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狐跪坐于侧,尽量不去碰触杨瀚的身体,因此一来,手下更加吃力。
隔着薄薄的帷幔,但见姣好曼妙、曲线诱人的身姿,倒是看不清她脸上的晕红。
荼狐按摩着,药油渗入肌肤,在她的按摩下活络气血、松驰筋骨,令杨瀚浑身舒坦,气血通畅。
那精壮、结实,富有男性魅力的强壮体魄,也令从未见过的荼狐不由得心猿意马,眼波迷离。
她倒不是这就对杨瀚生起了什么爱慕之意,只是男女本性之本能。饶是如此,她那白嫩的肌肤也不禁泛起动人的嫣红,宛如微醺。如此一来,手下更加无力。
杨瀚趴在那儿,只觉异常舒坦,只可惜身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弱了,未免有隔靴搔痒之感,便慵懒地道:“你力气小,用脚踩的吧。”
“哦,哦,好!”
荼狐正觉双手酥软,实在使不上力道,便羞怯怯地站起,小心翼翼地踩到了杨瀚的背上。
杨瀚的背又宽又结实,倒不虞会一脚踩滑了,从上边摔下来。
这一下杨瀚舒服了,呻吟一声,趴实了,闭上了眼睛。
荼狐用脚跟、脚尖、脚侧、脚趾,模拟着不同的按摩手法,沿着他的背部经络一路踩来踩去,不知不觉间,杨瀚趴在那儿,竟尔睡着了。
荼狐这时已是细汗涔涔,听到微微的鼾声,荼狐松了口气,她不敢停下,却也不在用力,就只在杨瀚背上偷懒摸鱼儿。
看看身下之人已睡,且是背对自己,有帷帐挡着,外边也看不清,荼狐还悄悄拉了拉领口,让那汗涔涔的胸透口气儿,这稍稍扯开,便见粉光致致,雪团晕霞,有种惊心动魄之美。
“面好了,大王可按好了么?”
小谈款款地走进殿来,后边跟着一个宫娥,捧着食盘。
荼狐赶紧拉了拉领口,从杨瀚身上下来,分开帷幔,喜道:“姐姐来了,大王睡着了。”
小谈道:“睡着了?妹妹的手法当真是好,我被你按时,哪怕不困,也是常常睡着呢。”
荼狐从榻上下来,趿上鞋子,吐了吐舌头道:“可不是手法儿好,大王身子太结实了,**的,我都按不动,拿脚儿踩的。姐姐有孕在身,现在用不得,等以上叫你试试,更舒坦呢。”
“嗯,确实舒坦,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身后猛然传来杨瀚的声音,荼狐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就见杨瀚打了个哈欠,从榻上坐起来,用力抻了抻腰,笑看荼狐道:“当真不错,你踩在我身上,我倒一点也不觉沉,还更舒服了。你这身子,轻盈可作掌上舞啊。”
“掌上舞”这个词源于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荼狐还是头一回听说,乍一听如此赞美,自然心花怒放,可又觉得,这词儿有亵玩轻薄之嫌,未免俏脸微红,偷偷瞟一眼杨瀚,貌似他就是随口说说,因为他已经站起来,趿上木屐,迎向小谈,未必又有些失望。
杨瀚拉着小谈的手,嗅一口旁边食盘上的温面,喜道:“好香。你吃了没有,来来,一起尝尝。”
杨瀚拉着小谈到桌边坐下,宫娥为二人奉上面碗,小谈道:“小狐一起吧,带了你的份儿啦。”
荼狐红了脸,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我去下边吃吧。”
杨瀚道:“你是谈妃义妹,不必客套。坐吧坐吧。”说完,杨瀚捧过那碗大的,拿起筷子,已是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荼狐见桌上摆了三份面,已经有她那份儿,只好欠着半个屁股,在客座上小心地坐下了,拿起筷子小小地缠了一根面条一尝,果然美味,不由得食指大动。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体还在发育成长,食欲好的好,这时哪还讲究那么多,眼见杨瀚和小谈吃的香,也毫不犹豫地与那碗面做起了斗争……
只不过,教养如她,就算再饿,吃的也是斯斯文文。
荼狐一边吃面,一边看着杨瀚与小谈边进食边谈笑的样子。
这样的一幕,似乎也在自己爹娘身上见到过,不是吟诗作赋,不是把臂泼墨,满是人间烟火气,却是说不出的温馨。
忽然之间,荼狐有些羡慕起这种氛围来。
一直活在梦里的女孩,现在渐渐揭开梦的面纱了。
……
天亮了。
林中晨雾袅袅。
鸟鸣声在雾中欢快地吟唱。
简单地吃了点昨晚剩下的干巴巴的烤肉,因为没有佐料,凉了以后大多又腥又膻,这时也顾不上了,吃饱为宜。
“追兵行动太快,已经赶到我们前边去了。”
崔文冷冷地道:“南疆,现在只有孟国还是一块静土,杨瀚必然猜到我们崔家要逃往孟国,所以,他们定然在通往孟国的路上搜寻、堵截我们。”
他的二弟崔武和长子崔虎同声急道:“那怎么办?”
崔文冷冷一笑道:“我们去草原。”
崔武一惊,道:“去草原?大哥,草原,现在已是杨瀚治下了。”
崔文道:“不过是名义上的臣服罢了。草原上一片莽莽,经此一战后人口更少,只要我们许以好处,不管哪个部落收留了我们,都不必担心被他人知晓,他们对瀚军又不可能没有仇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收留我们呢?”
崔虎失望地道:“那咱们,以后就要流落草原牧马放羊了?”
崔文瞪他一眼,道:“蠢货,暂避风声,杨瀚的人寻不到我们,难道还会久巡于外?避过了风头,我们若想投奔孟国,再去也不迟。”
崔虎听了恍然大悟。
崔文转身二弟崔武,道:“二弟,如今前往草原,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前往草原的路,纵然布防少一些,也难保没有杨瀚的人盯着,我们崔家,一旦被发现,整个家族就要灭了。为策安全,我决定,分兵两路!”
崔武道:“大哥,怎么分兵?”
崔文道:“把咱们所有人分成两队,财物也分开。你我各带一路,分头上路。如果苍天保佑,我们顺利到达草原,再想办法聚合。如果万一有一路被瀚军截住,那么另一路,也可以把我崔家血脉延续下去。”
崔文握住崔武的手,动情地道:“二弟,崔家的命运,就要由你我二人承担了。”
崔武的眼睛湿润了,两个人对视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用力摇了一摇。
林中,对财物和人口做了分割,崔文带着自己这一支,以及四房、七房的人,崔武带着自己的二房,和三房、五房、六房的人,各自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崔文向崔武抱了抱拳,动情地道:“大哥我先走一步,我这一路人少,轻便些,若是发现敌踪,逃也方便些。二弟且晚上半个时辰再出发,敌军也可被我引开一些。”
崔武眼含热泪,一揿袍裾,长跪于地,颤抖着双唇,泣声道:“大哥!”
崔文仰天叹息一声,黯然道:“希望我们一路平安,草原……再见!”
崔武后边的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崔武垂泪道:“草原,再见!”
崔文一挥手,便带着他这一拨人,驱赶着装财务、妇孺的车马,轧轧上路了。
崔武默默起身,眼含热泪,痴痴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许久,一拾袖子,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沉声吩咐道:“崔承!”
崔承急忙上前一步,道:“二哥?”
崔武道:“你对这一带熟悉一些,有哪条小路,可抄近去孟国?”
崔承一惊,讶然道:“去孟国?二哥,刚刚大哥不是说……”
崔武猛地向他一瞪,叱道:“蠢货!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以前,我们几房就是受排挤的,他为了求得功名利禄,自己的女儿、外孙都能出卖,你我算个屁!”
崔武冷笑:“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是去孟国。他骗我们去草原,是为了利用咱们,帮他引开追兵。呵呵,我偏反其道而行之,跟在他的后边,利用他,来引来挡在孟国道上的追兵!”
崔武瞪着崔承,恶狠狠地道:“快说,哪条小径隐秘安全?”
崔承咽了品唾沫,讷讷地道:“前行五里,有一条岔路通向山里,穿过那个山坳,便有通往孟国渡口的一条小道。”
崔武嘿然一声,道:“出发!”
前方道路上,崔文一行人走出去大概二里地,崔文突然一扬手,止住了队伍前进,他回头看看身后,不见有人跟来,又是狠狠一扬手。
崔虎等人便牵着马缰绳,迅速闪向一旁密林中。
很快,道上一片空荡,惊飞的鸟儿重又落回地上,蹦跳着啄食,一派悠闲。
密林中,崔文藏在一丛灌木之后,观察着外边,冷冷地道:“崔虎一向自恃小聪明,屡屡跟老夫唱反调,我叫他向东,他偏向西,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他一定会选择逃往孟国,我们就等在这里,等他过去,便蹑在他的后边,利用他引开瀚军!崔邦!”
崔邦马上上前一步,道:“大哥!”
崔文道:“给马衔上环,所有小儿,俱着人看好,不得发出一点声息!”
崔邦毕恭毕敬地道:“是!大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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