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上了床,顾思远还帮她掖了一下被子。
这可能是他的个人习惯。
从南夏的角度看过去,封景轩的脸庞线条冷硬,浑身裹挟着冷气。
他似乎很不高兴。
“顾总,没想到你深夜会来访.”
封景轩把一个保温盒放在桌面上,他眯着眼,声音微冷。
顾思远笑了一下:“我和医生是旧识,在我的药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有责任.”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对南夏说:“那我就先回去吧,剩下的钱,明天之前会给你打过来.”
南夏点头:“好.”
“你如果……”顾思远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对南夏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等顾思远走了之后,她才听到身边有人轻嗤了一声:“人已经走远了,还在看什么”南夏收回了目光。
封景轩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打开了饭盒:“吃饭.”
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鱼片粥,气体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着。
南夏已经吃过了饭,医院里面就提供了餐,虽然不是很好吃,但她也吃了不少,她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我不饿.”
封景轩也没有逼迫她,他盖上了盒子,淡漠地说道:“是不饿,还是不想吃我带过来的饭”嗯这句话阴阳怪气的。
南夏道:“我刚吃了饭.”
对于她的解释,男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垂眸看了一眼怕旁边的水果,是一大袋子水果。
那是顾思远带过来的。
“你和顾思远很熟”封景轩缓缓道,墨色的眸中流传着奇异的光:“顾思远为人一向谨慎,没想到会愿意让你独自去他的药厂.”
“我和他是合作关系,我帮他制药,他当然会提供地方.”
南夏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顾氏药厂里面有很多药物的配方.”
而顾家作为药业的龙首,一向很怕这些配方泄露了,然而他却愿意让南夏随意进出药厂,这就罢了,顾思远居然深夜来看望南夏。
南夏嗯了一声:“那又怎样”她对顾家那些药物又没有任何兴趣,再说了,目前,那些药物恐怕都比不上一颗格列丸的价值。
封景轩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南夏中毒后,有的事情没有细想。
现在一思考,才发现她怎么会和顾家的关系这么紧密。
“,做人要专一,不然你小心什么都捞不到.”
封景轩幽幽说道,他的眸子闪烁着难辨的光芒。
南夏:“”她琢磨了一下封景轩的话,突然就明白了……他居然以为自己和顾思远关系不纯。
这个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南夏冷笑道:“封先生,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封景轩眸色一片漆黑。
“我准备休息了,兴许好好休息能够早点出院,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还翻了一个身子,用背影对着他。
封景轩看了她一眼,握了握拳头,离开了。
翌日。
何峥战战兢兢地站在封景轩的面前,他拿出了一叠照片。
“封总,这是行车记录仪拍下来的照片,这两个人从药厂外翻了出来.”
封景轩打开了文件,里面是一叠叠照片,照片拍摄得很模糊,但两人的模样还是可以看清楚。
“找到人了吗”“找到了.”
何峥张开口,神色有些复杂:“他们说是宋小姐指使他们做的.”
若是一次两次就罢了,这次居然又有宋小姐的手笔。
何峥也觉得有些难办。
他是知道封景轩对宋羽裳的维护的。
果然,封景轩皱紧了眉:“你确定”“确定,药厂的硫化氢泄露也是他们做的,而且我们已经审问过了,宋小姐给了他们一笔钱,所以他们才会去冒险.”
何峥看了一眼封景轩:“现在怎么办要把宋小姐叫过来吗”封景轩良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不用.”
何峥诧异道:“宋小姐是这件事的主使,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他对上封景轩深沉的目光后,赶紧就闭上了嘴。
有的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
“何峥,你说人会变吗”封景轩突然问。
当初那个愿意舍命救他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
何峥正色道:“我觉得人随着时间会有变化,但是本性却不会变的.”
“是吗”封景轩神色幽冷。
他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耗尽。
与此同时。
医院里。
顾思远又过来了,他对南夏道:“你中毒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周围两个混混故意泄露了硫化氢气体,还把你的门窗给锁死了,他们现在已经被关在监狱里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南夏已经好了很多,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顾思远缓缓道:“似乎是有人背后指使他们,但是消息被压了下来.”
南夏抬头看着他。
顾思远垂下眼睛,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眉间蕴含着一层温润的忧郁:“好像和封家有关,封家的背景很复杂,你在封家做私人医生很危险,要不要考虑来顾氏.”
“我一直希望你能来找我,你要是撑不住了,其实可以随时依靠我.”
南夏的心微微一跳,她躲开了顾思远的目光,声音沙哑:“顾先生,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顾思远苦笑:“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南夏的眼神有些恍惚。
也许是她对感情太过迟钝,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顾思远的想法。
她和顾思远认识很多年了。
那时候顾思远还是顾家的私生子,被顾家舍弃,扔在了遥远的国,他本身也有能力,便把公司开在了国,南夏会制药,就和他一直有合作。
后来,他回到了顾家,成为了顾家的继承人。
“你不用马上给我答案,我可以等你,顾家的门随时会对你敞开.”
“他不会答应.”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男声从外面响了起来。
封景轩站在门口,眸子蒙上了一层血丝。
他盯着顾思远,表情冷沉:“顾总挖墙脚都挖到我的人头上了,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我的人,他咬得很重。
顾思远淡淡一笑:“还是当事人的意愿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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