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杉是在昨日晚上回家路上被人绑架的,今早,温亮才收到绑匪发来的视屏。
温杉被绑坐在椅子上,微低垂着头,双眼紧闭。
头顶上挂着盏橘黄色的灯泡,身后背景是灰色的墙壁,灰扑扑的。
而他的身后站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也一模一样的女人。
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都身穿黑色皮衣皮裙,带着黑边眼镜,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镜头,他们许久没有说话,突然视屏花了,只传来女人淡漠无感情的声音:今日日落之前,拿长生石交换,否则,夜幕来临之时,你会收到他的脑袋。
温亮收起手机,看着莫尘言。
莫尘言也看着他:“你认为我有长生石?”
温亮沉默片刻,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树死后,杉儿回家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让我来找你。”
“抱歉,我可无能为力。”莫尘言说着,起身要离开,她只知道有块长生石碎片在明王手里,她可没本事从他身上夺过来,何况只剩下几个小时时间。
温亮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放置于桌子上,里面装着一小截人的手指:“这是我早上收到的,杉儿的尾指。”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但死死地压制着情绪:“难道你想晚上看到他的脑袋吗?”
莫尘言泄了气,温杉这人虽然在大众眼里就是个纨绔子弟,但对她还是不错的,至少她生病住院时经常来看望她。
莫尘言轻叹口气,重新坐下问道:“你觉得绑架他的是什么人?你得罪了什么人?”
温亮想了片刻,摇摇头:“如果是我得罪的什么人,他们开得条件就不是什么长生石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莫尘言:“你见过长生石?”
温亮仍旧是摇头:“我听说过,传言它可以驱病,延年益寿。”他看着莫尘言继续说道,“而且今年年初暗地里便有传言你父亲获得了长生石,才会发展得如此顺畅。”
“我父亲?”莫尘言惊愕,她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有长生石,他怎么会死?”
“所以有可能,被人拿走了。”温亮猜测道,“或者,他没有……”
“伯父是想说我的父亲其实没有死吗?”莫尘言截住他的话。
温亮顿住,莫父的葬礼,他全程都在,不可能是假死,再说他又为什么要假死了?
莫尘言说道:“既然如此,找我又有什么用呢!应该去找警察。”
温亮脸上呈现颓废之色,音调里带着疲倦:“我就杉儿这么个孩子,他母亲过世的早,如今又被歹人绑架,我对不起他母亲。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莫尘言没有说话,心里也是难受,又坐着发了会呆,竟然睡着,梦见了温杉。
温杉被绑坐在她对面,没有任何表情,突然他的脑袋歪下来,滚落到莫尘言脚边,双眼瞪得圆圆大大地。
莫尘言顿时被惊醒,后背渗出了薄薄的汗,看看时间,已经三点钟了,还有三四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莫尘言回屋换了件衣服,出门,招了个的士,直接去了莫家别墅。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到这里来,莫家别墅坐落于城郊结合处,有大大的花园和湖泊,但莫氏破产后,这里便被封了,还没有新的主人接收。
莫尘言小心翼翼地从花墙爬入,绕到后面,二楼阳台们是开着的,她搬了几个花园里的木凳子踩着爬了进入。
这里原本是她的衣帽间,曾经衣服鞋子包堆得走不了,现在空荡荡的一片。
沿着楼梯而下,客厅里只剩下简单的几样家具,蒙着薄薄的灰尘。
莫尘言径直走进左手边的房间里,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这里是莫父的其中一间书房,他总是喜欢坐在窗边品茶,对着不远处的湖泊发呆。
莫父还有一个喜欢呆的地方,那就是地下书库。
小时候的莫尘言时常下去寻找莫父,对于开关位置非常清楚。
莫尘言走到窗户,手掌按在窗台下,双脚成丁字步站立,同时用力下按,只听轰地声轻响,右手边的墙壁打开条缝隙。
莫尘言进入缝隙里,墙壁合拢,里面有条长长的阶梯蜿蜒而下,楼梯顶端都装置了声控灯,在门开的刹那,光芒照亮阶梯。
莫父的地下书库非常大,有几百个平方,放置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以及各种珍藏品。
莫尘言在这堪称图书馆的书库里转悠了圈,大部分东西都还在,因为许久没人打扫而覆盖了灰尘。
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她对温亮的猜测有些怀疑。
这份怀疑并不是莫父的死,而是莫父可能拥有长生石这件事,那么莫氏的坍塌和莫父的死亡是不是也和长生石有关?
记忆里的莫父总是在外忙碌,在家缩在书房或书库里,对于莫尘言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他似乎极尽宠爱着女儿,又总是对女儿不闻不问。
莫尘言折回到阶梯处,停顿,又回头扫视了番书库,准备上楼离开,下面传来极细极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稍纵即逝,让人误以为是幻听,但莫尘言小心翼翼地趴在地板上听,但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莫尘言起身,犹豫片刻,将镇魂链里的吵吵召唤出来。
吵吵仍旧是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败于明王的事。
听得她吩咐,吵吵就消失无踪。
莫尘言坐在阶梯上等待。
吵吵很快就回来,“下面还有一层。”
“还有一层?那里有什么?”莫尘言惊讶,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还不知道书库下面还有一层,那里会有什么东西?
“机关在哪里?”莫尘言忽地站起来,急切地问道。
吵吵没有说话,只用手往某处指指,便回到镇魂链里。
莫尘言在吵吵所指的位置查看,摸索,在一本薄书后面摸到个按钮,轻轻按下,随着书架快速挪动,在楼梯口处地上出现了洞。
莫沉言对着那洞看了一眼,里面有微弱的光,照射出阶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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