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你可有什么线索?”
还没来得及探索提醒的男童是什么,耳边骤然传来矮个子长发女询问的嗓音。
莫尘言偏头望去,那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温杉身侧,举着微弱的灯光,歪着头,一脸俏皮的模样看着温杉。
她的男友像保镖紧紧贴在她后背上,带着怒意瞪着温杉,龇牙咧嘴,似乎要将他的脑袋咬掉。
温杉似乎没有看到她,偏头对莫尘言说道:“这树林可不小啊!现在又开始起雾了,我们返回是最安全的!”
“我的儿子还没找到,温先生现在可不能回去啊!呜呜。”
就在莫尘言看温杉的片刻,妇人也出现在面前,用袖子抹着眼睛,低低啜泣。
她的丈夫牵着小姑娘站在她身侧,拉拉她的衣袖:“别哭哭啼啼地,真是丢脸!”
“我的孩子不见了,我哭我怎么丢脸了?”妇人撇头,带着怒气冲着男人闹,但视线一直没有从温杉身上挪开。但同时又有些畏缩地瞟瞟莫尘言。
银华酒家的老头儿急匆匆搁在夫妻俩中间,一副和事佬模样劝慰:“两位不要急,好好说嘛!”
“这回去的方向也是黑乎乎的,不如我们往那边光亮地走?”温杉扯扯莫尘言的胳膊,抬脚往前走。
银华伸手要挽住他的胳膊,咧着嘴对着温杉笑,时不时舔舔舌头,似乎他是美味。
“松手,否则我叫你魂飞魄散。”
莫尘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声道。
温杉快速松了手,“叫人魂飞魄散,太凶残了吧!莫小姐。”
莫尘言收回视线,反拉住温杉的胳膊,将他的头压低,警告:“低头,闭眼,闭嘴,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睁眼去看。”
“怎么?”温杉话里有些疑惑。
莫尘言直接捂着他的嘴蹲下,将他的头按在地上。
空气中传来唰唰的声音,浓厚的气流扑面而来。
阴风阵阵,树木枝叶哗哗乱响。
隐隐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帘。
“老头,那是什么啊?好多人的样子?”银华缩到老头儿身侧,好奇地询问。
老头儿脸色突变,说话的嗓音都扭曲:“是阴……快躲开……”
是阴兵,地府里最厉害的队伍,所到之处,撞上的魂灵全无。
被按在地上的温杉不自觉地在扭动。
莫尘言毫不犹豫直接压在他背上,声音细微但严厉阻止他发出声响。
闭上眼睛,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四周乱窜的气流和隐约说话的声音。
“啊!”无比凄厉的男人声音在夜空里稍纵即逝。
让莫尘言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温杉的呼吸音,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又等待了片刻,莫尘言觉得自己的腿都麻了,起身,向后一个趔趄。
然后后背触碰到一具冰凉的躯体,莫尘言蓦地睁开眼睛向后望去。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连自己身前的温杉她都瞧不见。
可她看到了身后这具冰冷的躯体。
而且是具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袍,硕大的兜帽遮住了他半张脸,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惨白的嘴唇。
莫尘言在地府没有怕过谁,可现在她害怕。
她害怕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男人。
她很想闭上眼睛不去看任何东西,可似乎有股强劲的力量牵拉着她的眼皮,让她去看那双惨白的嘴唇露出的笑,以及裹在黑袍子里缓缓抬起的右手。
“啊!”莫尘言不受控制地低呼出音,猛地倒退,一下子踩到柔软的手臂。
“啊!”这次是温杉发出的惨叫,他忽地坐起来,质问道:“我的手腕被你踩断了,怎么算?”
莫尘言看着那黑袍男人又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飘走。
而从左右飘出无数灰影,紧跟随其后,眨眼间功夫消失无终。
然后她看到远处的天际有晨光初显。
“喂,你在发什么呆?”温杉猛地一推她,将她拉回来,“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要,就直接跟我说啊!”
接着又是嘻嘻一笑:“我保证让你满意。”
莫尘言回头白了他眼,骂道:“神经病。”
“莫尘言,说得是你自己吧!”温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也望向那快速升起的红日:“天亮了,是个好天气了!话说,我们大晚上的在这潮湿的树林在干嘛?找人吗?老树呢?殷恺呢?”
说到找人,莫尘言想起殷恺和老树,还有夏杰和那对双胞胎。
“走吧!”
阳光已经照射于树丫间,莫尘言还是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咔嚓!”脚下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温杉好奇地用脚拨拨:“这里有什么东西啊?”
莫尘言停步回头看地面,薄薄的叶面下是一堆堆散乱的白骨,大大小小。
在雨水的冲刷和阳光的照射下,那些人骨头森森然暴露于空气中。
抬头看温杉,他呆愣地看着那些白骨,面色苍白,嘴唇在微微颤抖。
莫尘言突然一笑挤兑:“啊!没想到温大少爷怕这些东西啊!”
“我怕个毛线。”温杉不禁吐脏话,瞪着莫尘言,“我是没想到,你重口味到这种地步,喜欢在这种地方做。”
看着他走了几米远,莫尘言才反应过来他的话,猛地追上去,狠狠地敲了他几下:“你在胡说什么?损害我的名声,赶紧赔礼道歉补偿精神损失费。”
“你的名声不就是嚣张跋扈,强抢良家男人?”
一路吵吵闹闹,走到树林入口,发现殷恺双眼禁闭歪坐于大树下。
温杉连忙走过去将他拍醒。
殷恺惊得坐直,环顾四周,莫名询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睡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温杉朝他周遭看看询问,“你有没有看到老树?”
殷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双眼茫然摇摇头。
“我们那里看看吧!”莫尘言指指隐藏在大树后面的房屋。
“银华酒家,这里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啊?”
温杉不解地问殷恺,“我们之前是不是在这里住过啊?”
店名牌子斜挂在门框上,墙壁斑驳,屋前生长半个人的杂草。
二楼和三楼已经塌陷,被烟火熏得焦黑一片。
“这么破旧的地方,我们怎么会住这里?”殷恺讪笑回答。
“呼呼!”突然从里面传来轻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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