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人议论身不配位,更不想皇室和母后再次被人质疑贬低。
时晏重新跪下身,少年目光诚挚,“父皇,儿臣心之所向,请父皇成全,不论将来哪位弟弟继承大统,儿臣必定辅佐弟弟,一起守护大梁江山。”
看着儿子,萧胤宸良久不语。
“父皇,何时立储,立何人父皇定夺,儿臣已成年,依宫规应离宫别住,儿臣恭请父皇下旨封王。”
“时晏,你要知道,有些事错过再没机会。”
萧胤宸眸色凝重,再次提醒,“封王旨意一旦下达,永无悔改。”
“是”
时晏面容再认真不过,“父皇若降恩,儿臣即刻戍守边疆,以绵薄之力为国尽忠。”
萧胤宸欣慰,起身扶起儿子,拍了拍他肩膀,“是朕的好儿子。”
父子俩相视而笑。
“既如此,朕便拟定圣旨,即日封王。”
“是”
萧胤宸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父皇”
时晏唤住父亲,“儿臣与绮月婚事”
萧胤宸停下步子,笑了两声,“婚事不急。”
“这样吧,半年,若半年后你们二人心意不变,朕便成全。”
时晏终于笑开,有了父亲这句话他也放心了。
萧胤宸离开御花园后直接去了凤鸾宫,琳瑶听闻他们父子言谈长长叹了口气。
“皇帝哥哥,我一直有个疑问。”
琳瑶开口,“你自幼被立为储君,而今时晏都成年你过去却从不提立储一事,在你心里,其实时晏一直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吧。”
“时晏个好孩子,他仁爱,善良,聪颖,我不否认他会是个贤明君主,但”
萧胤宸惋叹,“他的不足亦是过于仁善,缺少帝王杀伐果决,倒不是说他不够英勇,他更适合面对正面敌人,就如战场,而与那些善于伪装,耍阴谋诡计之人应对是他的短处。”
“且一个对皇位没兴趣的君王,又如何做好君主,时晏很好,只是性子不适合做皇帝。”
一切如琳瑶所料,“国主能者担之,只要不碍他们手足情深就好。”
翌日早朝,封王圣旨下达,震动了整个朝野。
众臣知晓,这位大皇子无缘皇位了。
温绮月正陪着母亲在房中点茶品香,就见婢女慌慌张张从外头跑来。
“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
婢女神色焦慌,“夫人,小姐,外头传来消息说,大皇子他,他”
“他怎么了?”
婢女膝盖一软,跪地道:“大皇子封王了!”
“什么!”
母女二人异口同声。
“是,大皇子封王了,封贤王,圣旨已下,外头传遍了。”
手中香箸哐当掉地,温绮月目瞪口呆。
“封王!”
孟蝶惊叫,“不是立储?居然是封王!”
温绮月脸色惨白,待回过神她双手猛地一掀,身前案几被翻在地,一桌杂碎洒落。
“皇后那个贱妇!”
女人破口大骂,惨白脸色瞬间涨红,“是她,一定是她!”
“她为阻止女儿做国母,宁可不让长子继承皇位,她故意的,她就是故意对付我们!”
“我说凤鸾宫挑衅她没任何反应,都说宋琳瑶脾气火爆,我还纳闷儿她怎这么沉得住气,合着在这儿等我呢!”
温绮月面目狰狞,“她清楚大皇子做不了太子,她就是故意看着,看着我上蹿下跳兴风作浪,最后白忙活一场,我在她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她拿我当笑话看!”
“这个挨千刀贱妇,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温绮月状似发狂,将屋里能摔的东西尽数摔烂,孟蝶也乱了,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安国公夫人也傻了眼,为扶孙女上位,丢了两世爵位,诰命之称也被废,最终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局,悲怒之下又病倒了。
得知消息的孙姨娘却乐开了怀,关上门在屋里乐得直打滚儿。
“该,让她们机关算尽!”
孙姨娘可算出了口气,“还太子妃国母呢,早就说了,她女儿有着孟氏血脉,帝后怎可能准许她做太子妃,这么浅显道理都不懂,还上蹿下跳闹腾,活该!”
温严这回也挺直了腰板,跑到房里将孟蝶大骂一通。
“败家娘们儿说的就是你!”
“早说别痴人说梦,自作聪明瞎折腾,现在好了,我跟儿子的爵位也被折腾掉了,你不是嘚瑟吗,接着嘚瑟呀!”
孟蝶正在气头上,被丈夫这么一激怒火再也压不住,瞥见幸灾乐祸的孙姨娘,暴怒下抄起鸡毛掸子朝温严扑打去,一腔愤怒尽数发泄在丈夫身上。
门口仆从吓得不知所措。
孙姨娘挺身护在温严身前,孟蝶发疯似的将二人一块儿打。
温严将孙姨娘推开,孟蝶手中鸡毛掸子又甩在男人身上。
趁乱孙姨娘以拉架为由踹了孟蝶几脚,薅住女人头发扯下一把,温严得了脱身,反手将孟蝶推在地上,骂了句泼妇,带着孙姨娘走了。
相府,紫嫣听闻消息也半日没回过神。
“时晏竟然没封储君?怎么会这样。”
“瞧着帝后意思,不会是二皇子继承皇位吧。”王姨娘分析,转而打趣,“女儿不会又撮合二皇子和妙仪吧。”
紫嫣承认是想女儿做皇后,但并非单纯瞧上后位,也是打心眼儿喜欢时晏,看好这个女婿,女儿嫁给这样男子才能一生幸福。
二皇子
紫嫣对祈晏几分打怵,还真不敢攀上这位女婿。
温绮月耐不住性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寻时晏打听情况。
时晏封王后搬出宫分府居住,现与宫外也往来便宜。
王府花园,两人立在假山上,时晏拿着图纸,指着府内布局给温绮月介绍。
“这片花园还未修缮完毕,你有什么想法就提,回头让工匠照你意愿布置。”
“对了,你喜欢蔷薇芍药,我会让人在花圃种上。”
温绮月哪有心思想这个,时晏说什么她只敷衍应着。
“皇上怎会突然宣布封王呢?”
“怎么,你不高兴?”
温绮月挤出个笑,“当然不是,我就是奇怪。”
见对方并没热衷这个话题,女人忍不住又问,“殿下是嫡长,而今封了王,殿下不觉得委屈吗?”
时晏本想说是自己对储位没兴趣,话到了嘴边,想到温绮月从来到现在心不在焉,于是故意道:“你知道的,长辈不赞同这门婚事,父皇让我在储位与你之间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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