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远行 第15章 充满欢乐的《大长今》剧组

    10月的第一个周日，班行远难得有心情，穿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拎着茶杯，谁也没带自己一个人出去闲逛了。正在汉江边溜达吹着凉风呢，接到了曹熏贤的电话。

    “你小子干嘛呢？”曹熏贤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脾气极其火爆。

    “在汉江边吹风呢。”

    “啊，你还有这份闲心！赶紧给我到扬州来，地址我发给你。一小时看不到你的影子你就等着瞧吧！”

    惹不起，班行远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就赶了过去。也不是很远。

    MBC正在拍摄一部历史剧，曹熏贤作为历史顾问今天到剧组指导拍摄。剧组的演员都是穿着戏服，曹熏贤也穿了一身的韩服。

    “金英贤编剧、李炳勋导演，真是抱歉。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资料，早知道就带助理来了。不过还好，刚才打电话邀请了一位专家，正好有时间，很快就到了。”编剧和导演客气的回应不用很着急，心里面暗自腹诽，教授您的语气可不是邀请。

    曹熏贤一边翻看着剧本资料，不时用笔标注些什么，一边给剧组讲解。编剧、导演和演员不时的点点头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过了半个多小时，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请问曹熏贤教授在这里吗？”

    曹熏贤抬头看了一眼，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你这家伙在做什么，这是什么打扮？”

    剧组的人也跟着看了过去。来人头上是一个大大的遮阳帽，戴着墨镜；上身里面是一个紧身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敞着的花衬衫；下身是一个大花裤衩，脚上是一双拖鞋，满满的沙滩风。这真的是历史专家吗？

    来人正是班行远。班行远先是问了工作人员有没有开水，一位工作人员主动接过他的水杯给他倒水去了。班行远简单地跟剧组行了一个礼，坐到曹熏贤旁边摘下了帽子和墨镜。这下知道来人是谁了，编剧和导演惊喜的说道：“是班行远教授啊，真是没有想到。”演员们也是面露惊奇，这位不是数学家吗？

    “行远啊，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然后后再说做什么。这里是MBC历史剧《大长今》的拍摄现场。这是编剧金英贤、导演李炳勋、主演李英爱小姐……这家伙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我是这部剧的历史顾问，今天过来指导拍摄。”说着扔给班行远很厚的一份资料。“我们两个先看着，你们也翻阅一下。等看完了再和你们沟通。”

    曹熏贤和班行远都拿起资料认真的看起来，嘴上却没有停。

    “我说你小子这是干嘛呢？看到你这身打扮就来气。”

    “我还没生气呢。在汉江边吹着凉风，看着美女多自在啊。谁愿意对着你这个糟老头子。”班行远一边说着，一边问剧组有没有笔。

    “给这小子拿毛笔，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这样的臭毛病。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个。”看到两位知名的大教授像小孩子拌嘴，剧组的人都很辛苦的憋着笑，生怕失了礼仪。

    拍历史戏嘛，自然不缺文房四宝。班行远接过笔墨，一边在资料上写着字。看到剧组负担的样子说道：“想笑就笑吧，我和熏贤教授一直都是这么一种模式。没关系的，我们都不在乎。”还不忘明晃晃的给了曹熏贤一刀：“我说老曹啊，都多大年纪了，脾气还这么火爆。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还跟年轻人一样一点就爆。你怕不是更年期延迟，内分泌失调了吧？”

    曹熏贤瞬间爆发：“呀，班行远！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剧组的各位终于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大笑，纷纷用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真没想到这两位大学者还有这样的一面，原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曹熏贤越想越气：“我说你整天无所事事干的都叫什么事儿？”

    “我可是没闲着，最近两年可是做出了不少成果。”

    “数学就算了，是你的本职。物理方面，来了灵感谁也挡不住。哪怕是计算机科学方面，考虑到跟数学是不分家的，谁也不能说你什么。你得有多闲得慌，居然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写了一个排版软件，还美其名曰延长科学家的学术寿命，造福人类。有这闲工夫你关注一下历史好不好啊，你可是正宗的历史学家啊。你都多长时间没从事历史方面的研究了？”

    剧组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欢乐的看着两个人斗来斗去，不时地发出一阵笑声。特别是一个人穿着庄重的韩服，一个人，嗯，沙滩装，越发的搞笑。

    班行远自然不和曹熏贤客气：“你就说那个软件你用没用过吧？”

    “也是用过的，做学术的现在谁离得了你那个排版软件。谁能想到你随性而为的软件居然成了学术出版的行业标准。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就生气，有这闲工夫用点心研究历史不好吗？“

    “那能一样吗？数学这些东西来灵感了谁也拦不住，历史可不一样，那是需要挖掘积累的。我可是不像你想的那么闲，一直在整理一些最新的考古发掘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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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嘴上就没停下来，但是一点儿都没有耽误正事。

    班行远自然是知道曹熏贤因为学术上的一些事情心情极度不爽快，他倒是没有掺和进去，作为一个外国人特别是中国人，不合适。“我说曹教授，你也不用较真了。历史这东西，特别是官方厘定的，本来就有很大部分是出于宣传的目的，增删抑扬在所难免。拿我们那边来说，二十四史还不都一样。官修的是史书，私修的也是史书。虽然不必学崔杼杀太史三兄弟旧事，但曹教授作为史家自然可以在自己的着述中如实表达自己的看法。世事是发展变化的，总有正视的那一天。到时候曹教授的着述自然就成了宝贵的资料。争论是一回事，如实记录又是另一回事，教授您千万别因为一时意气之争而忘记了另外的职责。”

    剧组的人对于本国歪曲历史的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哪怕是不情愿承认。听了这话都是目瞪口呆，这是我们不花钱就可以听的吗？班行远兼容并包的治学观点让剧组对他越发高看。

    曹熏贤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给班行远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行远指点迷津，是我狭隘了。我知道怎么做了。”班行远在剧组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坦然地接受了。“好了，赶紧看这些资料吧，剧组还等着呢。”

    两个人认真的看了起来，嘴上依旧没有停。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说几句就浑身不舒服。“我说行远，你怎么就不同意宝儿被我们历史系特招呢？虽然这孩子成绩非常不错，但是高考这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万一有个差池，不是把孩子耽误了。”

    “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宝儿的成绩我心里有数，没问题的。特招的话难免会有人说些风凉话，对宝儿指指点点，我可不想有人说她的不是。既然凭成绩能考得上，又何必自找麻烦。”

    剧组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这可是首尔大学啊，竟然有家长丧心病狂的拒绝特招，传出去不知道会气死多少人。不过看了班行远一眼后，要是这位教授妹妹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一个个想起自己高考的事，心里面愤愤不平：还有一个多月才考试呢，这就确信无疑了？

    “你打算让宝儿报哪个专业？”

    “历史和音乐两个系。”

    “还不错，宝儿这孩子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嘛。宝儿这一年代你上的那门历史文化选修课表现非常好，评价极高。郑校长听说了还专门去听过一次，那时候你正住院呢。郑校长对宝儿非常满意，认为是难得一遇的好苗子。特招的事儿还是郑校长提出来的。能让宝儿选历史系，还算你有良心。”

    “曹教授你想多了，让她选历史系只不过是因为这样大学期间会非常的轻松。宝儿可是要把重心放在音乐方面的。”

    “呀，班行远。少气我两句你会死啊！”

    剧组的人又是一阵爆笑，这可比看搞笑艺人的演出有意思多了。

    两个人合作无间，很快就把各自手里的资料看完了，递给剧组。李英爱主动接过了班行远的那份。

    “抱歉啊，给学生批改论文习惯了，都是用的中文。”

    “没关系，因为拍摄需要我很认真的学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的。而且剧组有专门的中文老师，可以请教。”李英爱拿过后就翻看起来，看到班行远的字眼睛一亮，真漂亮，赏心悦目。

    然后两个人开始解释。曹熏贤主要介绍了历史方面的一些事情，指出了一些比较明显的历史错误。班行远则是侧重从文化方面进行解读，他一眼就看出这部戏深厚的儒家背景。班行远详细的介绍了当时的社会文化特征，这些文化特征是如何在当时的社会中体现的。特别是提出了很多台词方面的意见建议，人物都说些什么，怎么说，为什么这样说。对很多明显不符合时代特点的习惯用语一一指出。

    因为剧组纷纷提问，两个人的解读用了很长的时间。讲解完成后，剧组主动邀请两位教授留下来，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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