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人行至跟前,虞听晚神色依旧,眼底不曾掀起半点波澜。
没有意外,更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
刘燕莫名不安。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贺御史是冲着虞听晚来的。
别是!虞听晚早把人得罪了吧?
这的确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她有时候真的气人。
可贺御史似乎面上并无愠怒,他的眼神孕育了太多情绪,刘燕不敢多看。
她知道了!
一定是虞听晚这张脸!
本就是难得的好颜色,别说男人,便是她看着都心痒痒。
这御史大人身份再高不可攀,也是男人。
刘燕不敢深思,连忙请安。见边上的虞听晚没有反应,她还拉了拉其袖子。
虞听晚敷衍垂下眼:“御史大人安。”
姑娘的身子刚往下弯曲,就被人出声制止。
贺诩然嗓音有些涩:“不必多礼。”
虞听晚没客气,倏地站好。
身后的杨惟文此时追了上来。
“卫夫人。”
他冲虞听晚笑:“贺大人没那么多规矩,不必拘束。”
杨惟文自诩和虞听晚也有些交情,免不得寒暄几句。
“你是来赶集的?”
虞听晚见他穿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寒酸,也不意外:“去东大街那头凑个热闹,再去办点事,竟不曾想摊子都摆到这外头了。”
杨惟文看了眼她身后空空的的背篓,正要问什么,有人快他一步。
贺诩然:“就没买什么?”
虞听晚:“还没瞧见有中意的。”
不曾和顾家通过口信,贺诩然总不能突兀直接说,我是你舅舅,亲的。
他也怕吓着虞听晚。
贺诩然想,也不急于一时。
遂,他稳了稳心神,温声:“似你这个岁数的姑娘,该是喜好首饰胭脂的。上次登门空手是我失礼,今儿若有看上了,只管记我账上。”
“我和惟文正巧也要逛集市,体验泽县风土人情,可方便和姑娘一道?”
虞听晚抬眸,对上他的眼。
她嘴角含笑,似很好相处的模样。抵触的情绪同时掩藏的极深。
虞听晚不想。
贺诩然的亲近,让她极不自在。
她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我有钱。”
虞听晚嗓音柔柔的:“不方便。”
拒绝的却是干脆利落。
刘燕:???
她瞪大眼睛,给虞听晚使眼色。
你倒是委婉一点啊!
虞听晚收到了。
她慢吞吞:“您觉得呢?”
杨惟文:
贺诩然一向不愿和姑娘家打交道。
实在是怕麻烦。
可眼下不一样。
被虞听晚拒绝了,贺诩然甚至有些满意。
“在外有警惕心不错。”
他温声道:“外头花花肠子的人极多,有权势心眼多的更不少见,若是有人到你面前意图亲近,你就该如此,无需理会。”
贺诩然补充:“但我不同。”
杨惟文:
有什么不同啊?
您也不是好东西啊。
可他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对,大人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是那种别有用心之辈。”
最后几个字,语气明显是加重的。也不知在提醒谁。
“大人虽在泽县有段时日了,却没抽出空逛逛。便想请二位带带路。你们也别和大人客气,途中若看上什么了,大人付账,权当做报酬。”
这话圆的很好。
骗骗路人也就算了。
可他们几个谁不是人精?
刘燕:
贺诩然若对虞听晚没有什么心思,她名字倒着写。
虞听晚:“杨大人说笑。”
“街上的百姓六成都是去逛集市的,跟着人流走即可。”
贺诩然:“我想替魏昭了解一下你丈夫的病情。”
虞听晚:
你嘴里的魏昭,应该不是很需要你了解。
可都这么说了,她倒不好推辞了。
于是,在虞听晚的不情不愿下,一行人往前走。
不过
也有个好处。
就是没那么人挤人了。
所到之处,都有百姓让出一条小道。
贺诩然配合着虞听晚的步伐,走的比平时慢,低声问:“前阵子葛军医离开泽县了,他本是给卫慎医治的,照理来说,不会说走就走。可是卫慎的身子”
他略一停顿。
药石无医四个字到底没说出口。
也不好问,卫家是不是过些时日要准备办后事了。
“我可寻些医术不错的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虞听晚手里攥着刘燕方才买的糖葫芦,嘴里也咬着一口,说话有些含糊:“夫君身子已转好,不劳大人费心。”
她没有涂脂抹粉,可唇儿也是红润润的。吃着籽了,吐到帕子上。
这行为算不得雅,至少上京的贵女不会这样。名门出身的女子,很少吃外头的小食,便是要吃,都会吃剥了籽的。
不过落在贺诩然眼里,就觉得外甥女做什么都好看。
不矫情。
她好像很贪吃。
看见想吃的,脚步就会慢下来。
他记得顾家的厨子是江南那边请的,曾拜过皇宫御膳房的厨子为师,做饭的手艺是极好的。
贺家
贺家上下不重口腹之欲,但厨娘做点心的手艺是没得说的。
正这么想着,贺诩然微微拧眉。
不知怎么了。
他侧头去看虞听晚。
姑娘好似并未察觉他的打量,又或者是并不在意他的打量。
有种荒谬的想法竟一闪而过。
他竟然担心虞听晚不愿回去。
杨惟文面上欣喜藏不住。
“真的?”
“这是好事啊!”
杨惟文:“回头逛了街,不如我随你去家里看看。”
虽然卫慎不怎么乐意搭理他。
可他就是怪喜欢和他相处的。
虞听晚:??
贺诩然想了一下。
他还是有点忙的。
不过,可以往后推。
“我也一道。”
虞听晚:“我说错了。”
姑娘脚步微顿,神色平静:“他其实没好,暂无性命之忧,还有些见不得人。”
杨惟文:“见见不得人?”
难道比上次脸全包了还严重?
虞听晚:“还请两位护一下”
“我夫君的自尊。”
“心意我领了,回头也会告知夫君,待他好了自会亲自登门道谢。”
会不会吓到人,她就不管了。
贺诩然问:“你很在意他?”
“自然。”
贺诩然透露:“若他出了事,你也是能改嫁的。”
可千万别在一条树上吊死。
顾家女,便是最好的儿郎都配得上。
不过
上京里头,让贺诩然觉得最好的那个,已经死透了。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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