仇报,居然把自己囚禁了起来。
张扬摸着墙壁,毫无疑问,整个房间都是用合金铸成,就算他武功处在巅峰状态,也很难从这坚如壁垒的地方逃出去,更何况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如此虚弱。
在逆境之中,张扬反倒出奇的冷静,他回到床边坐下,仔细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他想起了那让人目眩神迷的月光,想起了那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深吸了一口气,驱散了这些想法,不由得想到了金敏儿,一想起金敏儿的样子,他的心头又是一阵疼痛,那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张扬捂住胸口,他强迫自己的脑海回复一片空明,自己的症状并不是生病,却像是被人种下了蛊毒!张扬回忆起在京城潜入柳丹晨房间的那个夜晚,在她房间内看到的种种诡异景象,柳丹晨的床下的盆盆罐罐中装着的全都是毒物。张大官人闭上双目,当晚的影像不停在他脑海中闪回,神秘的织锦图案,让人血脉贲张的**写真,丧失意志的柳丹晨,他仿佛看到柳丹晨**着娇躯,正缓缓向自己走来,来到自己的面前,投入自己的怀中,忽然张开了檀口,雪白的贝齿却突然生出两颗獠牙,张大官人一个激灵,顿时睁开了双目,他终于明白,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女人幻像竟然是柳丹晨,当晚他闯入柳丹晨的房间内,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事实上却稀里糊涂地进入了对方早已布置好的局中,他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对方下蛊。
算起来今天刚好是阴历十五,张扬对苗疆种蛊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往往蛊毒会在月圆之夜发作,发作之时如同大病一场,通常要经过七日方才能完全恢复。开始可能每年发作一次,随着蛊毒的加深,发作的频率也会变得越来越频繁。
张扬暗自调息,感觉经脉淤滞阻塞,内息无法运转自如,对此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张大官人再世为人,经历凶险无数,即便是被种上蛊毒,他也没有被吓住,他医术卓绝,对于延缓蛊毒发作,和彻底根治的方法都有所了解,蛊毒并非是不治之症,当务之急乃是要尽快恢复内力,早日脱离这间囚室,找到金敏儿,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想起金敏儿张扬的内心中又是一阵刺痛,痛得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脑海中又浮现出柳丹晨的影子,从自己表现出的症状,张扬判断出,他应该是被种下了情蛊,这种蛊毒是苗女专门为了惩罚负心汉所秘制,他心中有了种蛊之人,就不可以去想别的女人,否则就会心口剧痛,想要这种蛊毒不再发作,必须要回到种蛊者的身边,一心一意待她,对她言听计从,只有那样,才能保证蛊毒不再发作。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柳丹晨啊柳丹晨,想不到你才是布局之人。”口中念着柳丹晨,脑子里想着柳丹晨的样子,心头的疼痛果然在瞬间减轻,虽然他关心金敏儿的安危,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主动去想了。
金敏儿彻夜未眠,一双美眸哭得有些浮肿,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入,她听到敲门声,抹去泪水道:“进来!”
金承焕缓步走入房间内,微笑道:“敏儿,为什么不下去吃饭?”
金敏儿道:“你不放了张扬,我就永远不吃东西。”
金承焕道:“如果你那样做,我保证张扬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金敏儿的美眸中露出惶恐的光芒,金承焕把握到女儿的表情变化,轻声叹了口气道:“敏儿,他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金敏儿望着父亲,仿佛今天才认清他的面目,咬了咬樱唇道:“为了权力,你果然可以牺牲一切,小妈说得不错,你果然不在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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