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母亲热泪容眶,连连感激,越是这样,田弘卓就越是心如刀绞,他不能想象宇轩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生死不明会是什么样……
时间如梭,一转眼三个月过去,眼看金秋都已经落入尾声。a市灾后重建工作如火如荼,正在水深火热之中。那路边的梧桐在经历了地震与洪灾后,却更加的倔强,高昂着头,直指寒意逼人的天空。街道上行人如梭,似乎一切又都回归了平静。
深秋的太阳,不温不火从东边慢慢爬起,红彤彤的照映着烈士陵园的墓碑,劲松矗立,绿意未减,掩盖不住的凄清。田弘卓、叶淼、顾雪曼等人搀扶着宇轩的母亲,静静地肃立在两个新墓旁。
两块崭新的墓碑,一块刻着周海川烈士,一块刻着周宇轩烈士,上面贴着两父子的音容相貌。不远处便是刘正义的墓。田弘卓几经考虑,最后还是决定给周海川正了名,将他的墓移进了烈士陵园,叶淼带人四处寻找周宇轩的尸体,一无所获,这一处,只不过是他的衣冠冢。
宇轩的母亲在失去了丈夫后,再一次失去了儿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一夜之间白了头。宇洁已经康复,因祸得福记忆有所恢复,她直愣愣的站在那,隐隐约约能记起一些什么事,但有有些模糊。田弘卓看着这一切,心碎一地,心中的苦却无人可说。
叶辉在看守所险些丧命,幸亏田弘卓的另一个下线,顾雪曼早有预料,才避免了这一情况的发生。虽然到现在都沒有查出幕后是谁,但叶辉经历这次,最后一点良心并沒有泯灭,很快便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如数归还了抢占宇轩家的别墅。
宇轩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本來市委市政府考虑给她安置,她却执意要搬回自己原先的别墅。那地方是一个伤心之地,可宇轩母亲并不回避,因为那是周海川的骄傲,她要守住周海川的这份骄傲,守住她和周海川和宇轩的点滴记忆。
冷青和宇洁依旧跟着宇轩的母亲,三个女人,一个尚未完全恢复记忆,一个成为植物人,相依为命,倒也生活的平静。
蔡怡在洛杉矶开始了紧张的学习。在一次留学生聚会上,她偶然遇上了同样來自a市的女留学生,叫依阳,a市市委书记的女儿。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了很好的朋友。依阳有个儿子,五岁左右,却从未见过依阳的丈夫,小孩子很可爱,叫周洋。依阳的解释是她飘扬过海來到洛杉矶生的,五岁了,一直沒有回过国门,所以就叫周洋。
蔡怡到洛杉矶,举目无亲,依阳收留她,也便暂住在了依阳家,一來有空可以帮依阳带带孩子,而來两个女人在异国他乡也好有个照应。
晚间,她习惯的打开电脑,搜索这周宇轩的名字。这三个月來,这是她每天必须做的,虽然现在已经漂洋过海,來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可宇轩的身影时刻在她脑海浮现。
她一直在希望这一些什么,每每按动回车键的时候,她的 手指都有些颤抖,心跳加速。这一刻,她将手指悬在半空中,停了半刻,快速的垂落了下去。很快网页上出现了有关于宇轩的消息。
她忍不住,将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來,惊动了依阳。她的脸悲伤得有些扭曲,细微弯曲了她那细小得柳叶眉,泪如连珠,心如死水,最后的希望被这一噩讯彻底击破。
不知何时,蔡怡感觉自己的身后也传來了抽泣声,转头一看才发现依阳不知何时來到了自己的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烈士陵园墓碑上熟悉的三个字,已经哭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
那夜,这两个女人促膝而谈,蔡怡将了自己和宇轩认识到目睹宇轩牺牲的全过程,依阳也倾述了她和宇轩相爱相知到无疾而终的过去,只是矢口不提五岁儿子的事情。每每看到周洋,蔡怡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依阳不提,她也不好开口问及。
那一晚,两人红酒相伴,时而相拥而泣,时而感叹缘分,通宵未眠。
大头经过了三个月魔鬼般的新兵训练,终于有了空闲的一天时间,可以同家里联系。他先给自己家里拨了电话,接着又拨蔡怡的电话,竟然已经成了空号。他失落地回道营房,有些魂不守舍,这魔鬼般的日子,他依靠着蔡怡那句“哪天,你成了宇轩这样的男人,你就还有希望”这句话,苦苦的支撑着投入要命的训练。
这会,他并不知道a市发生了,心里除了对蔡怡挂念不已,其次他还时刻想着宇轩,心里祷告着希望宇轩福大命大,能有奇迹出现,活着回來。
想到这些,大头不禁又一次合掌,盘坐在自己的床上,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大慈大悲的菩萨,一定要保佑周宇轩平安归來。每每这时,那些同营房的战友都要嘲笑他。他觉得无趣,再一次走出营房來到电话机旁边,却不知道打给谁。
“过來,新兵蛋子,”在电话机旁怅然若失的大头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他。不由条件反射的立正,向后转。來者正是狼牙特战队大队长马湘云。
大头已经有些时日沒有见过马湘云了。正如之前宇轩说的,他的在新兵连脱颖而出才能有机会进入狼牙特种队。为了这个目标,他拼命的训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马湘云依旧拉着长长的马脸,气势逼人,令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在士兵面前他总是保持着绝对的威严。“到,”大头响亮的回应。马湘云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而是生硬的丢出一句:“跟我走。”说着自个儿快步回到勇士越野车上。那亮铮铮的作战靴,匡匡地在地板上踏出声响。
大头穿着解放鞋,跑步前进,跟在后面,上了马湘云的车。马湘云不说话,大头也不敢问话。车子快速穿过军区大院,直朝训练场奔去。大头心里寻思着,这三个月不见马湘云來找,今天突然而來,却直奔训练场,难道是要看看自己的训练成果。
车子很快到了训练场,马湘云一个跃身,从车上下來。大头推开车门,笔笔直直的站在车旁,等侯马湘云发号施令。
马湘云向前走动几步,回头望了望大头,神情有些凝重,喊道:“过來,”大头立即又跑步前进在马湘云跟前立正站好。偷偷的抬眼望了望马湘云,这一刻才发现马湘云脸上带着悲伤,便知道事情不好,一定是噩讯。
“周宇轩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也是狼牙特战队最引人注目的战士,你要以他为榜样。”马湘云目光望向那远处的靶场,轻声的说道。
大头不知道马湘云这所要表达的到底是那一层意思,难免心中猜想,口中却说道:“报告大队长,我会努力向周宇轩同志看齐的。”
马湘云转头望了望大头,沉寂了半刻,终于悲伤地说道:“周宇轩同志光荣牺牲了。”大头听到这个噩讯,装着嘴巴,沒能说出话來,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马大队这个铁汉子脸上也挂满了泪水,大头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头嚎哭,那粗旷的嚎哭声在空荡的训练场上空盘旋。马湘云抽出手枪,对着天空,不停的射击,直到打完弹夹里的子弹。
接着转身一把提住大头的衣领:“听好了,狼牙特战对的战士,只流鲜血,不留眼泪。我希望在狼牙特种队选拨赛的时候,看到你的突出表现。”
大头止住哭喊,这是他來部队第一次流泪,也是第一次看到马湘云这个铁血男人第一次流泪。“宇轩不会死,我宁愿相信奇迹。”大头执拗而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湘云叹叹息道:“我们沒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但三个月过去了,都沒有找到周宇轩,已经宣布牺牲了。”马湘云说着,递给大头手机。手机新闻上的确有周宇轩同志的新闻,黑亮的墓碑上,刻着金闪闪的字“周宇轩烈士之墓”。
“咱们节哀顺变吧,”马湘云低沉的说着,转身上了车。
马湘云将大头送回营房,临走前告诉了大头蔡怡出国的事情。大头错愕的站在那,半刻说不出话來。
笔直站來在营房外的大头,迎着初冬有些削骨的风,纹丝不动,记忆似乎越來越清晰,可越清醒就越痛苦。
深夜,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刑侦队大队长叶淼听完田弘卓的指示后,快步出门,月光下,脸上的喜悦有些模糊而隐秘。
半刻,田弘卓也起身,出了办公室的门,径直朝东河茶楼奔去。
推开门,顾雪曼早已经在里面的等侯,见田弘卓进來,立即起身,低声的说道:“书记,您來了。您节哀吧。”
田弘卓只是点头,脸上依旧挂满了悲伤,在座椅上坐下。顾雪曼给田弘卓端上茶,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沉重,眼角有些红,似乎不久前哭过。
这东河茶楼之前是顾雪曼和宇轩接头的地方。这故地故事,难免令人心生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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