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已经无从记起自己已经与外界失去联系多久了,他一边搂着天彤,一边艰辛的往前走。冰天雪地,路很滑,由不得宇轩心急。
现在a市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完全不知晓,他想在田弘卓和蔡怡眼里,甚至整个a市人民,也许都认为自己已经牺牲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叶辉背后还有大佬,在审理叶辉过程中,如果这个背后的大佬有足够的能量,就会控制住局面,让叶辉成为不能开口的活死人,这是十分危险的。
宇轩想到这些,不由加快了脚步,因为路滑,俩人差点再一次掉进河里。宇轩想起了那老道士,留下的纸条,寻思着进了a市先从哪里入手。
今天的a市,热闹非凡,路面上的积雪早已经被川流不息的车辆碾得厚实而坚硬,整个市区,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街道上的行人都驻足遥望,似在等待什么。
一会儿,警笛四起,有市民激动的喊道:“來了,來了,叶辉被押出來,要去枪毙了。”旁边一个胖墩墩的男子冷笑道:“你傻啊,这个方向是去看守所,叶辉还沒有出來,在看守所呢。”那个中年妇女不服气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男子懒得理会,碎碎地说道:“不信,你等着瞧,这车还会过來。”
东河看守所内,叶辉背靠在小号子的墙上,面如死灰。
突然外面的铁门响了,进來的正是顾雪曼。看守警察拦住顾雪曼,艰难地说道:“顾所长,执行车就要到了,这不合规矩。”
顾雪曼冷眼看了看看守警察:“少废话,到外面站着。”那看守警察也便不再多言,只是胆怯地说道:“那您注意安全,这家伙……”不等说完,顾雪曼昂首挺胸,大步跨进了叶辉这死囚的号子。
叶辉见女所长进來,也靠在那不动,死到临头,他已经如一摊烂泥。顾雪曼也不说话,直接拿出那曾经埋在东河河提上的录音器,打开。里面传來了那天晚上那老头和神秘男子的对话。
那晚因为风大,两人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努力听,还是能听得清楚两人对话的内容。叶辉依旧面如死灰,嘴巴抽搐两下,又沒有任何表情。
放完,顾雪曼收上录音笔,说道:“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执行车已经到了路上,你现在说,或许我还能救你一名。”叶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无力地回答道:“我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要上路了,别烦我。”
顾雪曼在阴暗的小号子里來回踱步,依然想争取这最后的机会。突然停了下來,猝然问道:“那老头是谁,为什么要你死。”说着用质问的眼神直盯住叶辉。叶辉的眼睛不敢与顾雪曼对视,逃避的举头望向黑暗的屋顶,无力地喘了一口气,说道:“顾所长,谢谢你的好意,让我安心上路吧。”
顾雪曼知道叶辉内心其实已经泛起涟漪,只是不敢反水罢了,于是继续追问道:“你现在说出來,我会替你做主。”叶辉并不答话,而是发出阴冷而绝望的大笑声,一拳打在发黑污秽的墙上,拳头上的血渗透到墙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我叶辉也有今天,顾所长,请回吧。周海川死了,周宇轩死了,该轮到我了,这就是报应……”叶淼说着,仰天长啸。
也正在这时,看守警察慌慌张张的冲了进來:“报,报告,顾所长,押解车已经到了看守所门口了。”顾雪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上路吧,三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只是别再黑了心。”
说完,顾雪曼快步走出死囚号子。想到宇轩,眼泪也便下來了。号子里的叶辉由开始的冷笑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
顾雪曼刚走出号子,來到外面便看到之前和他主动打招呼的唐磊带着一帮特警过來了。这执行枪决,一般都是法院的法警來押解,就算叶辉是重要罪犯,也起码是武警支队派人,怎么换成刑侦大队了呢,顾雪曼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想着,唐磊便上來了。“顾所长,亲自看望死囚犯,”唐磊上來,伸出手。
顾雪曼听着这话有些刺耳,但碍于面子还是迎着笑脸:“巡查而已。倒是唐队长,亲力亲为,还当起押解队长來了。”
唐磊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沒有把法,叶辉阴险狡诈,死有余辜,我不放心呐。”说着递出证件和最高院的死刑核准书和执行枪决通知书。执行书上面有陈政功龙飞凤舞的签字。顾雪曼接过通知书,点了点头:“唐队长新官上任,亲力亲为,我就不打搅了。”说着,转身便离开。
唐磊转头往了望顾雪曼高挑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不知名的杀气。顾雪曼快步走着,脑海里响起那录音里的声音。
叶辉知道自己的死期就到了,全身瘫软无力,被几个特警抬着上了押解车。车队一路长鸣,直朝市郊经常执行枪决的荒郊开去。
路边上的市民依旧沒有散去。看押解车來了,都纷纷伸着长长的脖子,有说有笑地感叹着曾经的大老板,不可一世的黑老大。那胖胖的男子得意的对着刚才那质疑她的中年妇女说道:“我说了吧,现在才是真的押去枪毙。”
中年妇女瞟了瞟那男子,不理会,只顾看了威武雄壮的警车队伍呼啸而过。叶辉是a是著名的恶人,案件影响比较大,陈政功为了扩大影响,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在市郊设置了万人大会。这一次执行枪决的有叶辉等六名死刑犯。
很多市民早早的就聚集在了郊区的万人大会场。陈政功笔挺的坐在主席台上,除了陈政功还有市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叶淼坐在最末端的位子上,表情严肃,一言不发。望着下面人山人海,黑压压的脑袋,两眼茫然而无神。
市民们听到那呼啸而來的警车队也跟着沸腾了起來。四周的武警立即各就各位,都握紧了枪。陈政功站了起來,拿起话筒,喊道:“请大家安静下來,今天是我们公开处决5名罪大恶极的罪犯的日子,特意万人大会,就是为了要在咱们a市树立起风清正气,也以表示我们决绝打击黑恶势力的决心,下面请市法院院长宣读判决书。”
陈政功一发话严现场便立即安静了下來,这场面更多的是严肃,荒郊上空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一些市民胆小,看完押解下來的死囚犯,便三三两两散去。也有些胆儿大的,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枪决罪犯的,伸着长长的脖子,望着那些被押解上來的死囚犯。
市院院长很快宣读完那五人的种种罪行,各大家的领导也都快速下台。陈政功宣布执行命令,每两名特警快速的给死囚罩上黑色的布袋,那些罪大恶极,不可以一世的死囚死到临头都已经摊贩。特警们像拎小鸟一样,快速的将人往山坡上带。那些武警也应声而动,快速的向山坡移防。不一会儿连续听到几声枪声,闷闷的,在山谷回荡。
民众都摇着头散去。叶淼始终一眼不发,铁青着脸,远远的看着。唐磊忙上忙下,一副神清气爽,乐乐而为的样子。
陈政功听到枪响完,和几个院长一一握了收,分别上了各自的车,快速的离开。叶淼最后一个走,沒有喊司机,而是自己驾着车子,不急不慢的往回走。
顾雪曼也沒有闲着,给田弘卓打了电话,径直來到东河茶楼。两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路虎车在楼下停住,田弘卓下了车,低头不紧不慢上了东河茶楼。
还是原來的包房,田弘卓轻轻敲了门,顾雪曼知道是田弘卓过來了,连忙开门,马不停蹄,恨不得一口气将这些所见所闻,所掌握的情况说完。
田弘卓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认真的听着顾雪曼的汇报。
听完,田弘卓沉默了一会,伸手拂动头顶白黑发交杂的脑袋,轻声的说道:“这些日子,你要注意,必要的时候,可以找叶淼帮忙。但是不可泄露身份。“
顾雪曼不解:“为什么,您认为我有危险。”
田弘卓点头:“叶辉 本來就是十分危险的人物,他这背后的人,必定更加凶险。你暂时停止任务。”
顾雪曼沉思了半刻,咬了咬朱唇,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叶淼可靠吗,”田弘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來,那厚实的衣服让他显得有些身材臃肿。
田弘卓感叹的说道“现在在a市,也只能依靠叶淼了,但现在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不过危急情况下,你两打一下配合,还是可以的。”
顾雪曼起身,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但嘴上却回答道:“好,我听田书记的。”
田弘卓拿起桌上那带着一些泥土的录音笔,严肃的说道:“这个,我先带走,以后不可以再冒这种险,记住了。”田弘卓的语气虽然严肃,但却有几分慈父的意味。
田弘卓说完,抬手看了看表。又向顾雪曼交代了一些事情,快步离开东河茶楼,他还得赶回省城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离开东河,田弘卓便给叶淼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其实他心里已经对这录音里的人有所肯定,因为他早就收到了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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